“王爷,是要带去地牢吗?”侍卫虽然心里忐忑,却还是不怕死地问了一句。
这王妃身份特殊,的确不能跟普通人一般对待。
“蠢才。”离风笑骂,“当然是找个僻静的地方关押起来。”
侍卫将锦瑜带走,锦瑜还云里雾里的,什么状况也没搞清。
舍灿如莲的她竟觉得百口莫辩,依盛世欢现在的怒气,她只怕说什么都是枉然,他听不进去。
可是隐隐约约,她猜出自己掉入了某个人的陷阱。
只是这到底是盛世欢的借口还是真的有人陷害她?
过了这么久,他竟还不相信她吗?她只觉得心寒。
侍卫将锦瑜带了出去,盛世欢怒极,他一直在等着她认罪服软,可是到最后,她都不肯承认自己错了。
衣袖一甩,案桌上的东西都付之一炬,稀里哗啦从桌上倾翻下来。
……
“王爷还在里面?”云水心站在书房门口,轻声问侍卫。
“王爷正在气头上,姑娘进去可要小心点。”侍卫低声提醒道。
“谢了。”云水心轻轻点头,拖着仍旧伤痛的脚踝走进去。
满室狼藉,而那个本狂妄自负的男人坐在扶手椅上,脊背佝偻,身形颓然,整个人仿佛一下变得低糜起来。
云水心踏着满地残骸走到他的面前,每走一步,她的内心便坚定一分,她没有做错。
她爱了十几年的男人在几个月的时间就爱上了另外一个女人,这满目苍痍不就是正好的证明?
他是个内敛深沉的人,除非逼到极致,否则不会做出这样冲动的事来,他应该也是最不屑这种摔东西的行为的。
“世欢,你还好吗?”她试探着将手摸上他搁在扶手椅上,不知被什么刮出数道血痕的手上。
男人久默才道:“你说,我是不是很失败,竟然相信她?”
云水心眸中异色一闪而过,尔后清浅的嗓音带着细腻的温柔,是那么善解人意,“世欢,我们不是圣人,都会犯错,只是一次错误而已,现在纠正过来,不是一样的吗?”
盛世欢低垂着头,声音似十分痛苦,“不一样,我狠不下心去杀她。明知她是奸细,对本王无情无爱。”
云水心双肩微抖,他是情根深种了吗?
若她犯了一样的错,是仇人之女,更是奸细,欺骗了他,他还能原谅自己?
“下不去手,那便贬斥吧,将她从妃降为妾,放在你看不到的地方,那便不会再为她的背叛而感到心痛。”
云水心当然不能劝服他杀了锦瑜,那样他即便被她所伤,也永远忘不了她,她要锦瑜变得狼狈不堪,成为最下贱的那等人,不再一身风华,那盛世欢便无法被她吸引了。
她要的是盛世欢忘了她,倘若不能忘,杀了她又有何用?她死在最美的青春韶华,盛世欢就会永远记得她的美。
她不要任何东西阻隔他们的爱,,记忆也不行。
而且她若迫不及待杀了锦瑜,盛世欢一定会有所怀疑的。
盛世欢抬起头,“好,本王和她恩断义绝,从此再不相见。”
……
锦瑜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关到了偏远,门口有侍卫守着,窗口也有,她真是插翅难飞。
不过她也没想过逃跑,倘若她被人栽赃陷害,她就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起码不能让盛世欢误解她。若是逃跑,岂不是畏罪潜逃了吗?
只是,不知道盛世欢会不会迁怒她的丫头。
她设想了很多,最有可能陷害她的人就是云水心,只不过她现在出不去,压根找不到诬陷她的证据。
她迷迷糊糊直到三更天才睡去,五更天,门外就响起暴躁吵闹的声音,她只当还是在水榭阁,眯着眼睛问:“流苏,怎么了?好吵啊!”
房门被推开,有人走了进来,那沉实的步伐显然不是流苏。
她睁开眼,发现是一个腰宽膀圆,凶神恶煞的的婆子站在她的面前。
“有什么事?”锦瑜的神智顷刻就清醒了一大半,脸色立刻冷肃一声。
婆子冷哼一声,趾高气扬道:“你还当自己是矜贵的王妃啊!这都太阳照屁股了,还不起来干活?”
“干活?”锦瑜念叨这两个字,有些想笑,“这天才蒙蒙亮,做什么?王爷在哪,我要去王爷。”
婆子抬起倨傲的下巴,“王爷已经下了命令,将你贬为最下等的妾侍,那便连个有脸面的丫鬟也不如,还想见王爷,做梦去吧。”
她说着便去推搡锦瑜,“起来,起来,该干活了,你要是敢偷懒,中午别想吃饭。”
锦瑜没想到惩罚来得如此之快,可是他并没有要杀了自己,那她还有机会为自己申冤。
“好,衣服呢。”锦瑜平静道,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婆子一愣,倒没想到她这么爽快,墙倒众人推,锦瑜落势,便有很多人上赶着落井下石。
婆子早接受了贿赂,得了上头的指示要好好整治锦瑜,她本以为锦瑜是千金小姐,身份尊贵,一定干不了粗活,那她便有理由教训她了。
可锦瑜似乎比她还懂行情,跟她要奴役衣服,她满肚子难听的话还有计谋都使不上了,她压根没指望让锦瑜真的做事,今日就是来教训她的,可是找不出错,该怎么教训?
“什么衣服,没有多余的衣服,你身上这身衣服难道和人一样娇贵做不得事?”婆子粗着嗓门没好气道。
锦瑜知道她这种见风使舵的人肯定满肚子坏水,想着折腾她呢!锦瑜才不上她的道,微笑道:“嬷嬷,我是怜惜这套衣服,我怕穿着这身衣服做起事来不方便。”
婆子接不上话,“就你理由多,快跟我走,今天有好多事要做呢!”
锦瑜也不和她犟嘴,跟着她走出去。
婆子带她先来到马棚,一副管事嬷嬷教训丫头
语气,“这是马棚,里面都是贵人出行用的马匹。”
说着,她走进去指着其中两匹精壮的黑马道:“这是王爷的爱驹,唤作‘旋风’和‘追月’,尤其要伺候好,每天都要带他们出去放风,给他们洗澡刷背,吃的粮草也要洗干净,不能让他们拉肚子。,”
锦瑜微叹,真是落魄的人不如马,这马比皇帝过得还舒服。
“这整个马棚都我负责?”锦瑜微微吃惊,这么大的工作量,是想整死她?
“有意见?”婆子睨她一眼,眼中精光烁烁,似乎就要抓住她的错处了。
“没有。”锦瑜立马摇头,心里却将这趋炎附势的婆子骂了个遍。
她在现代,别说伺候马,她自己都是别人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