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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还是会被捉回来
    婆子又带锦瑜来到一处棚屋,里面放置了各色马桶,陈腐酸臭的味道扑面而来。

    锦瑜不自觉掩了掩鼻,心里哀嚎,难道她还要刷马桶?

    婆子又高傲道:“这里是‘净’房,每天都有各房各院送来如恭后的马桶或者夜壶,你需要倒入掖池,然后清洗干净,晚间会有丫头来取走。”

    锦瑜确实想死的心都有,这可真比当初嫁进来被圈禁,形同冷宫还要凄惨,她究竟是被栽赃了多重的罪,盛世欢才要她受尽折磨。

    “就这么多了,如果你做完的话,就会适当加一些活,要是做不完,你就等着挨鞭子,饿肚子吧。”

    “好。”锦瑜衣袖的手攥了又松,忍了又忍,才没有一拳将这高傲的婆子挥倒。

    婆子走开,锦瑜便先刷起马桶来,染了一身酸臭味,还可以在牵着马匹出去溜达的时候顺便洗个澡。

    她刷着刷着,被马桶的骚臭味熏得简直快吐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却强忍着没让它留下来。

    不知何时,她刷到手抽筋麻木了,才发现身后站了个人影。

    她转过身,“流苏,你怎么来了?”她惊喜地叫道。

    她一直就在担心她,好在盛世欢没有迁怒她,心中的怨恨稍减。

    “小姐。”流苏一看见她,就难过地掉下眼泪。

    这种地方是最低贱的下人才做的事,她的小姐贵为王妃,即便犯了事,也不该被如此折辱的。

    “傻丫头,哭什么。”锦瑜刚想去揉她的脑袋,手上的一股怪味她自己都受不了,便讪讪收回了手。

    流苏却看见她迟疑的动作,心中更是酸楚,她拉住锦瑜的手,劝道:“小姐,你逃走吧,不要在这里受苦受难了。”

    “傻瓜,我若走了,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就算我逃到天涯海角又怎样呢,还不是会被捉回来!”

    看流苏依旧愁眉不展,表情苦闷,锦瑜佯作轻松,笑道:“而且以前你不是总撮合我和他,现在反倒劝我离开了?”

    流苏嘴角苦涩,“我是看见小姐不快乐,再者王爷总是欺负小姐,在奴婢心中,小姐最重要。”

    “傻丫头,那我便更不能连累你了。”

    锦瑜眼中浮现一抹倔强,“畏罪潜逃,我不能让他看扁我。”

    “那我去向王爷请求,来陪小姐吧,有个人做伴,说说话,就没那么累了。”

    “傻瓜,我一个人入了火坑,干嘛还要将你拉进来?”

    “再者,”她压低了声音,“你在外面,还能打听到一些消息,没准还能为我办些事。”

    流苏点点头,“奴婢明白了。”

    锦瑜拍拍她的肩,“不到我要枉死的时候,我是绝不会生出逃跑之心的。”

    倘若盛世欢有一天要杀了她,她还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那就真的要离开了。

    可关键那块保命的玉佩不见了,锦瑜别提多丧气了。

    流苏离开后,锦瑜看着被自己清洗得快发亮的马桶和夜壶,看看时间,也该去喂马了,她信步朝马棚走去。

    她走后,那婆子从暗处走了出来,看着锃亮一新的净房,她实在找不出可以责备锦瑜的错处。

    她叹了一口气,“这银子怕是拿不了了。”可锦瑜身上没有一丝娇气,受了罚,她便接受惩罚,将事情做得尽善尽美,这样的她倒让人想不出厌恶,想惩治她的心了。

    婆子发誓,她这辈子没见过这样的王妃。

    锦瑜给其他的马匹喂了沾了水的干草,然后带着旋风和追月出去放风,这恐怕是她一天当中最开心的时候了。

    她可以去清洗掉身上一身怪味,然后骑着马匹在草地上驰骋。

    就算这两匹马矜贵,她骑了谁又知道呢?

    那马本哼哧哼哧,十分有脾气,可是锦瑜以前在马场训练马术的时候,马场的教练教过她一点驯马的技巧。

    她先是伸手抚摸着马头,一下又一下梳理着马的毛发,试图让狂躁的马安静下来,还将它当作朋友一般说说话。

    当马不再暴躁地摇尾巴,她解下束绳,牵着马匹不断在空地上前进、转弯、停止、后退等。

    她站在左侧牵引着缰绳,与马匹并肩前行,那马感受到她的善意,很快安静下来,任由她牵引,也不狂躁发怒。

    她就这样一手牵一匹马,带着它们出去放风。

    婆子站在后面,看着人马和谐的背影,暗叹:“真是奇了,她有法术不成?每次下人带它们出去放风,都会被踢得鼻青脸肿,严重的都踩死也是有的,好几个强壮的小厮都无法制住发狂的马,她一个柔弱女子,嘴里不知在咕哝什么,溜达两圈,马儿就乖乖听话了。”

    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赶紧就去禀报王爷了。

    ……

    主屋。

    盛世欢原本以为和锦妤再无瓜葛,听不到关于她的只言片语了,可是锦瑜才被贬黜第一天就出了事。

    恼怒不止的他心底又生出复杂的情绪,竟似欢喜,原来她这样背叛他,他还是对她恨不起来。

    盛世欢语气深裹寒霜,目光直逼地上跪着的婆子,故作冷漠:“到底什么事?”

    婆子会来找他,那便不是小事,他的心竟微微悬起,只恐她出了什么事,又惹出什么要命的祸。

    婆子内心恐慌,磕磕巴巴将事情说了一遍。

    盛世欢眸色深凝:“果真如此?”

    那婆子又重重磕了一个响头:“老奴不敢欺瞒王爷。”

    “她真有妖力吗?”盛世欢喃喃自语,他的马是什么性子,他在清楚不过,锦妤竟然两三下驯服了,怎会不诡异?

    她的行事作风也的确不像闺阁小姐,应该说和从前大不相同。

    可她若是妖,怎会背叛他?被他捉住,还留在这被人欺辱?若她真是妖,便是世间最蠢的妖了。

    门外,云水心听了会墙角,敛起眼底的狠戾,施施然走进去,“世欢?”她轻轻浅浅的嗓音竟有一股温柔和旖情。

    “你滚吧。”盛世欢挥了挥手。

    不必指名道姓,婆子也知道是自己。

    她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走了出去。

    云水心走近盛世欢的身旁,“发生了什么事?”

    盛世欢不答,只幽幽道:“心儿,你说这世上可有除了人之外的神灵?”

    云水心一怔,他不是最不信这样捕风捉影的事?都是因为那个女人,她暗中捏紧了手指,看不到她了,她都能兴风作浪,搅动他的心。

    “有没有都不重要,”云水心微笑道:“关键你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