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的目光瞥到案桌上的一枚玉佩,好奇道:“这是什么?好生眼熟。”
盛世欢眉毛微拧,“怎么,你见过?”
云水心伸出手将玉佩拿了起来,“好生怪异,竟然只有一半?”
盛世欢脸色微变,眸色更是幽深,她果然见过,不然她怎么知道只有一半?
盛世欢拿着这半边玉佩时就在想,这既然是半块残缺不全的玉佩,那便有一半在别人手中,他倒是记起自己疏忽大意忘了问锦瑜玉佩的事。
他一看到,便以为是她,便认为她是细作,倘若刺客另有其人,她就是被冤枉的。
可她若被冤枉,他该如何面对她?
“我只是觉得眼熟,容我想想。”云水心眼中异色一抹而过,一条恶毒的计策浮上心头。
盛世欢越是忘不了那个女人,她便越是恨她。
“好好想想。”盛世欢的语气不自觉带了一分焦灼。
他实在不想冤枉锦妤,有一点不对劲,他都要弄清楚。
“哦,我想起来了。”云水心惊乍道:“之前在宴会上,我曾在在北凉世子温楚陵身上见过一模一样的玉佩,只不过那块是完整无缺的。”
“当真?”盛世欢的眸光变得极其可怕狰狞起来。
若是温楚陵送的,他的妻子岂不是和别的男人有染?
他们两个在宴会上眉目传情,他早该看出猫腻了,他暗恨地捏紧了拳头。
若真有什么不堪的关系,盛世欢的眼中浮现一抹杀意,他可以容忍她是细作,却不能容忍她背着他和别的男人私相授受。
怪不得她不爱他,原来是爱上了别的男人!
很好,真的很好,盛世欢有种强烈想掐死锦瑜的冲动。
“嗯。”云水心郑重点头,“可是我不懂,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没有。”盛世欢当即否认,没有水落石出之前,他不会做出冲动的事。
云水心心里冷冷而笑,“你还在偏袒她,这样只会增加我的怨恨。”
云水心离开之后,盛世欢唤来离渊,自从锦瑜昨夜出事之后,离渊便重新回到盛世欢身边当差。
盛世欢寒声道:“你去查一下北凉世子温楚陵身上是否有一块相似的玉佩。”
“是,王爷。”挨过一顿板子,被冷落了几日的离渊似乎沉默内敛了很多。
他看了一眼盛世欢手上的玉佩,记住它的模样,然后便出门去了。
……
皇城驿站。
檀香缭缭,布置简洁大方的房间虽不奢华,倒也精致。
“知书,你以栖霞的名义,将这东西送去嘉王府。”
案前一男子眉目如画,容貌倾城,气质卓约,一身风华难以遮掩。
“世子,栖霞公主若是知道了,会生气吗?”
男子难得温文一笑:“知道了也没关系。”
贴身侍卫走了出去,温楚陵浅笑,眉眼却隐含一丝忧郁,“这是我送给你最后一件礼物,希望能保你平安。”
……
入夜,嘉王府沉寂在苍茫的夜色之中。
“结果如何?”
“皇城驿站守卫森严,卑职进不去,不过却打听到北凉世子确实随身携带一块玉佩,卑职使了银子,才从看门的小厮手中探听到那玉佩确有几分相似。”
“确定只有一半吗?”
“确定。”离渊脸色恭凝,“那小厮还奇怪这北凉世子为何带着半块玉佩,残缺不全的不是不祥吗?”
“本王知道了,你下去吧。”盛世欢的脸色隐在阴影里晦暗不定,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是动了真怒的,恐怕火气还不是一般的小。
离渊恭敬退了下去,盛世欢站在窗口,暗暗捏紧了手中的东西,恨不得捏碎,“锦妤,你果然不值得本王期待。”
……
锦瑜做完所有的事情,草草吃了饭,便精疲力尽地瘫软在床上,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弹,好累啊!
要是这样折腾,不出一个星期,她想她就会因为超负而累死的。
她觉得自己好苦逼啊,为什么没有人来帮帮她,这个强权世界,真是没有一点道理可言。
就在她昏昏欲睡时,有人敲响了她的门。
锦瑜挣扎着去开门,是一个不太眼熟的小厮,她狐疑地看了两几眼,以为又是谁派来折腾她的,语气生冷道:“有何贵干?”
“是这样的,今天有个人送来一个盒子,说是北凉国栖霞公主送的。”
“栖霞?”锦瑜觉得脑袋有些不灵光,她送东西给自己干嘛?为了答谢自己的指路?可是现在送,未免有些晚了。
那小厮仿佛深怕锦瑜不接,惊慌道:“你就收下了,小的可是冒了风险送过来的,被王爷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
锦瑜心里冷嗤,装得多高风亮节,要不是收了好多银子,他会愿意跑腿?
锦瑜接过东西,冷淡道:“谢了。”她关上门,又继续躺回床上。
打开盒子,里面是一粒黑色的药丸,下面的暗格还潜藏了一张纸条。
她打开一看:
“明日我便要启程回国了,认识你真的很好,北凉离东陵相距甚远,你恐怕也见不到我了,送你一颗我自己研制的假死药,希望可以帮到你。当然我绝会希望你出事的。”
这一看,就不是女子的字迹,内容也不相符合,隽秀飞逸,字如其人,锦瑜立刻想到了温楚陵。
“是他?”锦瑜喃喃自语道。
站起来走到桌边,她就着烛火将纸条燃成灰烬。
坐在桌边,她正陷入遐思中,廊外便响起凌乱急促的脚步声,锦瑜下意识将假死药藏进衣袖里,她没有时间收进盒子里了。
门被大力撞开,两个侍卫走进来,“得罪了,王爷要见你。”
盛世欢?锦瑜一愣,内心如五味杂陈,他不是恨她吗?见她做什么?
她现在没有证据,又无法为自己辩驳。
锦瑜一看他们拿出麻绳,立刻道:“我自己可以走,不用你们绑着我。”
侍卫收回麻绳,冷硬道:“那走吧!”
锦瑜觑了一眼桌上还未处理的灰烬,有些心虚,希望别出什么事才好。
随着他们来到书房,才不过过去一日,再见盛世欢,她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侍卫似也知道锦瑜的性子,竟没有叫她跪。
盛世欢盯着锦瑜的目光狠灼凌锐,却是对着门说话,“你们都出去。”
“是。”侍卫走出来,顺带掩上门。
盛世欢就那样一步步沉实走近,周围的空气都仿佛随着他的动作跳跃浮动起来。
每一步,都仿佛踩在锦瑜的心间,她心脏顿悸,不知是害怕还是激动。
他居高临下审视了她一会,随即伸手重重掐上锦瑜的脖子,不留一丝缝隙,暴戾的声音震得人的耳膜都是嗡嗡的,“说,你跟温楚陵是什么关系?”
锦瑜脑袋轰了一下,他知道了?
“是盛世尧那厮告诉他的?”胸腔空气被一寸寸夺走,她下意识被想到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