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雷堂弟子游散心,不规不矩中圈套
话说呲牙裂将一包白色粉末丢入伙食房的水窖后便大大咧咧的走了出去,老宋头极怕呲牙裂提起自己早已吃完的熏肉,但看见雷堂弟子走了出去,心中也就少了几许忧虑。呲牙裂隔墙听着电堂弟子大呼小叫,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心中的新奇使得脚下的步子越迈越快,无奈在呲牙裂赶到时电堂弟子却又悄然无声。
“小子,你们刚才在热闹什么?”
景一泓抬头看着呲牙裂笑着说道:“我师父刚才在使金花短刀!”
“金花短刀!”
呲牙裂很是震惊的一说,却说电堂门人快步马三看见呲牙裂便急速到呲牙裂身边笑着说:“你来晚了,我师父刚才使了旋转七十二刺!”
“啊!”
呲牙裂很是懊悔自己错过了这一偷师学艺的关键时分。快步马三看出了呲牙裂的心思便耸耸肩膀说道:“我们过去说话!”
呲牙裂一瞥马三的神情便知道马三要做什么,左手提着右手袖口微微一抖,马三紧跟其后很是惊讶的说道:“你真的买到了?”
“废话!这是我们雷堂的好处!”
马三呲牙咧嘴的看着呲牙裂又悄声说道:“这会能不能少点?”
“少点?”呲牙裂回头看着马三,“你买的东西这么贵,你现在又说少点?”
“行、行!”马三无奈的将一包银子交给了呲牙裂,呲牙裂垫垫分量斜嘴说道:“这还差不多!”
马三接过一件龙型玉器很是高兴的走了,呲牙裂看着马三的高兴心中很是不屑。这里的人除过雷堂弟子,似乎都是一些俗不可耐的人。那玩意有什么好的,大千世界上的花花景色,就这样的在这些人心中流逝,呲牙裂一个飞步上了屋顶。
金刀门终年大雪连绵,这里没有春夏秋冬,由此也就没有繁花似锦的风景,不过坐在屋顶看着远处的斜阳渐渐地映照在白雪之上,这种飘渺的感觉又使得呲牙裂觉得自己生活在另一个世界。
呲牙裂看着斜阳渐渐地下沉,雪山上一片红晕,这些红晕似乎就是鲜血,而这雪又似乎就是冻僵的血液。呲牙裂想到这时心中一惊,他们说的莫不是虚假,自己万不可做这欺师灭祖的勾当。心中一念,呲牙裂站起身来,没走几步到又坐下,口中私自说着:“这不过是一个玩笑而已!”
却说雷堂弟子有着奉命寻觅门人的责任,由此雷击封喉阎俊便在堂中精挑细选了十人吩咐下去带着师命外出为金刀门招贤纳士。所谓的招贤纳士大多是无依无靠的孤儿或者逃荒的难民。自然,并不是每一个孤儿亦或难民都有进金刀门的条件,这必然经过认真观察,具备优良的品质和吃苦耐劳的精神以及有习武的骨架方可入选。
执行这一师命的十人中便又呲牙裂,呲牙裂的武功在金刀门也算佼佼者,排行在雷堂也是第五。可从小就在金刀门中长大的呲牙裂从来没有见过世间的稀奇,起初自己对外界果真是清汤寡水,可是随着一次前去江南,这心便受到了诱惑。
金刀门每年要从外面挑选百人入门,而这些万里挑选的门人经过严格的训练后便也就所剩无几,而这些所剩无几的门人正是金刀门的中坚力量,也正是这些人维护着金刀门的盛名和神圣。
呲牙裂自从去年奉师命前去江南寻觅门人后便惹上了一种恶习,别人称之为赌博。呲牙裂初到江南并没有因为眼前的烟花柳绿而有所心动,这种东西就如金刀门上空飘着的雪,是实中有虚的迷惑。
呲牙裂身着粗布单衣,腰间挂着一柄短刀便在大街小巷开始寻觅,随着时日的增多也便寻得四五弟子,这都是败落富家的子弟,呲牙裂见他们孤苦无依便带回了金刀门。如此的来去数回,江南的大小城镇也摸了个遍,呲牙裂见时日还多便闲逛在一个叫做孟定镇的地方。
烈日炎炎,水汽的湿润使得呲牙裂极不舒畅,呲牙裂站在街上左顾右盼觅得一个去处。
“老师傅,这是什么茶?”
“唐桂汤,解暑的!”
呲牙裂一听心中欢喜几分便丢下碎币说道:“给我来几碗!”
老师傅一看主顾很是好爽,便用勺子倒得满满的四碗汤送到了主顾面前。呲牙裂嘴里咕噜一声便喝下了一碗,一阵酸爽清肠荡气,觉得甚是舒坦,便又举起第二碗。
“这个真好喝!”
呲牙裂抿一下口,老师傅笑着说:“看来主顾并不是这方人氏!”
“您还真说对了!”
呲牙裂继续自己的汤碗,却听见不远处的一处房子中大呼小叫,里面的人似乎很是欢喜。呲牙裂看着老者询问:“哪里怎的如此热闹!”
老师傅一看呲牙裂并不识字便笑着说:“那里是赌坊,哪有不热闹的!”
“赌坊是做什么的?”
“你去看看便知晓!”
呲牙裂起身走去,门口的大汉笑着喊道:“大爷,请!”
呲牙裂进入房中,一阵乌烟瘴气,烂衫破履和青衣襟口参合在一起,而几乎所有的眼睛都盯着桌上的一个乌漆大碗,口中还念念有词,有的欢喜雀跃,有的垂头丧气,更有甚者污言秽语。呲牙裂走上前看着热闹,时不过多久呲牙裂便摸透了规矩,手中拿着银子在桌上一按说道:“闲!”
举碗的汉子一看新人到此便卖了一个乖使得呲牙裂大获全胜,整个屋子嗷嗨一声,却有人凭着短刀认出了呲牙裂乃金刀门弟子,就在这人疑惑中呲牙裂又连胜几把,这人一溜烟走进了后堂。
“掌柜,我发现了金刀门弟子!”
“你看清楚了么?”
“确实,他腰间的短刀就是证据!”
掌柜来到前堂看着呲牙裂腰间的短刀微微一笑,这人便知道自己要得了好处。掌柜来到后堂看着这人说道:“金六子,这回你算是立了一个大功!”
不料,这金六子跟随的掌柜便是桑昆门分派在江南地方的一个头目,而总管江南的寨主桑敬却还在距离孟定镇不远处的金陵郡。掌柜笑着说道:“你前去速速禀报寨主,说这里有金刀门的门人!”
金六子笑着走出了门外,赌坊掌柜手拿一个紫青沙壶轻抿一口偷看赌坊中的呲牙裂心生一计,这计策倒也正和桑昆门的最近谋划,掌柜心中暗念移步赌坊看着摇色子的大汉用手微指呲牙裂,大汉当时明了用意,呲牙裂则一而再再而三的赢钱。周遭的人很是羡慕的看着这位新来的赌神,却不知道太阳西沉,湖水平静,迎来的更是黑暗的夜幕。
话说金六子将情报禀给桑敬,桑敬亲自跟随金六子来到孟定镇的赌坊,掌柜将计策一说,桑敬笑着说:“要灭金刀门,就要看此人!”
“正是这么一说!”
赌坊掌柜起身给寨主斟茶,月高夜黑,枝头鸟儿叽叽喳喳,不知是为了什么事情在吵闹,可这吵闹并没有打断赌坊掌柜的兴趣。
“寨主,我的身毒快到期了,你看......”
桑敬看着赌坊掌柜笑着说道:“你别急,这事办好就便给你!”
这所谓的身毒便是桑昆门十八掌柜联合配置的一种毒药,此毒世上暂无人可解,于是桑昆门寨主为了遏制门人便将此毒的毒性长短阶段不等分别施予门人,而赌坊掌柜身在江南,所受的毒药也是期限最长却毒性最大的一种。
呲牙裂依旧逍遥在赌坊,赢了几日的钱,也算是腰缠百贯。桑敬从后室看着呲牙裂的嘴脸便将此人认识个一二,随后用手按按腰间的金丝纽带,脚开外一双火云烧的靴子很是煞眼,却道此人中间梳着发髻,两边却是一溜的光秃,这种打扮俨然一个西域风貌。
赌坊掌柜看着桑敬的动作便知这是要行动,便笑着说:“寨主,你这是要出去会一会?”
“也不能够让他这么赢钱!”
“说的是!”
掌柜虽然言重却佝偻着背跟在桑敬身后,桑敬来到呲牙裂的赌桌前用手一招呼,其余懂的人退后几步,呲牙裂看着可笑的发髻便说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兄弟,我们毒点大的!”
呲牙裂一听正合心意便说道:“好!”
俗话说得好,**十赢九骗。呲牙裂初涉外界的门道哪里懂得这里面的鬼鬼祟祟,桑敬看着大汉说道:“摇吧!”
起初几把呲牙裂赢了几个回合,自己本来赢了很多钱,这很多钱有多多,自己倒是不太清楚。桑敬使出欲擒故纵的伎俩,呲牙裂便慢慢的进入圈套,却说天已沉黑,外面的世界很是寂静,这寂静给了呲牙裂很多的愤懑。
“再来!”
呲牙裂叫喊着,却不知钱已经输了九成,身旁的人暗捏一把汗,这分明是在要眼前人的命,可是这人却浑然不知。桑敬笑着继续吩咐大汉摇色子,呲牙裂渐渐地衣兜空净,掌柜在一旁怂恿外借,呲牙裂大吼一声:“有多少拿多少!”
掌柜便将一张张银票塞给了呲牙裂,呲牙裂几天的赌性大发,浑身赞满了非赢不可的劲,这劲却正中桑敬的下怀。
“又输了!”
“输了!”
“还是输了!”
周旁的人唉声叹气,呲牙裂顺手一摸却没了银票,桑敬笑着说:“掌柜的清一清帐!”
算盘的珠子噼里啪啦,呲牙裂看着慢慢垒高的珠子很是不屑一顾,掌柜大声吆喝:“一千八百二十两!”
“啊,怎么这么多!”
桑敬看着呲牙裂大吼一声说道:“怎么想赖账!”
呲牙裂一看人多势众,此地不好说话便笑着说:“不是,我身上没有这么多钱,我回去给你去取!”
“你走了,我们那里去找你!”
桑敬看着掌柜,掌柜直起身子说道:“我看你值钱的就是这把短刀......”
掌柜说话时将手伸向短刀,呲牙裂后退几步这刀就是自己的命,哪有将命搁放在这里的说法。
“怎么?”桑敬双拳紧握,呲牙裂见事态不好,自己更不可曝露身份便笑着说:“我们进去说!”
“好,好!”
桑敬走进了里屋,呲牙裂紧跟其后,掌柜的看着赌坊说道:“今日停赌,大伙散了吧!”
这正是:易涨易退山溪水,易反易覆小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