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回:万箭急簇猛攻身,闪身无踪蹑影驰
却说景一泓在屋瓦之上将八德寨殿内的情形看个一清二楚,桑忠如数家珍般的说着血洗金刀门,景一泓心生愤怒,短刀在手一个飞旋来到殿内对面前的桑昆寨主亮出了圣罗铁券。桑忠见白骨骷髅出现在灯火之下,景一泓灭灯削骨,不料有人燃灯进入殿内看着肉身骷髅大叫而出。桑忠映着灯光看着景一泓,景一泓直逼上前说道:“金刀门到底做了什么,你们为何下如此歹毒的手!”桑忠很是坦然的说:“为了桑昆门!”景一泓短刀在手,冷光飞旋,桑忠面部的一块肉飞了出去,桑忠感觉到面脸上的流血,可是双眼却愤怒的看着景一泓问道:“你就是当年逃出去的那个小孩?”景一泓又问:“我问你们当年为何血洗金刀门,他们和你们无冤无仇,你们怎生如此歹毒!”桑忠复答:“你就是当年的那个小孩!”景一泓短刀直击桑忠,桑忠回旋走转反身向景一泓劈掌而来,景一泓一个跳跃而起,短刀斜向桑忠的颈上人头,桑忠伏地飞逝,景一泓短刀击地,地上的青砖顿时崩裂。桑忠看着景一泓又说:“桑昆良寨可是你血洗?”景一泓大笑而说:“你猜的没错,就是爷爷我做的!”桑忠复言:“你又何尝不是如此歹毒!”景一泓大骂:“放屁,你们杀人在前,我只是替天行道!”桑忠大笑:“好一个替天行道!”话音刚落,手掌朝天散去,只见紫色烟雾回旋,景一泓后退几步厉声说道:“看你是何等的卑鄙小人!”桑忠见景一泓识破了毒掌便走上前说道:“江湖本就是卑鄙,若不然桑昆门何以立于天地之间!”景一泓不想再做口舌之争,短刀直击桑忠面部,桑忠右闪,这短刀却刚好割在了桑忠的颈脖之上,景一泓用刀挑起桑忠的头颅,短刀在天横竖斜划,头颅落地时已是一个骷髅,倒是骷髅上写着:圣罗铁券面世,腥风血雨江湖。景一泓看着白骨骷髅的十具尸首爽声笑道:“师父,你们泉下有知也该庆贺一番!”
景一泓话音刚落却见桑昆门人蜂拥而入,他们头戴皮毛高帽,身着黑色武服,脚踏紧俏卷云翘头武靴,嘴中大喊杀声而来。景一泓短刀在手,脚起点地全身旋转直击迎面而来的桑昆门人,只见冷光四射,桑昆门人应光而倒,景一泓使出金花七十二刺,桑昆门人悉数肢离体碎,骨肉散落一地。景一泓站在血泊之中大声骂道:“你等跟随奸诈小人耀武扬威,现在便是你等受罪之时!”桑昆门人一步步后退出大殿,景一泓挥舞短刀,桑昆门人应刀跌倒,景一泓高举一尸首大喊:“谁若再来,必将碎尸万段!”一个声音接应,“别听这人胡言乱语,现在他已是筋疲力尽,我们杀过去必将他碎尸万段!”景一泓大怒,圣罗铁券当空挥动,只见蓝光一束直击桑昆门人,光亮所到之处便是残肢碎骨,一片片血肉积累成堆,景一泓厉声一喝:“前来受死!”
黑夜明月当空照,银光普照万世地。桑昆门人气愤至极拼命抵抗,景一泓左旋右转,金花短刀冷光无限,所到之处人即倒地而亡,桑昆门人血流成河,尸骨累积成山。不料火光四照,桑昆门人退到后院,诸多铁甲兵士手持飞翎箭对着景一泓。铁甲兵士中有一人走上前喊道:“大胆狂徒竟敢在此撒野!”景一泓映着火把光亮却见这人的穿着和辛烈的相差无几,看来也是一个武将,“你是何人?”这人不再言语,景一泓见形势危急便脚点地腾空而起。这时不知是何人喊道一声,“放箭!”千余箭镞斜空而上,景一泓脚步在空中滑荡,万不知有箭镞近身而来,景一泓受着疼痛快步出了院墙,巷路道口漆黑一片,如此走些时辰听见有马儿呼气,景一泓斜身而倒,蹑影接住景一泓便疾驰而去。
“是谁喊得放箭?”这人看着身后的铁甲士兵,可他们手中的飞翎箭依旧完好无损,整装待发,这人又看着院后的桑昆门人却是斜拿着良弓,这人气愤至极,“是谁命令的放箭?”桑昆门人中有一人走上前,这人三绺发髻冲天,面黑如碳,身着绸缎,“大人,是我的命令!”这人看着桑昆门人却是认得此人,姓赵名信乃八德总寨桑忠的亲信,由于桑忠多和官府有来往,这人也便面熟。“你好大的胆子!”赵信见大人发怒,立刻跪倒在地说道:“还请大人饶小人一命,我是怕放了这人以后养虎为患!”这人见赵信懂的规矩也便说道:“你如此这般,我怎好回去禀报!”赵信看着这人说道:“这事好办,我与你回去向大人言明!”这人不言语撤了兵马,赵信紧跟其后出了八德总寨。
铁甲声声,冷光四照,火把通明,赵信跟随这员武将来到了盐池总堡的兵马衙门,自己和武将只身进了衙内,四边站着威武的铁甲勇士,这却是盐池总堡的司马都尉府。这里的都尉乃是贪财好色之人,桑忠在世时便用美女、黄金得到了都尉高爽信任。这人进了殿堂通秉,高爽踏着官靴,身着官服出现在殿堂中,这人说道:“都尉大人,末将尽力捕杀,那人还是逃走了!”高爽坐在紫木檀香太师椅上看着这人说道:“王主事,逃走也无妨!”王主事看着赵信又说:“你进来吧!”赵信颤颤巍巍的从门外走了进来,高爽复问:“这是何人?”王主事说道:“这人乃桑昆门八德寨主之首桑忠的亲信!”赵信看着高爽作揖,高爽笑着说:“我听说有人死了?”赵信复言:“我们寨主都死了!”高爽面色稍有不悦,王主事近前说道:“那人拿着一把短刀甚是厉害,我等用弓箭威逼,万没有想到这人下令桑昆门人射杀,结果惊动了那人逃走了!”赵信闻言欲要解释,王主事又说:“江湖恩怨自古有之,若是官兵介入恐怕有误军机!”高爽闻言心想,江湖人士不乏有武功卓越超群者,若是自己擅用兵马引来祸事也是一个失职,“你且先退下!”赵信闻言出了殿堂,心中很是不满,现在看来只有禀报四维寨,若是不然还不知这人几时又来。
月上树梢,野狗狂吠,街巷中的灯火逐一暗灭,赵信信步走在街道,心中盘算着自己的生意,现如今八德五失寨主只存活了一个前去送信的桑爱,其他人都死了,这就意味着桑昆门缺少了很多的得力助手,而自己又是桑忠的亲信还去过几次嘉峪关,这样一来自己努力捕捉贼人或许还能够得到封赏,更说不定捞个一官半职威风威风也好。赵信如此想着,心中倒也暗骂高爽的混帐,走街串巷抬头一看却来到了八德总寨。赵信进了府门,桑昆门人看着赵信问道:“赵管家,你看这如何是好?”赵信顿时觉得威风凛凛,“你等莫动大殿中各寨主的尸首,殿前死去的桑昆门人仔细辨认身份,重赏安抚家属,我们还是等四维寨主来后再做计较!”桑昆门人得令下去做事,赵信信步游荡在大院中,似乎这里的一切已经姓了赵。赵信看着灯火处的尸首,心中很是难过,看来总寨主桑恭在多年前所用的怀柔计策已经凑效。那人虽然短刀挥舞,寒光四射,可是桑昆门人依旧拼命抵抗,而这些忠诚却全都是训练出来的成果。想当年,桑恭率领桑昆门血洗金刀门时看到金刀门人的忠烈和宁死不屈的精神后便开始在桑昆门培养忠烈之士,此后的门人大多来自受灾受难的苦命人,桑恭令各分寨收养此等人并以重金酬劳,由此这些人才在方才的围攻中视死如归。
赵信抬头看着夜空,天幕上布满了星星点点,明亮的光一闪一闪,蹑影在桑昆门的院墙外接应到受伤的景一泓便拼命疾驰,巷口道路左拐右进疾驰而行,蹑影并不知自己走的是什么方位,只管四蹄健踏,匆匆离开了桑昆门的八德总寨。景一泓趴在蹑影的身上,蹑影虽是疾驰但马身却是很平稳,景一泓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看着影绰的道路,左手拍拍马颈,蹑影嘶鸣一声却来到了城郭处,由于午夜时分,全城四个方位的城门按照不同的时间先后关闭。城门两边的戍卫用力推着城门,蹑影见硕大的城门慢慢紧闭,也不多想双蹄疾驰,守卫只见一道黑影掠过,却有一人问道:“刚才过去了什么?”另一个神色慌张说道:“这午夜时分除了人还会有什么?”这人将话说完其他兵甲迅速关了城门便匆匆离去,更是一身冷汗。
蹑影出了城门便一个劲儿的跑着,景一泓觉得背后发胀发痛,看来自己所中的箭镞有毒,可是清风明月依旧,景一泓慢慢的在毒性的发作中昏厥过去,蹑影似乎知道主人的病痛,更是疾风如电掠影在漆黑的荒漠之中。
正是:刀剑无情马有义,大漠苍天正道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