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回:景一泓热泪盈眶,陈四爷欲传绝学
却说景一泓在魂游散人的住所休养数日,伤势有所好转人也便渐渐苏醒。陈机灵骑马归来却见景一泓睁眼看着爷爷心中大喜,陈四爷将粥饭喂送景一泓口中,景一泓看着陈四爷又复问:“怎么会是你?”陈四爷知晓景一泓的惊诧所在便笑着说:“幸好你的马将你驮到了这里,要是不然你可就小命不保!”景一泓闻言心生感激看着陈四爷想行跪拜之礼,可是自己一转身这疼痛便刺裂全身。陈四爷明了景一泓的心思便说:“你是何人,怎么会来到这里!”景一泓见江湖前辈也不敢妄言,更何况魂游散人救了自己的性命,也就不像是遇见天竺神僧一般胡说一通。“我是金刀门的弟子景一泓,为报金刀门的血海深仇追随桑昆门去了盐池总堡,不料他们毒箭四射,我中了一箭其余的也便无从知晓!”陈四爷见景一泓坦言相告,心生敬畏,看来这人确是金刀门的门人。“我说你的蹑影还在等你的音信!”陈机灵看着景一泓突然说出一句,景一泓看着门外的蹑影微微一笑,蹑影四蹄践踏仰空长嘶,陈四爷看着蹑影的欢腾大笑不已,景一泓却很是疑惑的问道:“你们怎知这马名叫蹑影?”陈机灵这才反应过来看着陈四爷笑着说道:“看来咱们还算是惺惺相惜!”陈四爷说明缘由,景一泓笑着说道:“看来这红鬃烈马叫了此名也不是徒有虚名!”陈机灵又说:“要不是这马谁知道你现在还在哪里!”陈四爷见陈机灵说话过了分寸,看着景一泓又说:“你暂且休养,等明日我们再细说详情!”景一泓切身一转哎吆一声,陈四爷扶着景一泓掀开衣襟却见箭簇所伤之处紫红臃肿而流淌脓水,这脓水已经浸透了白布渗了出来。
陈四爷将绑在景一泓身上的白布解开,让陈机灵取出配好的药膏涂抹在箭镞伤口,景一泓感受到陈四爷每一次涂抹的清凉,陈机灵笑着说:“看来这桑昆门的毒药果然名不虚传!”景一泓这时才突然问道:“不知我已经昏迷几日?”陈四爷笑着说:“已经有好几日,这伤不好医治,你还需静养,若是伤口再次崩裂恐遭性命之忧!”景一泓见陈四爷如此说来也便不再着急,可是大仇在前,自己不免有点烦躁。陈机灵帮着陈四爷将白布包好后看着景一泓又问道:“你的这把短刀甚是奇特,此物也是你们金刀门之物?”景一泓看着牛皮鞘中的圣罗铁券说道:“这是我师父马步真的金花短刀,他老人家在仙逝时将毕生武学传于我身,这把刀也便传与了我!”陈四爷听着景一泓的话语却问:“金刀门被血洗之时你应该很小?”景一泓笑着说:“那时我才七岁左右,可怜金刀门一夜之间被灭门,肉丘成坟。我当晚和小师妹被师父马步真救起,可是小师妹在师父攀爬巨型锥形物时不慎掉了下去,现在想来也是不在人世!”景一泓说着双眼流泪,继而哽咽道:“我被师父救到祁连雪巅之上,师父不巧也被毒箭所伤,过了时日师父觉得命不保夕便将所有武功传于我,还对我说让我长大后定要报了今日的血海深仇。我后来在雪山上为师父守孝,不知时光过了多少年,我碰见一些雪狐和他们为伴,我也便慢慢练习师父给我留下的一本金刀门秘笈,可是后来祁连雪山发生了地震,我和雪狐被迫离开下了雪山去了金佛寺,不想寺中僧人奸邪狡诈说我是盗书之人,更可恨的是有一个名叫天竺神僧的僧人还打探我是不是十几年前金刀门掌门收养的小孩,我气愤之余出了金佛寺却不想误打误撞走进了金刀门。我将门中之人悉数杀尽,关门下山寻找桑昆门人以报血海深仇!”景一泓说着不由得泪流满面,陈四爷拿过酒壶递给景一泓说道:“世道沧桑,你小小年纪就承受如此大的压力,也真是为难你了!”景一泓接过酒壶,猛酒下肚心中却是好受了一点。陈四爷看着景一泓的豪迈心中不免有点欢喜,一个小孩只身祁连雪山却就是活了下来,看来苍天有眼,桑昆门命中就有此大劫大难。陈四爷看着孙子对景一泓说道:“这是我的孙子陈机灵!”景一泓放下酒壶看着陈机灵却说道:“其实我们都很熟悉,我在中寨堡的吉逢茶舍见过你们。我后来前去桑昆平寨打听消息,听说桑敬死了,我便快马扬鞭赶到吉逢茶舍去给你们说消息,万没有想到你们已经离开了!”陈机灵看着景一泓直言不讳也便说道:“我爷爷用掌击打桑敬时已经将掌力化解,后来有个桑昆门人给他服用了解药,可是桑敬的脸面却是紫色,我爷爷便知这人给桑敬服用的肯定是桑昆门内的毒药,这不我和爷爷就游荡此地闲住!”景一泓听着陈机灵的言语果然和自己之前想的一样,看来人心叵测世道奸险这话说的一点没错。
陈四爷见景一泓慷慨陈词心中更甚欢喜,只是从景一泓身上拔出的箭簇毒性成分很是复杂,这人刚醒还的静养很长时间,顾虑到景一泓的伤势,陈四爷又说道:“你所中之毒乃桑昆门的独门秘方,我反复研究箭簇的成分这才慢慢拿捏准确,你还是静养数日,不便太过劳累!”景一泓正觉困乏也便倒头睡去,陈机灵拿走了碗筷来到爷爷身边,陈四爷见陈机灵有话要说便出了屋门。
屋外的夜空甚是明亮,漫天的星斗闪闪烁烁,指着北方的七星更是璀璨夺目,陈四爷看着万罗天象心中仔细打量,陈机灵仰头看着星空说道:“爷爷,你是不是想将毕生绝学也传授与他!”魂游散人看着孙子心中不免有点激动,想当年自己和现在的孙子差不多大时就已经威震武林,习惯了打打杀杀,同样练就了一身武艺。可是造化弄人,自己精心培养的儿子却折命于江湖,魂游散人将杀害儿子的域外异族悉数杀死,报了这仇。当时的心情却也和现在的景一泓一般,只是江湖无常,性命犹如草芥麦芒,人到老时也便领着孙子游荡江湖已过天伦之乐,可说起武艺却也只给孙子教一些保命的绝招,并不将一身武学传钵与他。可现在的却遇金刀门的门人景一泓,深仇大恨却是必报无疑,只是景一泓所练武学均是残暴的绝杀,这样长久以来也便损伤心智,若将自己的武学传授景一泓,倒也可化解他体内的武学怨气。陈四爷如此一想又说:“我见他体内真气乱窜,修炼的都是阴险歹毒的必杀绝技,若真是将我的武学传授于他,倒也无妨!”陈机灵见爷爷说话时的高兴样又说:“爷爷就是偏心外人,我都已长大,还是只教我一些基本武艺!”陈四爷听到此时却是怒目相向,陈机灵当时不再言语只当自己没有说刚才的话,抬起头仰望天空似乎想起了遥远的张衡传说。
陈四爷和孙子说完也便回了屋睡去,星辰闪烁总有天明之时,彻夜漆黑也有阳光普照。翌日的太阳甚是火红圆大,蹑影在屋室前的小河中饮水,陈机灵出门便迎着蹑影过去。蹑影扬蹄嘶鸣甚是欢喜,陈机灵来到河边却对着蹑影说道:“我爷爷好偏心,他居然想将毕身绝学授予这个陌生人,我可是他的亲孙子!”陈机灵当夜想了一宿,可是满腔的悲怨没有人诉说也便清晨跑到蹑影这里说起,蹑影看着陈机灵悲伤的样子慢慢走近,陈机灵骑马上身又忘了方才的悲怨。清风徐来,水草茂盛,这北国俨然一个江南,陈机灵骑着蹑影游荡驰骋,陈四爷知道孙子的心事,只是这一切都是为了陈家的命脉。
景一泓晌午时分才苏醒过来,陈四爷拿着粥食给景一泓喂送,景一泓看着魂游散人的一举一动却又是热泪盈眶,陈四爷笑着问道:“你这又是怎样?”景一泓吃着饭食哽咽说道:“我从小失了双亲,就算是生病也从来没有人这么照顾我,现在见前辈这般,我油然生情,忘怀所以!”陈四爷笑着说:“你我一见如故,你现在中毒在身这也没有什么!”景一泓心存感激,只想痊愈后以行跪拜之礼来谢前辈之恩。陈四爷又说:“我见你经络过于刚勇,你所修炼的武功也是阴险歹毒,以我对金刀门的武学认识,他们的武艺不似你这般阴险!”景一泓听闻前辈之言,心中回想起盐池总堡一战,看来这金花剔骨确是凶猛歹毒,可是自己已经成了师祖金武敌的武学修为,也不便多说什么。“师父授予我毕生绝学,我看着武功秘笈勤加练习,我也不知就成了这般!”陈四爷又问:“你再没有受过其他人的指点?”景一泓心想师祖金武敌的威名这前辈已经知晓,可是这九重天的秘密确是不好对外人讲,心中思量几下又说:“没有!”陈四爷见景一泓聪明过人,悟性极高,若是日后勤加精进也不失为一个武学大宗。“我毕生修炼的武学却是以柔克刚,我看你欢喜不如就将我的武学传授于你,这样也可中和你体内的刚猛!”陈四爷说完看着景一泓,景一泓心中却思量,早有金刀掌门立下规矩,门中弟子一旦脚踏进门便不可偷学别派武学,现在就算是金刀门没有门人存活,自己也不该坏了这个规矩。“我是金刀门弟子,怎可又学其他门派武学,还望前辈见谅!”陈四爷闻言又感景一泓乃是一个忠烈性情之人,这份欢喜更是欢喜。
正是:英雄惺惺相惜顾,慷慨陈言话悲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