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回:景一泓乔装打扮,桑爱笑对俏刘秀
却说景一泓在龙门客栈和刀客曹柳成说笑不已,这时进来一个身着红色披风的女子,这女子乃是龙门客栈的老板娘雄关一点红。景一泓见这女子放荡不羁,心生厌恶,倒是这女子见了景一泓却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一点红看着景一泓满脸通红,心生羞愧,这世间难不成还有这般男子。“客官,我们只是说笑,看把你急的满脸通红!”一点红说完上了楼梯进了帐房,倒是曹柳成看着景一泓又说:“这也是一个苦命女子!”原来一点红并不叫这名字,只是这名字别人叫多了自己也就淡漠了以前的名字。一点红进了帐房摸着茶桌上的茶壶还有余温,一个伙计进来看着老板娘说道:“老姐,你这又是怎么了?”一点红笑着说:“我只当男人多淫邪,却不知今天遇见了一个例外!”这伙计又说:“老姐,你可说的是那新来的客官!”一点红点点头,这伙计又说道:“我见这人牵着一匹良驹,老姐可有兴趣!”一点红砕一口唾沫,“这人你给我少动心思,好生照顾!”伙计见无趣出了账房,景一泓坐下倒是和曹柳成谈笑起来,曹柳成见景一泓生性豪爽也便叫了几坛好酒伴着张劲飞喝了起来。
日头渐落,龙门客栈却依旧是生意红火,景一泓见曹柳成喝的满脸通红便问道:“你方才说这掌柜也是一个苦命人?”曹柳成趁着酒性说道:“一点红本也不叫这个名字,只是她早年嫁人不淑,这混账殴打她成习惯,最后烂赌成瘾变卖家财还将一点红卖给了妓院。起初的一点红倍受折磨,可不曾想她遇见高人指点,练就了一身本领,自己脱了苦海在此做了生意。由于她平日里喜欢种养一种名叫一点红的菊花,所以别人不知她姓甚名谁,但是冲着她的姿色也便唤作一点红。这种菊花甚是麻烦,可是由她之手却是争相斗艳,也有文人雅士诗作写着......”曹柳成一时说不上来,张劲飞却吼着:
百花争艳竞娉婷
玉蕴芳华一点红
靓影婀娜盈妩媚
丽人窈窕暗香凝
曹柳成当即点头说道:“对,就是这首诗!我背了好几年还是没有记住!”景一泓给曹柳成的碗满上酒,却见二楼走下一点红,她身着素面绣花袄,脚踏莲花印彩小绾鞋,手中抱着琵琶,众人寂静,只听见琵琶音脆,一点红唱到:
红满苔阶绿满枝,杜宇声声,杜宇声悲!**未久又分离,彩凤孤飞,彩凤孤栖。
别后相思是几时?后会难知?后会难期?此情何以表相思?一首情词,一首情诗。
雨打梨花深闭门,孤负青春,虚负青春!赏心乐事共谁论?花下销魂,月下销魂。
愁聚眉峰尽日颦,千点啼痕,万点啼痕;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众人大喝一声好,景一泓却知这是一首情曲,似乎出自唐寅之手,可一点红这般唱着又是为何。一点红见众人高兴,自己也便多唱了几首,楼下的酒客爽饮碗中酒,倒是景一泓看着闹心也便回了客房。客房中一盏油灯,灯光四射,景一泓坐在茶桌旁看着油灯,心中盘算着自己的计策。夜深人静,龙门客栈不知几时没了灯火,倒是景一泓趁着热闹早早睡去。
龙门客栈的伙计大清早吼着嗓子说道:“老姐,早!”景一泓起身换了一身素装出了客房,来到大厅见一点红坐在门前吃着瓜子,景一泓走上前说道:“掌柜,我有事出去几日,但是我的马匹依旧留在这里,这些是这几日的费用!”景一泓说完拿出两锭银子递给一点红,一点红看着景一泓本要言语几声,但是昨晚之事自己心中微凉,“你尽管出去,这马我给你好生照料!”景一泓作揖,“多谢掌柜!”
一点红见景一泓身着粗布单衣出了龙门客栈径直向着街道走去,心中思量这人面目清秀却是一脸的惆怅,看来定有什么心事承压。景一泓走出了街道来到一个早点摊买了一张饼,看着伙计说道:“敢问,这桑昆门总寨从哪走?”这人见景一泓身着素布,也便随口说道:“你穿过这条街,就会看见长长的队伍,你去吧!”景一泓吃着饼,这人却暗骂:“你去了就不得好死!”景一泓耳闻恶语,心中却是爽朗一笑,看来边疆人们也是钟爱金刀一门。景一泓照着伙计的指引穿过街道,没走几步却见一条长龙,人头攒动。走上前去,一个身着藏青色武服的人看着景一泓说道:“把这张票拿好!”景一泓看着票上写着壹佰肆拾伍,原来之前的壹佰肆拾肆人都早已等待选拔,景一泓紧跟在叫花子身后。
叫花子擤着鼻涕,将粗布擦拭看着景一泓问道:“就你这体格也来?”景一泓见这人满身渍泥,虽是寒冬腊月却也发着腥臭。景一泓笑着说:“没钱吃饭,过来凑个热闹!”叫花子拍拍景一泓说道:“说的好,有兄弟我保护你,你放心跟着我!”叫花子刚将豪语说完,却见一行人插在了叫花子前面,叫花子大骂:“直娘贼,你做什么!”这几人没有言语便是将叫花子殴打一番,景一泓后退几步,叫花子嘴角流着血看着这几人向着身后的桑昆门人喊道:“这有流氓!”桑昆门人走上前来,这几人塞了银子,桑昆门人却一脚将叫花子踢翻在地骂道:“好好排着,要不滚蛋!”叫花子无奈看着景一泓,站在这几人身后,低着头哈着腰等待招募。
虽说是招募,也很简单,桑昆门人看着体格健壮的全部收下,直到太阳正中终于轮到了叫花子。一个黑面无须的人看着叫花子,景一泓随后拿出银两,这人很是无奈的说道:“进去吧!”叫花子抱着新衣、新帽、新鞋、新袜看着景一泓很是感激。景一泓同样抱着衣物和叫花子进了桑昆总寨的大门,可是大门外依旧是人山人海的队伍,景一泓心中思量:这般招募不见几招几式全部也就无一生还。叫花子看着景一泓在思索什么,“你真是好人,我以后跟着你混!”景一泓不言语,有人带领他们来到一个大院,院中站着很多的杂人,但是手中都抱着同样的衣服。
日头渐斜,进来的人又是三十有余,景一泓见一个身壮如牛桑昆门人来到大院前面说道:“恭喜大家来到了桑昆门,现在你们前去洗漱,换了新衣在这里集合!”众人散去,有人将众人带到了一个大屋子中,屋子里有一个水池,叫花子笑着跳了进去口中大喊:“爷爷的,居然是热水!”景一泓脱了素衣换上桑昆门的衣物,见人不注意将圣罗铁券藏于身后,叫花子胡乱一洗穿了衣物随着景一泓出了屋子来到大院。这时大院已有百人,景一泓站在后面,方才说话的人大喊道:“有请桑礼寨主!”桑礼走上前来,景一泓见这人的穿戴却和桑平奢华许多,只是耳中戴着大环,环环相扣,走起路来铃铃作响,景一泓看着桑礼说道:“你们既然进了桑昆的大门便是桑昆的人,生是桑昆的人,死是桑昆的鬼!”桑礼话未说完,只见一人嬉笑不已,桑礼走上前一掌打在这人胸前,这人顿时面如炭黑死了过去。叫花子吓得浑身哆嗦,景一泓只当没有看见,桑礼说着鼓舞士气的言语,只见月上屋梢,四周火盆明亮,桑礼说完却有一个红衣女子穿行在人群中,景一泓见这人慢慢走进自己,“这小哥长得很是俊朗!”景一泓不言语,红衣女子逼近景一泓,景一泓细看却道这人就是自己在鸿福楼夜间所见的红衣女子。景一泓心想大事不好,若是漏了陷只能够以死相拼。这红衣女子看着景一泓问道:“你姓甚名谁?”景一泓答道:“刘秀!”红衣女子走上前看着桑礼说道:“后面的那人我要了!”桑礼无言以对,却有桑昆门人大笑起来,红衣女子手竖兰花指嗲声嗲气的说:“你们笑什么?”桑昆门人又是大笑,只是新来的见方才死去的人憋着笑。桑礼却怒说:“爱寨主,你别在这丢人现眼!”这人却就是八德寨主中唯一独活的桑爱,桑爱本是男儿身,只是自己在没有做寨主的时候贻误了桑昆门的机要秘事误了吃解药的时辰,便有男儿变成了女子,虽说是女子只是相貌声线似于女子,倒也还有男人的根本。桑爱见四维寨主总领桑忠如此说话,也便没了兴趣来到队伍的后面将景一泓拉到了自己的闺房中。
景一泓看着桑爱扭扭捏捏的走着,本以为这是一个女儿身,却不想进了桑爱的房间里面却都是一些兵器摆设,毫无半点女红装扮。景一泓进屋看着梨花木雕的格局,桑爱却大骂:“要不是老子得了这种男不男,女不女的怪病,我现在就打死你!”景一泓听后佯装害怕,桑爱却又嗲声嗲气的说:“小心肝,你别害怕!”说着一个扑面扑向了景一泓,景一泓闪躲,桑爱猛追,景一泓真是哭笑不得,但是大计在身也便和桑爱坐下来喝起了酒。桑爱说着心事,景一泓小心提放,虽说这人有着男人的根本,可泱泱历史使得景一泓知道什么是断袖之癖。这也出自一个典故,却说哀帝对董贤很是欢喜,有一日哀帝清晨醒来,却见董贤依旧熟睡,哀帝欲将衣袖掣回,却又不忍惊动董贤。可是衣袖被董贤的身体压住,不能取出。如果继续熟睡,自己又有要事要办,不能待他醒来,一时性急,哀帝竟从床头拔出佩刀,将衣袖割断,然后悄悄出去。待董贤醒来,见身下压着哀帝的断袖,也感到哀帝的深情,从此越发柔媚,须臾不离帝侧。这种特殊癖好的典故使得景一泓小心谨慎,将酒猛灌桑爱,桑爱不胜酒力也便昏昏睡去。
正是:鱼龙混珠暗有章,龙阳癖好远古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