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是谁?”
李浮图注视着对方一行人一步步走进,低声问向练霓裳,可半天没有得到回应。疑惑扭头,却发现练霓裳看着那个陌生年轻人,脸色极其复杂。
李浮图又重新看向那个不请自来的陌生男人,神色若有所思。
秦岚月似乎对这群人的到来也很是惊讶,听到李浮图的话下意识张了张嘴,可最后欲言又止,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你是不是很好奇这人是什么身份?”
不知道什么时候原本站在自己父亲身边的杨嘉音来到了李浮图的身后对着他低声说道。
李浮图回头,略带诧异的看了眼这个对他的态度明显有好转的大小姐,皱眉道:“你认识他?”
“整个南方,我想很少有不认识他的人吧。”
杨嘉音看着那个无论形象还是气质都能对女人造成极大杀伤力的年轻男人,淡淡道:“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北宋南姜。”
李浮图诚实的摇了摇头。
杨嘉音从那男人身上收回目光,看着孤陋寡闻的李浮图同志,玩味一笑:“练霓裳难道也没有和你提过?”
“她为什么要和我提?”
李浮图反问道,他这次真不是装愣扮傻,而是确实一无所知。
杨嘉音看了他一会,发现他的确像是什么都不知道后,轻轻一笑,没卖关子,平缓说道:“北宋南姜,指的是如今在华夏年轻一代里最具影响力的两个男人。这个宋,指的是四九城的宋师道,不过皇城根下那些根正苗红的大纨绔们从不叫他名字,还是以另一种称呼代称,太子。”
“太子?”
李浮图默默念叨了一句。他虽然自小在异国他乡长大,但是仍然很清楚在华夏古代这个称呼拥有如何尊耀显赫的意义。放在封建皇朝,太子就象征着皇储,一人之下亿万人之上,很大意义上代表着万里河山的唯一继承人。虽然现如今封建统治早已经随着历史的洪流土崩瓦解,但是数千年的君主集权制度的影响力仍然残留在人民心中并没能完全忘却。究竟是多么不可一世的男人,才能被冠以如此无上的称谓?
李浮图没有就这个太子深问下去,看向那个笑着走来的年轻男人,若有所思道:“那他应该就是那个北宋南姜里的姜了?”
“没错。”
杨嘉音点点头,为李浮图科普如今华夏的阶层划分。“他名叫姜干戈,如果说宋师道是北方青年一代中当之无愧的领军人物,那他在南方便是天字号第一大少。宋师道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身上流着红色血统,祖上就跟着开国伟人打天下,代代发展至今,说他多么手眼通天也许夸张,但是他背后的宋家,那就是彻彻底底的权倾朝野。要不然四九城里面那些桀骜不驯脾性乖张的太子爷们又怎么可能唯他马首是瞻。宋师道有权,这个姜干戈能和他齐名,则是因为有钱。在现在这个资本为王的年代,钱能通神并不是一个太过夸张的说法,姜家的到底有多少财富我也不清楚,但是绝对要比明面上的华亭首富要多上不少。汤臣一品的名头你应该听说过吧,在整个华夏都算得上首屈一指的顶级住宅区,但汤家的太子爷在姜干戈面前就是一个小弟。”
李浮图这个时候脸色难免一变,再看向那个器宇轩昂的姜干戈,眼神开始有些不同。难怪就连范江覃都像是随从般跟在他的身后,如果杨嘉音没有夸大其词的话,那这个男人可以说就是整个华夏数一数二的顶级公子哥了。
有钱有势也就算了,而且还生的这么一副好相貌,如果一般男人看到他,只怕和他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怎么,不是知道了对方的来头开始害怕了吧?”
看到李浮图眼神闪烁的盯着姜干戈沉默不语,杨嘉音嘴角微翘,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同样神态异常的练霓裳,轻声道:“其实这都不是关键的。听说你和董凌波的关系不错,那想必你应该听他说过汤少曾经对你的老板练霓裳有过企图,但最后为什么偃旗息鼓没有任何动静?就是因为汤贾良知道了姜干戈同样对练霓裳有兴趣。他不敢和姜干戈抢女人所以明智的选择了退出而已。不过说到这,我倒是挺佩服你老板的,换做一般女人被姜干戈看上,那可是八辈子求来的福气,恐怕会欣喜若狂的自荐枕席,可是几年来,她明明知道姜干戈对她的意思,可却一直不假辞色,莫非她连姜干戈这样的男人都看不上?真不知道她心里究竟想找一个怎样的男人。”
杨嘉音老成的叹息道。可李浮图听到这,不禁露出一抹苦笑。果然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他已经预料到肯定有朝一日会和练霓裳的仰慕者撞上。他见过秦岚月的追求者,在金陵赫赫有名的刘大少,对很多人而言可以说是一个不可招惹的大人物了。可他没想到练霓裳的追求者来头居然大得如此惊人,就凭杨嘉音说的这些,刘志远在这个姓姜的男人面前恐怕提鞋的资格都不配。果然倾城红颜自古多是祸水啊。
“姜少?你怎么突然间到金陵来了?真是有失远迎。”
看到来人的样貌,杨建业微不可查的皱眉过后,脸上迅速扬起恰到好处的惊诧,随即笑容满面的迎了上去。看到杨建业如此热情的反应,李浮图明白杨嘉音并没有故意蒙骗自己,再联想起那晚在乱世佳人燕南天没有说明的那番话,他终于清楚燕南天嘴里所说的范江覃背后的主子,恐怕就是这个南半国的第一大少了。
“呵呵,在华亭呆腻了,又没什么事情,于是就来金陵散散心而已。没想到正巧听到今日是杨小姐的生日,所以涎着脸不请自来了。还希望杨董不要见怪。”
姜干戈在杨建业面前站定,并没有因为自身的地位而有任何的狂妄和倨傲,笑容和煦,言谈举止彬彬有礼。
“姜少说得是哪里的话,你能来是我的荣幸。”
杨建业笑道,照理说姜干戈在他面前可以算是晚辈,但他却没摆出任何的架子,不留痕迹的扫了眼姜干戈身边的范江覃,然后面不改色的笑着回头摆摆手,“嘉音,姜少特地来为你庆生,还不快来谢谢姜少?”
杨嘉音从李浮图身后走了过来,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微笑,和姜干戈礼貌的打了声招呼,那番知书达理如大家闺秀的作态让李浮图看得是啧啧称奇。
姜干戈笑着点点头,注视着越来越水灵的杨嘉音,轻叹着感慨道:“我们快一年多没见了吧?果然和我预料的一样,杨小姐长得越来越漂亮了,我真是羡慕以后那个能被杨小姐看上的男人。”
杨嘉音微微垂下眼帘,嫩白的脸蛋上浮现一抹诱人的羞红色彩。
姜干戈笑着从杨嘉音身上收回目光,视线像是随意般在大厅内转了圈,看到后方的练霓裳时,他像是才发现练霓裳也在这里,俊朗的脸庞上浮现一抹惊喜之色,快步走了上去。
“霓裳,没想到你居然也在这里。”
练霓裳表情平静的看着走到自己的面前的男人,只是淡淡点了点头,连招呼都没打。
“今晚你有时间么?”
姜干戈并没有任何的尴尬,完全不在意练霓裳冷淡的态度,仍然笑容满面道:“我想请你吃顿饭,我们也好久没见了,你也知道,我来金陵很大的一部分原因都是因为你。”
“对不起。我现在没空。”
练霓裳根本没有任何犹豫的直接拒绝,似乎连虚伪的表面功夫都懒得做。她扭过头,看向杨建业,“杨董,如果没事了的话,那我就先走一步了。”
即使姜干戈这个时候还能表现得若无其事,但杨建业这个外人此刻都有些尴尬,他很清楚姜干戈对练霓裳的心意,现在练霓裳摆明了是要躲姜干戈,他夹在中间,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回答。
“姜公子,今晚霓裳刚被人绑架,心情不太好,还请你能够体谅。”
秦岚月犹豫了下,还是插了句嘴,虽然她也很清楚练霓裳对这个天字号公子哥没那方面的感觉,但还是不想看到她将对方得罪得太死。
“绑架?”
眼中本已经隐隐有些不快的姜干戈听到这话脸色开始缓和下来,皱起眉头看了看面无表情的练霓裳,沉声道:“是谁做的?霓裳,你放心,不管究竟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我一定把他带到里面前任你处置。”
掷地有声,洋溢着强大自信,天字号公子哥的非凡气度展露无遗。
可是练霓裳仍然不为所动,似乎打定了主意与他保持距离,冷淡拒绝道:“不必麻烦你了。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会处理。我们走。”
言罢,她不做逗留,直接转身朝大门走去,视姜干戈如无物。秦岚月冲脸色阴晴不定的姜干戈强笑了下,埋头跟着练霓裳。
从始至终不发一语的李浮图也准备跟着两女离开,可就在和姜干戈擦身而过的时候,却突然听到姜干戈出声道。
“等等。”
李浮图驻足,扭头疑惑道:“有事?”
“我好像从来没见过你。”
姜干戈转身,以一种居高临下的目光看着李浮图,“你是谁?”
“他是我的保镖。”
李浮图还没开口,已经走出七八步的练霓裳却停住脚步转过身抢先答道。
姜干戈置若罔闻,仍然盯着李浮图,眼神幽深道:“我问你,你是谁?”
一股沉重如山的压迫感笼罩了过来,要是一般人恐怕早已经心惊胆战瑟缩颤抖了,但李浮图却若无其事,笑着指了指七八米外站在一众魁梧爷们前面范江覃,“这个问题,我想范老大可以为你解释清楚。”
姜干戈并没有去问范江覃,眼神锋锐的盯着李浮图,李浮图不闪不避,平静和他对视,宴会大厅突然开始弥漫起一股剑拔弩张的凝重感。
杨建业脸色变幻,犹豫了下,正准备打圆场的时候,一道爽朗的笑声突然再次从宴会大门处传来。
“没想到杨小姐的生日宴居然这么热闹,加我一个应该不算多吧?”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或许是老天刻意想让杨嘉音在重要的二十岁度过一个不平凡的生日,随着笑声,只见燕南天领着一群黑衣大汉,气势汹汹,闪亮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