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在给我汲取男子鲜血了,那些精华我不需要,不想再多人因我受苦。”
最后,独孤沁音远远看了眼对面的人,腾身便飞离那里。徒留梅道人一人。
女子眸子里闪着晶莹,“沁音,我不会让你死的,永远不会!”
“师傅他是谁?为何如此憔悴?”一个二十未出头的年轻男子正在煎药,却忽然发现梅道人搭着一个银发男子进来。
“快,把百香果还有喋血丸找出来,快点!”梅道人喘着粗气,因为她身上的人快死了,再不救,连一丝生机都没有了。
这个煎药的男子便是十年前那个小男孩,梅夙风。
他慌张地在衣服上揩了揩,跑到药柜旁边,他的师傅吩咐过,在柜子最上面有个很重要的位置,里面放了百花果和喋血丸,是用来救她最重要的人的。
梅夙风拿出那几个丸子,居然如鲜血般,不,它就是鲜血做成的,那血腥的气味,让人闻着一阵恶心。
每个丸子半个拳头,一个个塞进独孤沁音的嘴里。
独孤沁音醒了,却求梅道人去将上宫欣儿转世的魂魄找回,二十年的最后期限快到了,在不找出那个人,将她杀死把灵魂转回上宫欣儿,他的欣儿便永远不能醒来了。
于是梅夙风,梅道人的唯一弟子,首次出谷,千里迢迢远赴帝京。
因为他师傅说过,他的师伯也是极其喜欢那个女帝的,所以他想去试试运气,并参加了冥朝第一女将军段思怡门生招揽大会,自己凭借着超强的武艺,成为了段家首席门生,得以侍奉第一将军,并且也因此多了打听消息的门路。
一年的时间,梅夙风了解了很多,原来段思怡是先皇冥子期,也就是他师伯亲手抚养长大的,这个女人有着非凡的魄力,十一岁便戎马上阵,十六岁第一次出征,便生擒翼国小王爷独孤浔莫。
女帝转世非她还会有谁?
怀着忐忑的心思,梅夙风一直潜伏在段府。可是两年前,他居然在京城发现了独孤浔莫,百花阁之上,万千群芳,一个偏厅,一袭白衣的男子品着茶正眯缝着眼睛看着楼下女扮男装的段思怡。
那晚本是段思怡守城之日,梅夙风便的了空子出来,恰巧碰上段思怡,便也跟进了百花阁,却不想自己本是影护,躲在暗处,却发现了他,独孤浔莫。
阴谋?算计?
他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段思怡进了一个房间,可是等他靠近那个房间的时候,眼前却忽然一阵白烟,瞬间房门便被一睹白墙取代。
幻术!独孤氏独门幻术!那人绝对是独孤浔莫没错。
“够了够了!”杨欣捂住耳朵,不想再听下去了,原来这么多找寻自己的理由,竟然是。
“你也想我死对不对?想让那个上宫欣儿活?对不对?我以为自己就是上宫欣儿,原来,我只是让她得以重生的替代品!”
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心纠结地厉害,她深深地看着旁边的独孤浔莫,这个自己本就没好感的男人,甚至可以说自己厌恶的男人,可是自己到底有什么资格厌恶?
她在期待着独孤浔莫说不,然,时间定格,没有任何回想。
白发女子忽然顺手一阵风,将杨欣推入独孤浔莫的怀中,嘲笑道,“还不将她带走!你要你哥哥弄死她么?蠢女人,他是在保护你!”
独孤浔莫不再说话,而是低着头,抱紧杨欣的腰。
“滚开,我不需要你!”杨欣激动地推开抱紧自己的人,扭头便朝着外面跑去,她挥手擦着泪,对于这个结果,她怎么也没想到。
她能接受,也许自己只是个替代,他们误会自己是上宫欣儿才如此,可是,为何是想要自己死?他们都是来要自己命的么?
深深的峡谷,枯黄的山峰,初冬早已到来,山谷里零星地听不到几只鸟鸣。
杨欣托着疲惫的身子,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路,天空忽然飘起了雪花,恍若那时独孤沁音给自己撒的那些粉色精灵般。
“姐姐,姐姐。”一声声刺痛心里,原来最想要自己命的人居然是他!
为何不早点结束自己?为何还要对自己好?给自己希望?她宁愿自己从来就没有遇见过美好,那么便可以不去管痛,不再伤心。
雪花无情地飘落,打在女子的发上,白了她的眉。她低头看着短靴上几多白花飘下,然后慢慢融化。
“好美,真的好美。”她淡淡地说着,心却疼痛地厉害。
啊!疼。
忽然,杨欣揪住自己胸前的衣襟,一下子倒了下来,胸口似乎要炸裂般,脑袋也开始不听使唤地重复着幻影。
她模糊的视线里忽然走进一个人,正身处掌心,她是多么渴望那个人将自己扶起,然,影子渐行渐远,没有给她一丝希望。
脑海中忽然闪出一个黑暗的屋子,里面空荡荡地,他看不到任何东西,唯独一个跪着的人,那个人看上去相当疲惫,抬起的眸子里也全是久经的忧伤。
“朕有了你的孩子,怎么样,高兴么?”一个女子的声音,看不见脸,却能感觉到那话中的冰冷与挑衅,她看了眼跪着的人,向他逼近。
男子依旧低着头,手却颤抖地厉害,他似乎有点欣喜,却又不敢言一词。
“怎么,朕的帝后不高兴?”女子继续贴近男子,挑起他的下巴,抬起头认真地望着他。
男子死死地低着头,却正好对上女子挑衅的眸子,后退一步,道,“沁音不敢妄加揣测。”
沁音,沁音。啊,杨欣在听到这个字眼后心中疼痛加剧,她想要醒来,可是却是拼命,那个画面就越清晰。
不要,不要,任凭她如何,那阵噬心的痛都在刺痛着。
依旧是那个屋子,还是那张熟悉的脸,那个男子踉跄地有些失去重心般瘫软了下来。可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女子却丝毫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