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京宝又邀请中原妹子刘芝一块跳舞,他说他不会跳三步四步什么玩意,他只会跳一种贴面舞。刘芝满不在乎地说,舞跳得不好,但一定能奉陪到底。
王京宝满心欢喜,一把搂定了刘芝丰满的腰肢,顿时,一股大姑娘的气息和另一股浓郁的飘柔护发素的气息还有香水味的气息混合着钻进了他的鼻子,刺激得他一阵阵亢奋,握紧刘芝的手,他觉得这只肉乎乎的小手绵软和结实。最让他透不过气儿来的是紧贴着自己胸脯的中原妹子的高耸柔韧的胸,由于他的用力回搂,他感到那两团儿丰挺的Ru房是藏在她胸脯里的两只不安分的肉兔儿。
小姐真是好**哟!
王京宝赞叹。
王大哥的话我听不懂。刘芝说;
我是说小姐真性感呢,美国那个洋妞麦当娜也得畏你几分呢!
大哥取笑我啦!刘芝笑了,并不在意什么。
看小姐这么诱人这么性感的脖颈上面,居然光光堂堂,空空如也,真该有一条纯金项链呢,小姐,陪大哥我好好玩玩,大哥我给你买一条如何?
王京宝的眼睛贼亮贼亮盯着刘芝丰美的双乳,又贪贪地看她光洁的脖颈。
王大哥你勾引我呢,刘芝说;
小姐说什么?王京宝没有听淸。你一步一步设圈套勾引民女呢!刘芝加重了声音;
什么,勾引?哈哈哈,祖宗葬在风流里,面带桃花无奈何,这可是大哥平生的爱好哪!
我表哥可在公安局里,王大哥就不害怕么?
害怕?哈哈哈,小姐真会开玩笑,你有所不知,公安局里的头把交椅二把交椅和王大哥我可是铁哥儿们啦,以后小姐万一遇到什么麻烦事儿,你给我说一声就行的……
是么?刘芝认真起来。
大哥骗你是王八,不要说公安局长了,就是这个城市的市委书记、市长大人们,也都和你王大哥铁着哪!
刘芝眨眨眼,笑着说,以后还真说不准有些什么事呢,求到大哥名下,可不要不认识我们这些小女子哟!
哪里话,大哥我虽说粗鲁,爱和小姐们玩玩,但还是讲片气的人,要不在这个地方能混下几十年么?
有大哥这句话,我们这些出门在外的小女子们,也有了几分放心啦,朋友多了,路好走么——
小姐是个明白人,这话就说对了,人生在世,就这么回事儿。热热闹闹,欢欢乐乐,眨眼就老啦。我现在就艳羡你这么青春靓丽呢,青春能有几何?二十几年前我和你们一样,风华正茂的,一晃,不知不觉大中年啦,人过四十日过午,何不抓紧乐一乐?
王京宝慨叹一番,又挽紧了刘芝小姐,并在她胖乎乎的脸蛋上结结实实栽了一个吻。
刘芝下意识去躲闪,没能躲闪得及,脸一侧,王京宝的厚嘴唇亲到了她的鼻尖上。
哈哈哈……刘芝小姐大笑;
嗬……汽车配件商人王京宝也笑了。
一阵阵歌声和笑声越过细长的走廊,親到南院较为幽静的隔音单间里,尽管隔音,那声音还是非常执著的挤进来,不过挤进来就细若游丝了。
此时南方书商白光绎正和曲如坤坐在居中的一个单间里,这里相对地安宁幽静,仅仅一条走廊,就把歌厅的喧闹和市声的嘈杂全隔在了外面,宛若另一个世界,这真是品茶说话的好所在。
走进小单间的时候,曲如坤的心里有一阵莫名的紧张,姑娘的提防心理因换了这么一个场所而显出一度的敏感,一层细密的汗珠,悄然爬上她的额角,她的彝梁两边。她掏出手帕来,轻轻揩着汗水,见白光绎依然反客为主地沏着茶,冲着水,并倒在了小茶杯里,她坐在靠里边的一边。白光绎并没有什么反常的表情和举动,他客气并不乏殷勤地和曲如坤说着其他话题,曲如坤方才紧张的心理才慢慢松弛下来。
曲如坤今天穿着一件浅色旗袍式的长裙,开衩处把双腿的美感小心翼翼地流露出来,这具有复古意味的长裙颇得中殆国古典旗袍的精髄,给人一幅白天夜晚皆相宜的妩媚丽姿,它考又充分勾画出曲如坤修长隽永的曲线之美,既时尚雍容,又明丽可人。在走南闯北颇见世面的书商白光绎眼里,曲如坤在具有东方女性的柔美婉约之余,又有几分西欧美女的热情与艳丽,活力与时尚并重,蕴含与大方共有,真是一个帅气十足的女子。
受过高等教育的南方书商白光绎深深知道,一个佳丽美人或一个有一定生活质量的女子,服饰装着当然还有化妆打扮是她们生命中亘古常新的话题和生活内容中不可或缺的一大部分,对一位靓女而言,得体的漂亮服饰都是给美的生活和动人的青春增加一份可人的色彩。女性对衣服的敏感、兴致和穿着,充分体现了她一定的审美品味和独特风格,这是一种水平和修养,是生活质量和气质以及个人心性的使然,那种自己感觉不到的功到自然的美丽大方魅力和品位,常常会在不经意之中表露无遗,洒脱与气质总是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而优雅与风韵清丽与脱俗也在悄悄地默默地散发着迷人的芳香。
白光绎自从第一次见了曲如坤就惊讶,在这个北方的小城里,在这个黄土高原风沙不断的晋南的土地上,居然会真真切切地脱颖出这么卓尔不群的女性,这么自信从容,风韵毕现的女孩。因为发现和刚刚认识了曲如坤,往昔浮躁混沌的心态莫名其妙地像接受了一场淸风一场润雨的冲洗和浇灌,异常清晰和明亮起来,就连这座黄土弥漫色彩单调的晋南小城其里也似乎不同于往日,她变得处处明丽可爱并且现代时髦起来。白光绎原本今年冬日要迁回南方的计划,在结识了曲如坤之后一天天动摇起来,他得重新考虑,将延长在这座小城市玄再生活一至二年的打算。
随着对曲如坤并不太多的了解,这个打算变得愈来愈坚定起来。
今天,在单独和这位晋南佳丽坐谈了将近三个小时之后,姑娘的学识和多方面的才华又让白光绎起了几多艳羡……他觉得自己的那个打算太正确了……
曲小姐,像你这样美丽的女孩,又有多方面的才华,气质非凡,真该到南方、到沿海一带的城市里去发展去闯荡一番呢,只要有这种意识,有了这种行动,生活才能有所改变,蜗居地在这个内陆省份这个封闭又落后的小小城市里,就把人才给埋没啦,青春也就在暗淡无光中悄然失去。人,还是要改变一下自己,要到外面去见识见识呢,歌厅这份差事只是个权宜之计,不可以长期干下去的,难道曲小姐就乐意在这种地方,一直待下去么……
白光绎再没往下说,他知道曲小姐有画画和唱歌的才能的,可是仅仅靠目下的这种水平,就能到南方闯荡一番么?南方这几年人才济济,多少画家与歌手都在苦苦奋争着,要混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来,一个弱女子谈何容易?
曲如坤有些淡淡地笑了笑,说,南方是有钱人均天下,要到哪里谋一份差事,不可能彻底改变自己,况且还要有一定牵连引荐,情况复杂啦……
曲小姐如果信得过的话,我可以当个引荐人的,南方那边,具体说深圳海南那边有我的许多朋友,你是学美术的,我可以介绍小姐到一些发行量可观的杂志社、出版社当美编的,这既有一份相对固定的工作,又没有丢失自己的专业,还能抽出时间来发展提高,干上二三年,再到美术学院脱产进修二三年,靠小姐的聪明和颖悟,绘画上定会有所突破,我有这样一种感觉,曲小姐会成就一番事业的……这是其一、其二,如果曲小姐肯屈尊的话,也可以考虑跟我干一干经营书刊的工作,我在全国网络遍布,经营和发行渠道畅通无阻,我已有十七八年的工作经验和经营积蓄啦,决不会让曲小姐受一点委屈的。
白光绎说着,觉得自己有些性急了,性急的人难以成其为大事的,他突然住了口,深情地看着面前的这个姑娘,又改口道:
不过这也不是一时半刻可以定下来的事情,我随便说出来,可以让曲小姐参考参考考虑一下的,眼下曲小姐有什么求我办的事情,不妨说出来,我可以尽力而为的。
白光绎方才的一席话确实让曲如坤的心动了一下,不过她没有乱了方寸,她平静地点点头,感谢白先生替她的往后着想,同时也觉得南蛮子们过于聪明,仗了手头有俩钱就向一个姑娘设个甜蜜的圈套讨一讨姑娘的欢心也说不准。不过曲如坤没有把这种情绪流露出来,她好不容易抓住了这个机会,就索性让这个南方书商帮了这个忙吧。
多谢白先生的关照,眼下还真有一事要先生帮个忙的曲如坤说出给张至穹出一本或一套小说集子的事儿来。张至穹?
白光绎想一想,说,哦,就是你前一段给我提到的那位青年小说家么?你看我这人,整天忙着七事八事,倒把你的话给忘啦,你能把他的作品大致给我介绍一下么?
曲如坤兴奋地说,这是一个很有前途的青年作家,目前在省内外纯文学刊物上已发表中篇小说十五六部,短篇小说五十余篇啦,还有三、四十篇散文作品,北京的那家很有影响的文学刊物《作品与争鸣》曾选载过他的两部中篇小说、《中国文学》(法文版)和(英文版)也向国外翻译介绍过他的作品,还有,《散文选刊》也几次选载过他的散文呢……
白光绎看到,在曲如坤滔滔不绝地介绍张至穹的时候,姑娘白皙动人的脸上,浮着一层掩饰不住的兴奋爱恋和艳羡钦佩多种情感在上面,精明而老练的白光绎的心里说不出一种什么滋味涌上来,是酸意、醋意更是一种深深的难受如同一根针刺扎着他那颗四十八岁的早已不年轻的心。
但他调整着自己的表情,调整此时有些难受的心情,他作出一幅认真听讲的样子,并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像曲小姐这样介绍,作家张至穹早应该有出版社给他出专集啦,眼下许多走红的青年作家有出版社给出小说专集,并且三本四本的出呢,他怎么——?
没想到,白光绎问了这么一句。曲如坤想,这毕竟是一个内行的书商,看来,好多话得给他摊牌了。
白先生,问题就在这里,张至穹虽说是一个很有实力的青年小说家,但他并没有在全国走红,更何况他的小说大多是黄土高原为背景的乡村题材小说,与目下,与流行的都市生活的作品格格不入,大相径庭,所以,要让某一家出版社看中他的作品青睐他的作品慷慨大方地肯冒着赔钱的风险出他的作品,似乎不大可能,要知道,那些流行的作品炒得很响的作品,不一定是优秀的作品……张至穹的近二百万字的小说,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浑厚凝重,也不泛内容的苦涩,黄土地上之男男女女们生存狀态人生命运生生死死的一系列真切感人的故事,都在他的小说里有一个真实的记载。他把自己的目光始终深情地注视在那片发烫的土地上,他的一腔赤子的情感始终和黄土地上的乡亲们的命运纽结在一起。平时,他关心着天气的变化,关心着风雨旱涝,多日不下雨,他在城市自己的小院里走来走去,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口中不时地说着,老天还不下雨,老日月棒子刚长了尺把高,小日月棒子怎么下种呀,豆子呀,萝卜呀还指望着一场透雨哪,再不落雨,地里的那点墒就全给烤干啦……白先生你想,张至穹作为一个乡土小说作家,他如此真情的乡土情绪,作品自然就充满着浓郁真切的乡土气息,一篇篇就洋溢着赤诚感人的生动情绪,更有鲜活自然的人物形像……他又不是一个起点很低的农民作家,尽管他当过农民,但他在省城里读过大学,在中学里教过语文,在行政单位当过职员,较为丰富的生活阅历使他近来的文学视野明显地开阔起来,文学评论家段崇轩先生曾在文学报上这样评价过他的创作张至穹有丰富多样的生活积累,他接受过正规的大学教育,有较扎实的文学功底。他写年轻时经历过的农村生活,写从事多年的教书生涯,写关小干的艰难处境,四面出击,精雕细刻,情动于衷,表现了一个作擅于把生活化为艺术的创造能力。张至穹特别注重表现自己的生活感受和情感体验,再加上他长于编织故事、刻画细节以及娴熟的运用语言的能力,使他的小说充满了浓郁的生活气息和情se彩……说了这么多,无非是请白先生相信张至穹的文章和笔力,在他处于人生的关键时候,帮他一把……
曲如坤的眼里润润地潮湿了,她尽管忍隐住泪水,不让它在这种时候流出来。她说话的时候,张至穹深夜伏案的瘦削身影就晃动在她眼前;他在农村田野里长时间一人伫立的状态也出现在她面前;多少个夜晚里,与他年龄相仿的男子们酒足肉饱之后又在歌厅里消遣找乐打发时光的时候,曲如坤便会想到耕夫一般的张至穹在暗暗的灯下在厚厚的稿纸上耕耘不休……她的眼里就不由自主地涌来一些些酸涩。
白光绎耐心地听完曲如坤的有些冗长的介绍,他深深地点点头,说,这位青年作家的追求精神和所取得的成就实在令人佩服,尤其在这个年代里,这种孜孜不倦的人委实不多见啦。话说回来,曲小姐可真是个热心肠的人啦,那个张至穹要〈知道你如此为他着想,真是一种莫大的幸福和欣慰呐。能行,地为了曲小姐这一腔助人的热心,我老白这个忙是帮定啦……改天了请曲小姐拿上张至穹的大部分作品原样,哦,复印稿也可以,我大致看一看,然后再作决定,一定给曲小姐一个较为满意的答复,也不负了曲小姐这一片热心肠哪……
那可真的得谢谢白先生啦,当今社会有钱的人很多,但像白先生这样的企业家却非常罕见,有企业家的胆略,又有文化人的心态,又有社会活动者的高远的眼光,能结识白先生我也由衷地高兴,这里,我就代表张至穹先给白先生道一声谢啦!
不客气不客气,我们既然相识相熟,又能谈得来,就成朋友啦,朋友之间不说客套话,谁能帮衬点谁,都是小意思的。
白光绎表现得冷静而大度,此时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正给他斟茶的曲如坤。
北边的歌厅突然有响亮的歌声挤进来了,是男女混合着唱的,还夹杂了喀嘻哈哈的笑声。
张至穹大学时期的恋人秋玉萍忽然来到了平阳市,意外的相逢使张至穹心中百感交集。那是一段无法说清的爱情故事,一个没有结局的结局。
如坤,今天晚上能抽出时间么,咱俩一块到地区宾馆,去看望一个人,我实在没想到,她能来到这儿。
张至穹显然有些心事,神情不同于往常。
谁?谁来了?需要咱去看望?
如坤问;
秋玉萍来了。
秋玉萍?
曲如坤在极短时辰里迅速地捕捉着这个名字,她很快想起来了,这不就是张至穹在大学里的同学,或者说相处了很长时间的女朋友么!
曲如坤的心里有一些慌乱。
上午张至穹去了一下单位,在收发室整理自己的报纸信件时电话铃响了,老头接上一问,真巧了!对张至穹说,正好电话叫你哩。
张至穹听到电话里沙雨雪那欢快淸脆的嗓音,以往的许多个日子里,沙雨雪用这种清脆动听的嗓音在文友们面前落落大方地朗诵自己的一首首带有朦胧色彩的抒情诗,如今,这嗓音已不属于女诗人了,她成了一个获得成功的传销商的女性的口音。
沙雨雪兴奋地告诉他,晋南区的完美分公司钻石经理也就是沙雨雪的直接上线人秋玉萍说认识一个写小说的张至穹,那是她大学时代的同学呢!沙雨雪说你可真问巧了,我们岂止认识,张至穹老弟是多年的文友啦!他现在依然是单身之一人,一篇又一篇小说充当了他多年的伴侣呢!秋玉萍听罢於心里一沉,便对沙雨雪说出在大学时期二人的那一段情感历……这样,热情的沙雨雪便电话通知张至穹,让他晚饭前务必来一下地区宾馆,久违多年的秋玉萍要见见他呢。走吧,如坤,出于礼节,咱俩一块看看秋玉萍去。
张至穹看着曲如坤说道;曲如坤便很激动。在这种情况下,张至穹不是一人去见昔日的女友,而是先说给她,并邀她一块去,这不可言传的信任感和不同寻常的意义,使曲如坤顿感到非常幸福。
张至穹平静的心域被这颇有些意外的邀请弄得倾斜起来了,早已平复下来的情绪又被十年前的那一段交往激溅得荡漾了一阵。他觉得应当给如坤讲一讲十年前的那段故事了,尽管曲如坤自上次之后再没问过他。但他应该给她说明白那一切,那毕竟是他张至穹的初恋。
那个年代的秋玉萍在平阳车站站台上,像一只秋日美丽无比的蓝蝴蝶抖动起淡蓝色裙裾的时候,其实她抖开的是少女美丽而甜蜜的情怀,在九月的美丽而祥和的日影下飞向了也在站台上的张至穹,就为这个二十二岁的中等身材的白净姑娘拉开了爱的帷幕。
那一届,中文系有两个班,张至穹在一班,秋玉萍在二班,但他们上课和居住都在同两幢教学楼和宿舍楼上。当他们一块报到之后张至穹扛着秋玉萍大而沉重的木箱一步一步朝女生居住的最高一层楼上走去的时候,从张至穹轻捷的脚步里,秋玉萍感到了一种近距离的依靠感。
八十年代初期的大学校园是年轻人心向往之的地方,为得到这一求学的机会张至穹曾有那一段风雨驱车的传奇般的经历,来校后的第一周张至穹就把这一经历写在第一次的作文里《暴风雨中的十二个小时》,想不到,写作课老师把这篇东西推荐到校刊在文学副刊登载出来,全校几乎所有的学生都带着极大兴趣读了这篇散文。张至穹的名字从此在学院里被人们所知了。
专家教授、学术讲座、文学沙龙、教学大楼、阅览室、图书馆、草坪、花园、假山、气派的体育馆、宽敞的运动场……崭新的环境,使紧张而有规律的学习充满多姿多彩,充满了生气愉悦。在曲径通幽的树林里,在绿草茵茵的小路上,踩着橘红色的夕阳他俩一起散步,谈论婉约与豪放派的词;谈论被文学史遗忘了的作家作品;谈论俄罗斯文学的粗犷与大气……
中等身材的秋玉萍长着一张纯白净的脸庞,她是那种坦率却自信的姑娘,她走路总是把胸脯高高地挺起来,显出一些成竹在胸的模样。
至穹,饭后你没其他事吧,我们一起到外面走一走。
在几百上千人的饭厅里,早早吃完饭的秋玉萍会走到仍在埋头吃饭的张至穹跟前,等他,主动邀请他。
她的邀请随和亲切,既不张扬于人更不羞涩腼腆,让别人感到他们是一对久已熟识的同乡或以前非常信赖的同事,在大厂矿子弟中学里当过两年教师的她就带着那种大厂矿知识女性的特有气质;相比之下张至穹就本色得有些老土了,一举一动都留有小县城中学里初中语文教师的拘谨和古板,特别在男女的交往上,那种颇不自然的心态和一些机械的言行常常让秋玉萍暗自发笑。
这种笑是善意的,说也怪,它更增添秋玉萍对张至穹的好感和理解。
在完成功课和大量阅读之余,张至穹就从那会儿于每晚的深夜里写一会儿小说,他不声不响不张不扬,甚至很少参加中文系里学生们自发组织的文学沙龙和文学社团。
至穹,好几次文学沙龙,你怎么没有参加?
至穹,你加入系里的汾河文学社有什么不好呢?
常常,秋玉萍这样不解地问他。
张至穹笑一笑,并不回答什么,不置可否的样子,却转换一个谈论的话题……
秋玉萍觉得这人有一些怪了,难道这就是他的个性?第一个学期末,张至穹的小说处女作《秋天》在省内一家纯文学刊物发表了,还获了该刊本年度优秀小说奖,这在学院里引起了不小反响,尤其是中文系,简直是放了一颗原子弹。那时候,不知秋玉萍看没看过那篇小说,张至穹在书店买了几本刊有这篇《秋天》的杂志,郑重地送予了秋玉萍。之后不久,他又连续在省作家协会的机关刊物和文联的文学刊物上发表了《秋风》、《在山坡在农家小院》、《新狂人日记》和《褐色暮春》;《褐色暮春》曾引起本省文学界的关注,当然张至穹也作为一颗文坛新星引起了文学界的器重。
在学院中文系举办的“张至穹作品研讨会”上,张至穹只是客套了几句后依然不大说话,他静静地甚至很沉默地听着大家褒贬不一的分析和评判,只是暗暗地记在心里。
秋玉萍就很佩服张至穹的沉静或曰老诚,觉得他年轻的心域里居然容纳了许多的人生沧桑一这从他多篇小说里也能读到。
他怪,怪得很有一些味道。
他会在文学上有所成就的。
秋玉萍有这种预感。心里涌一些前所未有的甜蜜。
一如既往,每发一篇小说,张至穹就买一本杂志送给秋玉萍。
当五六本杂志被秋玉萍工工整整地珍藏在自己的木箱里的时候,秋玉萍被张至穹的才华和他这种独特地表达感情的方式感动了。
夜,静悄悄的,一轮满月把省城南郊的旷野笼眾在一片富于诗意的迷蒙中,看完新上影的苏联电影《两个人的车站》,张至穹和秋玉萍边往学院走着边谈论着影片所蕴含的家庭伦理和爱情与社会的深刻意义,谈论造成两个人爱情悲剧的社会症结……
夜风像温柔的帕儿,轻轻抚摸着揩拭着两个年轻人的脸,秋玉萍的脸庞在明月的洗浴下,洁白得有些圣洁起来了。看看时间尚早,他俩就顺着学院大门外的那条林荫小路,一直朝前缓缓走去。看着皎洁的月色,看着幽幽的田野,听着远处南去的列车一声声摆脱孤独的鸣叫,那声音此时听起来辽阔旷远,激动人心,把现实和未来连接起来了……
他俩静静看,静静听,两颗不平静的心在默默地交流着。
起风了,树叶儿哗哗啦啦把夜晚吹打得更加宁静起来,张至穹看到身边的秋玉萍身子似乎抖了一下,她伸手把风吹散的刘海捋了捋。
你冷么?玉萍?至穹问她;
她轻轻摇了摇头,仰起脸来。那是一张有所期待的脸。
张至穹心里一热,抓住了她的手。
秋玉萍没有动,深情地看他一眼,却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这是无言的等待和含情的暗示。
张至穹的心猛烈地跳一阵,他笨拙地挽了她的腰,将她紧紧地搂住了。
那时候秋玉萍正站在稍高的路边,聪明而富有心智的姑娘这么一站无形中增高了她的身材,细高个的张至穹搂着她亲吻她时不至于弯下腰去。
玉萍就偎依在他的怀里,他听到她细腻的喘息声,嗅到她发丝里飙出来的淡淡的清香。
张至穹依然笨拙地抱紧她,他把她的脸捧起来,抽出手来把她的一缕头发朝后顺去。
玉萍的脸凉凉的。
他毫无章法地探下嘴去,零碎而杂乱地去亲她的额、她的头发、她的眼睫、她的鼻梁和她的白皙如雪的脸庞。最后,他把猛烈有力的吻重重地栽在她的唇上。
夜晚温馨而美丽。
看着秋玉萍起伏有致的饱满的胸脯,张至穹的手几次想在那一片柔软丰盈上轻轻抚摸,他犹豫着,呼吸紧张得几近喘起来。
那一片高高隆起的柔软,盛满了姑娘最神圣最高洁的青春,是美丽与风韵的写照和凝聚点。张至穹觉得不能轻易去触动它,更不应去冒犯它,他细长结实的芋掌犹豫徘徊了一阵后,终于离开了那一片丰盈之域,又捧住了秋玉萍皎洁如月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