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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沈让恨不得将简思揉进骨子里,他曾经是下了决心的,要为她遮风挡雨,可她依然在受伤,在他可见的范围受伤,受着这个世界最无情的伤害,可他却无力。



    他悲哀,一辈子没求过什么东西,他只求让这个女人好过点行不行?



    只求这个女人好过点好不好?



    简思终于睡了,即便是睡了,依然满脸的泪痕,泪水不断的刷新着。



    外面下起了细雨。



    满城满城的细雨。



    飘飘散散的迎空而落,飘散在这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每一片天地。



    沈让推开楼上休息台的大门,靠着门……



    他看着自己的脚尖,包裹在白色长袍下的是他一颗破碎的心。



    雨丝变成了雨帘,从天空整片整片的坠落。



    他的头发先是一点一点晶晶亮,然后湿润,最后雨水顺着头缝滑落脸孔,滑下坚挺的鼻翼,滑下他薄息的双唇。



    他滑下身子,慢慢滑落,坐在地上,依靠着门板,无情的雨水浇灌在他的身上。



    紧紧闭着眼睛,泪和雨融合到一起。



    医院的对面是栋大厦,大厦很高,遮挡住了阳光,遮挡住了乌云,这个平台被大厦所俯瞰,高高低低的,这偌大的平台之上,有男人在哭,在放声的哭。



    简宁坐在医院的大门口,现在的她没有办法进去,手背擦去眼泪。



    有陆续的黑色的车子停下,然后有很多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下车,每个人头顶上方都有一把雨伞,最后所有人将伞汇聚到一个人的头顶,简宁顺着前面看过去,是一位老人。



    他们越过她的身体。



    人生其实有的时候就是这么的巧,简宁想想,如果那一天她知道车上下来的人,哪怕她去跪着求他,哪怕杀了他,她也不会让那个老人走进医院半步。



    可是……



    老人在众多黑衣人的保护下走进大堂,先走进大堂的几个黑衣人按着电梯,然后最后两个人挡在老人的面前将全部的视线挡住。电梯缓缓上行。



    叮!



    “对不起请让让!”



    穿着黑色西装的人快速走出电梯,前面有几个在奔跑着,将还在前行的人们隔绝开,偌大的走廊,只剩下孤寂。



    他缓步而行。



    病房的门被推开,不知道怎么回事,茅侃侃的心咯噔闪了一下。



    简思最喜欢的男演员不是什么偶像,也不在年轻。



    那个男人以自身的行动说明了对家庭对女儿对爱人的爱护、爱。



    在他的身上依然存在着巨大的争议,有人说他做慈善是为了沽名钓誉,有人说他中饱私囊,有的人更是多次的将矛头指向那个男人。



    简思所看到的,用肉眼所能看到的面很小。



    她只看见了那个男人,由年轻的脸慢慢变老,他崇尚自然,没有用过多的化妆品去遮盖住岁月的痕迹。



    最让她感动的是,在鲁豫有约采访的时候,那个男人说,自己生长在红旗下,有着毛主席有着周总理的年代。



    那个时代的人总是那么的感性,为国家为主席可以不要命的,组织的光荣比个人的光荣更为重要。



    所以她相信他,就如他的影迷相信着自己的偶像一样。



    他说做慈善并不是那么容易,他努力在做,努力再为这个国家奉献,可是依然有那么的质疑声。



    从他的身上诠释着一个作为父亲的定义,海啸来临的时候,他回过神去救女儿,不是为了英雄主义,而是那个将要被海水淹没的不是别人,而是他的女儿,他说可以为现在的妻子去死。



    关于他,关于他抛妻弃女的留言就一直没有中断过,可简思依然爱。



    爱他的那份心,爱他想为国家做点什么的心。



    就像她此刻,爱着沈让的心。



    她知道一定会受到很多的质疑,可是,她敛下眸子……



    “爷爷?”许圆圆只觉得不好,手慢慢向裤兜去摸。



    沈备山站立住身体,看向许圆圆:“怎么?要向谁打电话?”



    许圆圆的手被制住,他和茅侃侃被压在墙上不能动。



    沈备山看向床上的女人,眸子清冷。



    “你们先出去,我和简小姐说句话。”



    茅侃侃和许圆圆挣扎着,可是双拳敌不过四掌。



    沈备山身边的人为他拉过椅子,他摆摆手:“你也出去。”



    那人眸子一直向下,轻点下颌,带上了房门。



    简思没有起身。



    终于来了。



    她无声的笑笑。



    小说里不都是这么写的嘛……



    她长长的睫毛轻颤,每一根都是那么的纤细。



    “简小姐你知道我是谁吧。”老者先开了口。



    很奇怪,若是别的女人不早就应该起立,或是害怕,或是得意,毕竟能他让亲自站出来,说明了一定的问题。



    沈备山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他讨厌不起来,巴掌大的脸孔没有一丝惊慌,表情也是淡淡的。



    仿佛无欲无求。



    只是是真的无求?还是……



    沈备山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沈让的妈妈和沈正的妈妈,以及无数无数的女人,可却没有一个象简思一样。



    简思终于将眸子定准象他。



    “我会离开……”



    她的清淡,一览无月,一滴水咚地砸进深谷中。



    沈备山倒是愣了一下,不过终究是经常见大场面的人,半眯着眼睛。



    “你……要什么?”



    简思这回就真的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