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继华霎时激动起来,眼睛里闪着眼光,冲动地抓住云皎放在桌子上的手,悲伤地说:“我是你的未婚夫,要不是你出事,我们已经完婚几个月了。”
呃,差点儿几个月前就完婚了,这陌生男子不仅言语中揩油,行动上更是在揩油,云皎的心中就不由得羞恼,用力抽回自己的手,没有成功。云皎想起来了,自己在一次与周静南等人逛清州城时遇到过这人,当时他冒冒失失地说是自己的未婚夫,结果被周静南打趴地上。
“放开我家夫人。”一声闷吼从远处传过来,车夫在自己的位置上几步窜过来,大手抓在梁继华的肩膀上用力一拖,就把他拖出了椅子后,举拳头要打。
云皎连忙摆手止住车夫,让他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这车夫的警惕性之高和保护能力之强叫云皎很满意,就是稍稍粗鲁了点。
茶楼上的其他客人在车夫窜过云皎这边时,争先恐后地涌下楼去,唯恐打斗时遭殃。
“梁公子,现在我对你不是很了解,我希望能心平气和地谈话。请你告诉我,我出了什么事,致使不能按照预期的时间与你完婚?”云皎说得委婉,从刚才车夫一出手就把梁继华拖出座位看出,眼前这位只是一个文弱书生。
梁继华看到云皎真的忘记过去的事了,就用悲痛的语气述说了今年春天发生的事:云皎乘坐花轿从亲戚家回来,半路中遇到了强盗,被劫持去,逃回来的家人说,是被一个满脸胡碴的彪形大汉抢去的。云皎的父亲谢员外羞于将此事报官,只是派出家人四处打探消息,都杳无音信。半年前梁继华在清州城意外遇到云皎后,就一直在回春堂附近守候。功夫不负有心人,今天梁继华终于等到了云皎再次在回春堂出现。
梁继华说得热泪涟涟,又悲又怒。
云皎吃惊地望泪眼婆娑的梁继华。
满脸胡碴的彪形大汉,可不就是景少谦!自己是景少谦这浑蛋抢回来的?恶霸抢亲的故事,应该只是戏剧上。
要是这人说的是事实,从半年前的相遇就一直守候在这里,这梁继华可真有恒心。
抱歉!云皎面对悲伤欲绝的梁继华,心中只有疑惑,实在挤不出一滴眼泪。
梁继华看到云皎一脸怀疑在走下楼梯,许多话语要对她诉说,都因为旁边有三个虎视眈眈的下人咽回肚子里。
对现在的云皎来说,这伤心不已的人只是有两面之缘的人,她委婉地说:“请梁公子多保重。如果方便,请转告我的父母,我现在是清州城景威镖局景爷的夫人,有空请他们来看望我。”
如果见到这身子原主的父母,相信很多事都会真相大白。
刺骨的北风迎面吹来,云皎裹紧身上的狐裘,仍是冷得难受,向前快走两步要登上马车回去。
突然,从旁边的马车里窜过两个男子,一人在晴儿与莲儿手中抢夺云皎塞到马车上,一人上前阻拦,将冲上前的车夫狠狠地踢倒在地上。梁继华还没有看清来人的面目,马车已经在呼啸的北风中绝尘而去。
“盗贼横行,天无宁日。天无宁日啊!”梁继华看到刚刚有音讯的云皎被人当面劫走,捶胸顿足悲痛欲绝。
“啐,书呆子!”车夫从地上爬起来,擦拭去嘴角边的鲜血,狠狠地啐了梁继华一口,跳上马车追赶,在寒风中传回来一些句话:“快去镖局禀报老爷。”
晴儿与莲儿好不容易雇到马车,急急忙忙赶到镖局,告诉景少谦云皎被人当街劫走的事。
“什么!哪个王八蛋活腻了,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抢劫老子的夫人。”景少谦听清晴儿和莲儿的述说,暴跳起来一脚将刚才坐的椅子踢个粉碎,带上十几个武艺高强的镖师,要去救回夫人。景少谦的胸膛差点被怒火胀裂,平日里只有他景爷欺负别人的份,今天太阳从西天升起来了,竟然有人来欺负景爷。
景少谦是急得火烧眉毛,晴儿和莲儿偏偏对清州城不熟悉,对强人逃窜的方向说得不明不白,气得景少谦把两个丫头带到事发现场,看两个丫头用手指才能确定强人所去的方向,带领一大群人沿着这个方向纵马追赶。
云皎一进入马车里,就被人点了晕睡穴,晕晕沉沉地倚在马车里随马车而去。
一股冷水喷到云皎的脸上,刺骨的寒意让云皎浑身一颤,清醒过来,睁开眼睛。
靠!这是什么鬼地方,一股强烈的臊臭味扑鼻而入,呛得云皎胃中酸味翻滚,几次涌上咽喉又落回原处。云皎难受得想抠嗓子,手却不能动弹,想吐又吐不出来,憋得云皎难受极了。
一把闪着寒光的大刀架在云皎的脖子上,冷冰冰的,站在床边的人厉声喝问:“小贱人,快把解药拿出来,要不然,我一刀杀了你,给我二弟陪葬。”
云皎莫明其妙地看站在床边的中年男子,看惯了景少谦凶神恶煞的架势,云皎对这个气势汹汹的中年男子并不感到有多少害怕,迷惘地仰面看他:“什么解药?你们找错人了。”本人一直安分守己地缩在景府里,并没有给谁下过毒,给解药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中年男子冷哼几声,手略动一动,作个切脖子的动作:“小贱人,真有两下子,我们兄弟还真小瞧你了。早知道会弄成这样,刚开始我们就应该三兄弟一齐上,把你跺成肉泥。景爷还真他妈的有眼力,抢来你这种小贱人。”
云皎面不改色,知道这只不过是装腔作势,要是只为了杀自己,在茶楼前给自己捅一刀就完事,用不着费力带到这里来,让云皎震惊的是中年男子后面的话。老天,刚刚有个白面书生告诉自己被人抢,这个中年男子又说自己是被景少谦抢的,这么巧!别是有意安排的。
“解药在哪里。”中年男子被云皎迷蒙的神色气疯了,躺在刀下的人毫不在意,吃准了自己不敢下手,恨不能一刀切断那个细嫩的脖子,气得用刀背拍床板“嘭嘭”地响。
云皎仰面看这个似神经质的人,不耐烦地问:“你到底有没有搞错,我没有解药。”
中年男子差点要吐血,吹胡子瞪眼,噎着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时,一个相貌端正的年轻男子一手端盆米汤一手拿竹筒进来,劝发怒的中年男子:“大哥用不着生气的,要是这小贱人不给解药救醒二哥,一刀杀了这小贱人,先去领赏再让她给二哥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