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样鸡肠小肚的,为这点小事揪住不放钻牛角尖,伤了夫妻之情。你看那景少谦不放弃,漠视云皎的神色,鼓动三寸不烂之舌试图说服云皎:“夫人,大度些江湖爽客,曾经结下血海深仇,为了大义,双方一笑泯恩仇。我们夫妻间有什么过节不能放下的。”
听听,要是云皎不肯原谅他,不是他做得太绝了,而是云皎的心胸太狭窄。
云皎气得差点要发疯,哭天抹泪地冲景少谦叫喊:“我又不是什么江湖爽客,不懂得什么‘一笑泯恩仇’。我就是鸡肠小肚,就是要钻牛角尖,就是要恨死你,怎么样?你心胸开阔,为什么押我进地牢时,不‘一笑泯恩仇’,我苦苦哀求你放我出来,你又是怎样做的?要不是子政和李安岩守在那里,我现在恐怕早就……”
云皎说不下去,伏在床栏上放声大哭。
景少谦愧疚极了,想起自己对云皎曾经的伤害,痛苦不已,看到云皎伏在床栏上伤心欲绝。又是心疼,靠过去轻轻摩挲云皎的肩头,轻轻地劝说:“夫人,别难过了,你哭得我的心中乱了。我知道自己做得太过分了,这不是在向你陪罪吗?”
“景老爷,你的陪罪,我受不起。”
厌恶地甩掉放在肩膀上的大手,云皎拭去眼泪,抽泣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挺个大肚子,站久了就腰酸。
景少谦垂头丧气地坐在床边。这次陪罪是前所未有的艰辛,夫人似乎不打算原谅自己。
房间里陷入沉默中,空气沉闷。
“喂,我跟你说。”云皎打破了沉静,先开口说话。
景少谦精神一振,肯主动和自己说话,说明有人心中的气消了不少:“夫人,你说,我在听。”
“反正我们间已无感情,再凑在一起彼此之间只有互相折磨,不如我们好聚好散。你放我走,再另行娶一个温柔贤淑的小姐,我也不用整天生气,岂不好?”
还以为她原谅了自己,原来是要求自己放她走人。景少谦气得吹胡子瞪眼:“你别胡说八道,是你自己不想跟我过,我可没有说你什么不是。”
在景少谦心中,根本就没有什么好聚好散的观念,自己的女人,生是自己的人,死是自己的鬼,绝对没有放跑的道理。
“大家在一起互相折磨,多难受。人生苦短,何必在痛苦中煎熬。放开了,大家都解脱了。”
“别说疯话。别当我是傻子。”景少谦走到云皎跟前,冷冷地看云皎:“你要是跑了,你是解脱了,我就痛苦不堪了。你别做梦了,我是不会放你走的。”
古今不同,真是难以沟通。
云皎悻悻地说:“我是不会跟你在一起的,你也别做梦了。”
“做梦?”景少谦冷哼一下,紧盯住云皎说:“我要是不放你走,你是走不了的。以后我不会再让你离开家半步,叫人随时随地跟随在你后面,我看你怎样逃跑。”
云皎吃惊地看景少谦,知道这个恶霸是说到做到的。要是这样,自己岂不是成了犯人。真的是没有办法逃跑了。
云皎眨眼看景少谦。
罢,罢,罢,不要跟这个恶霸争一时之气,先向他服个软,让他放松警惕后,再伺机逃跑也不迟。机会来了,逃到一个他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去,到时他不想放人都由不得他了。
拿定了主意,云皎不再与景少谦较劲,想靠近他向他示好,又觉得太过于主动了,反而会让他起疑心,改为生气地瞟景少谦,不依不挠城说:“你这不是拿我当犯人吗,不行,我才不要做犯人。”
“你要是不想当犯人,就乖乖地做我的夫人,别耍花招。”
云皎低声嘀咕:“反正,我不当犯人。”
景少谦看到云皎似是生气,又似是在撒娇,心中起疑,走过来试探性地拥住云皎双肩,紧紧地盯住云皎俏丽的小脸:“夫人?”
云皎身体不由一僵,感觉上就是在与魔鬼相伴,暗暗提醒了自己一会儿,身体才慢慢地放轻松。
“夫人,你肯原谅我了?”景少谦惊喜万分,搂抱怀中躯体,有点像在做梦,用粗糙的脸庞紧贴着云皎细腻的脸颊,激动得声音颤抖:“我就知道,你会原谅我的,你是不会真正离开我的。夫人,我不能没有你。”
云皎全身冒出了肌皮疙瘩,想像中自己紧贴在一张血盆大嘴上,那长长的獠牙随时随地都会噬咬自己。
云皎正在玉馨院中与周妈闲话。看周妈做小孩子的衣服,在院子外侍候的人进来回报:“夫人,老爷派人来传话:请夫人去会客。”
听了这话,云皎心中猜疑,自己回府后一直呆在玉馨院中养病,对于景府上的事是不闻不问,今天景少谦忽然要自己去会客,不知道是来了什么重要的女客。想到自己不是景府的人,没有义务为景府做这种款待宾客的工作,云皎懒于动弹。
周妈催促几次,云皎才懒洋洋地坐在梳妆台上,让周妈给自己梳妆打扮。
云皎出了玉馨院,坐上一顶软轿,在一群人的围随下,向前面走去。
在一个转弯处,这行人遇到媚儿与一个小丫头迎面走来。媚儿回避不及,上前满脸堆笑地给云皎请安。云皎看到媚儿谄媚的笑脸,感到十分地刺眼,淡淡地回应一声,催人继续向前面赶去。
媚儿看到坐在软轿上的人一脸的冷漠,身边围了一大群的丫头媳妇。心中同样的不舒服。前几天老爷与夫人闹得不可开交,媚儿还以为自己会从中受益,谁知道才过两天,就没事了,老爷对夫人是更加的关心体贴,整天围着夫人转。媚儿心中不忿,按理自己的容貌比夫人差不了多少,为什么老爷的目光很少停留在自己的身上。
媚儿想了想,跟随在这群人的后面,向前面走来。
刚刚走到客厅门口,云皎就看到景少谦陪同一个年青的书生坐在里面,心中就愣住了:怎么,是个男客?
客厅里的两个男子一齐望向走进来的云皎,心中各有所思。
景少谦看到进来的人一脸的迷茫,就想起夫人把过去的事情全都忘掉了,当然不认识这年青书生是谁。景少谦迎上来,在周妈手中搀过云皎继续往里边走,一边提醒她:“夫人,你二哥前来探望你。”
原来,这年轻书生是这身子原主的二哥,难怪景少谦要云皎出来会客了。在景少谦的搀扶下,云皎笨拙地走到年青书生的面前,免征性地向年轻书生行礼:“小妹给二哥请安。”
这年轻书生谢锦业打量着很有默契的两个人,轻声说:“云皎妹妹,一家人用不着这样客气的。”
三人分主客位置坐在厅中,客套了几句话后,谢锦业就提出要与云皎到花园中走走。景少谦知道是兄妹俩有私自话要说。大度地请二人随便,坐在原处看周妈搀扶云皎跟随谢锦业离开。
晴儿与莲儿向景少谦告退,要回玉馨院。
媚儿看到只有景少谦坐在客厅中,认为机会难得,泡了杯茶,殷勤地送到景少谦手上,娇声说:“老爷,请喝茶。”羞答答的目光看向景少谦。
景少谦接过茶,目光落到媚儿身体上,大煞风景地皱眉问:“谁叫你到前边来的?”
“回老爷,媚儿在半道上遇到了夫人,就跟随着前来服侍夫人了。”
“夫人身边有一大群人,用不着你服侍她。夫人身体不好,不要在她跟前晃来晃去。”
刚刚走到客厅门口的晴儿与莲儿听到身后的对话,偷偷地交换眼色。莲儿不屑地抿嘴角。
媚儿忿忿地离去。都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在这景府中却是相反,上至老爷,下至下人,都围绕夫人转,老爷的眼中心里只有夫人。
后花园里。
云皎与谢锦业在前慢慢地并肩行走。周妈在后慢慢地跟随。
在行走中,云皎总是有意无意地与这位二哥保持一定的距离。唉,这位所谓的二哥,对于云皎而言,不过是一个刚刚见面的陌生人。
“云皎妹妹,我在清州城中听到一种传言,说你被景爷关进老鼠窝中喂老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听到这话,还以为你不在人世了,所以急急赶来景府看个究竟。”谢锦业说着,将云皎上上下下打量了几遍,这个妹妹脸色红润,举手投足间没有什么不对劲,看不出什么端倪。
云皎吃惊地瞪眼看说话的人,清州城中有人说自己被景爷拿去喂老鼠?让老鼠在手指尖上咬几下就够云皎受的,现在晚上经常梦到自己被老鼠噬咬,真要被关入老鼠窝让老鼠啃了,不知道有多恐怖。云皎打个寒噤,全身冒起了肌皮疙瘩。
云皎的恐惧落入谢锦业眼中,他吃惊地问:“怎么,真的有这回事?”
“有的,是这么回事。”云皎将自己逃跑被抓回来,关入地牢中的事简要说了一遍。云皎要如实相告,并不是有心为景少谦洗清用人喂老鼠的罪名,而是担心以后有人看到自己时,不要像鬼怪似的看自己。
“原来是这么回事。”谢锦业恍然大悟,“母亲回去说,你在这里过得很好,我们都不相信。今天我来清州城办事。听到有人那样一说,几乎把我吓死,心想既然母亲说景爷对你不错,为什么会突然将你拿去喂老鼠。”
云皎无语,景少谦一向对府上的人要求苛刻,不准下人乱嚼舌头,这次府上的事传扬出去,不知道是哪一位的杰作,并且这样以诈传诈,将事实扭曲得这样的恐怖。
“云皎妹妹,你上次逃离景府,难道景爷对你不好?”谢锦业作为兄长,当然有责任关心妹妹的生活。母亲回去说妹妹在景府生活得很好,刚才谢锦业亲眼看到下人们对妹妹是必恭必敬,景爷本人对妹妹关怀体贴不像是装出来的,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谢锦业亲切的询问,让云皎找到了亲人的感觉。
“不好,一点都不好。”云皎委屈地望向这位兄长。
“到底哪里不好,你说说看。”
“他要是对我好,会将我关入地牢中?”
“这是对你逃跑的惩罚,不算。说说你逃跑前的。”
云皎气闷,这种滔天大罪居然不算,忿忿地要反驳这位二哥。看到他亲切中带有一种威严,不像个随和的人。云皎只得忍气将逃跑前景少谦与丫头鬼混的事告诉谢锦业。
“后来,这些丫头都成了景爷的宠妾?”
“不,这些丫头都被赶出府去了。”
谢锦业哭笑不得:“云皎妹妹,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的事,你为什么要把他心爱的女人全都赶跑了?难怪他对你有意见,你犯了忌。”
“不是,是我对他有意见,他自己赶走的。”
谢锦业睁大眼睛看云皎,实在想不明白妹妹与景爷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既然景爷连自己的女人都不敢留在身边,这府上应该是妹妹一人说了算。但是又哪里有一个当家作主的人弃家逃跑的?
咳,想不透其中的玄机。
“妹妹,你实话告诉我,现在你到底是要留在景府过一辈子,还是仍要离开?你老老实实告诉二哥,让二哥为你作安排。”
呵呵,来了个主动提出帮忙的,真是意外之中的惊喜。
云皎急急地说:“当然要离开了,我这就跟你走。”
谢锦来紧紧盯住云皎的脸,要确定妹妹的真实想法:“真的要离开这里,重新去过另一种生活?”
“对,对,还是二哥理解我。”
谢锦业年轻的身影在云皎眼中一下子变得十分的亲切,云皎真为有这种善于为人着想的哥哥自豪。有了这位二哥的帮忙,离开景府就不再是孤军奋战了。真是上苍怜悯!
“二哥,我们是否现在就走?”云皎生怕这位二哥要改变了主意,连包袱都不想拿了,要净身出户也在所不惜。
谢锦业的目光落到云皎的腹部,这个可是不能带回家的。孩子在完婚的太太夫人眼中是块宝,但对未成婚的女子来说就是累赘,就是耻辱,带回家就是伤风败俗,有辱家门。
“不行,再等一等。”
“为什么?我一刻都不想呆在这里了。”
“你还是先在这里呆上一段时日,将腹中的孩子生下来,才能回家。”
“我不想再等了,回家去再生孩子也不迟。”
“你真的傻了,这个孩子是不能带回家的。你可以回家,但是这个野种不能带回去,留下给他。在我派人来接你之前,不要再胡乱地逃跑了,一个年轻的女子挺个大肚子在外,是很危险的。”
云皎震惊地望向二哥,他称自己的孩子为野种,显然是十分地厌恶自己的孩子。这段时间中,云皎时常感到腹中孩子在轻轻地活动,让云皎的心灵深处情不自禁地涌现出作为母亲的自豪:我的孩子!
不!不能把孩子扔在这里。自己的孩子。绝不能让他像景子政一样在孤独无依中成长。云皎要用自己的爱,捧给孩子快乐无比的人生,让他从小就体会到生活的幸福。
云皎对于这位二哥失去了热情。
谢锦业拒绝了景少谦的宴请,乘马车离开。临上马车前,谢锦业注视身材魁梧的景少谦一会儿,又意味深长地冲云皎叮嘱:“记住了,再等一等。”
云皎不回答,很不自然在望向地面。
景少谦望着驶出大门的马车,莫名其妙地问:“夫人,你二哥要你等什么?”
“鬼知道他要等什么。”云皎愤愤地望远去了马车。
转眼之间,元宵节到了。
将近傍晚时分。景少谦带领一家子开祠堂祭祖。跟随景少谦进去的,有云皎、景子政、媚儿和服侍的人,以及捧供品的家丁。
让媚儿跟随来祭祖,是云皎和景子政没有料到的,景少谦这样做,就等于承认了媚儿在景府上的特殊身份。景少谦也有他的难处,知府大人送来的丫头,要是连个通房都算不上,等于打知府大人的脸,既然是通房丫头,主子们都在这里,她也理所当然要来服侍的。虽然,在场的主子没有哪个要媚儿服侍。
景少谦点上香后,站在供桌前,手捧供品的众家丁一个接一个地走上前来,将供品捧给景少谦。景少谦恭恭敬敬地把供品摆放到供桌上。
给祖先们上菜,是一定要严肃认真的,不能有丝毫的亵渎。要是惹恼了祖先,他们一气之下降罪,就不好办了。景少谦还盼望列祖列宗们保佑自己一家平安,个个长命百岁呢。
云皎与景子政靠近站立在一起。观看景少谦摆放供品。服侍云皎和景子政的人站在他们的身后。
媚儿独自站在旁边,相比之下,就显得分外的孤独。媚儿渴望能够融入云皎他们中去,成为他们中的一员,就慢慢地靠近,站在云皎的旁边。
云皎不动声色,当媚儿当透明人。
景子政冷冷地横了媚儿一眼,对于媚儿的主动示好毫不领情。景子政没有忘记,云皎被关进地牢的时候,媚儿在外面幸灾乐祸。
这个女人,心眼儿坏。
媚儿无视景子政在另一边瞪眼看自己,悄悄地又向云皎靠近了一步,与夫人靠近了,就有了同属于景少谦的女人这种感觉。媚儿的身体差点就触到了云皎的胳膊。
云皎对于这靠近的人有一种心理上的抗拒,想到媚儿与景少谦经常同床共枕,自然而然地联想到他们两人欢爱的镜头,云皎的心中就止不住地一阵厌恶,转脸冷漠地看媚儿,脸上写满了:别靠近我。
看到媚儿恬不知耻地与云皎并肩站立,景子政就恼火了,走到媚儿这边,抓住云皎的胳膊使劲往前一站,把媚儿挤到一边去了,自己隔在云皎与媚儿中间,掉头挑衅地望向媚儿,又转脸看向云皎,脸上换上的微笑。
真是孩子气。云皎看到景子政露出胜利的微笑。忍不住也笑了。孩子就是孩子,一点都不懂得掩饰。
这相对而笑,在媚儿看来十分的剌眼,这夫人和少爷分明就是合伙来对付自己。
媚儿有些悲伤,不管自己怎样努力,他们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媚儿心中怀恨,自己主动向他们靠近,只是要与他们成为一家人,为什么他们总是不肯接纳自己。
祠堂中的空气中飘荡着若有若无的火气。
最后一个捧供品的家丁将手上的供品递给景少谦,另有两个家丁摆放好蒲垫。
云皎移步走上前去,准备要叩拜祖先。云皎的脚步轻轻移动,长长的裙摆款款摆动。跟随在后的媚儿看到曳地的长裙,心中一动,飞快地横眼看四围,没有一个人注意地面,快走一步靠近云皎,在长裙的掩饰下伸脚踩在云皎的裙摆上,然后才悄悄地移开脚步。
身后被猛然扯一下,只顾望向前言的云皎不提防,身体就向前面跌去,一下子撞到景少谦的胳膊上。本能地伸手抓住景少谦,才站稳了。
景少谦手捧最后一盘供品,才要转身摆放到供桌上,就发现云皎向自己扑来,大惊失色之下,腾出一只手来扶云皎,阻止了她栽倒地下,手中的供品就顾不上了,只用一只手没捧住,连盘带菜掉落地上。
“咣当”一声,盘中的菜肴撒满地面。
这一意外情况,让在场的人全都惊呆了,目瞪口呆地看地下散落的菜肴。
“这,这个……”云皎看到景少谦阴沉沉的脸,不知所措地松开抓住景少谦衣服的手,茫然地看地上。
景少谦愣愣地望地上打翻的供品,平日里沉稳的他,也惊得脸色苍白。在祭祖时打翻供品,是对祖先的不敬,是种不祥之兆。景少谦总感觉到会有什么不幸的事情发生。
“你说,为什么要推我母亲?”景子政在惊愕中反应过来,怒气冲冲地瞪眼看媚儿,摆出一副找人算账的架势。
惊慌失措地看地下的人,齐刷刷地看向媚儿。她是罪魁祸首?
正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媚儿突然间成了众人注目的焦点,看向她的目光无一例外地充满了愤怒。景少谦的目光更是凶光毕露,凌厉的眼光几乎能把媚儿的躯体看穿。
这,是媚儿刚才没有料到的。
媚儿惊恐地跪到地上,向景少谦申诉:“老爷,奴婢没有推夫人。奴婢是冤枉的,是夫人自己不小心摔倒的。”媚儿确实觉到冤枉,她的确没有伸手推云皎,云皎并不是因为媚儿的推而摔倒的。
“你胡说八道。这里地面平整,人是不会无缘无故地摔倒的。你刚才靠近我们,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一直在后面盯住你看。我亲眼看到的,是你走到我母亲的身后,用手推了她一下,我母亲这才向前栽倒,撞到我父亲的。你别抵赖,我亲眼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