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先就听说这宅子闹鬼,虽然自己已经是否定了这闹鬼的念头,但在这漆黑的夜里,摸到这莫名其妙的东西,身不由己地联想到了鬼,这全身的汗毛都炸了开来,当场失声尖叫起来;“鬼,鬼,有鬼!”
“别喊了,你后院那些小丫头喊过来也起不到什么作用……”淡淡的男子声音,这声音让牧若惜顿时平静了下来,这声音很熟,没错,这声音的主人刚刚在白天还同她打过交道呢。
牧若惜手底下的那只冰凉的手便很快缩了回去。
“三更半夜的,你闯到女孩子的房间里来,有何企图?不要告诉本小姐,你爹娘没有教过你这种基本常识啊!”
“你…….哼!我懒得跟你这种人闲扯,废话少说,我今天来警告你,以后不要在小世子的面前说三道四的,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房间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牧若惜都猜不出来赵子墨是什么时候以什么方法闯进来的。
她抬头看了看窗子的方向,严丝密合,这丫是从哪里进来的?
“噢,让我猜猜看,你是看中了盈玉郡主吧?唔,想不到你们兄弟俩都是这样,一个比一个会攀龙附凤啊……看来赵夫人真真是好福气……生的儿子一个比一个喜欢倒贴哈!”
那立在床头的黑影生气了,一双冰凉的大手伸了过来,牧若惜顿时感觉到喉头一紧。
“咳……你放开……我有话说……”牧若惜憋得难受极了,拼命咳嗽。
终于,那只大手松了开来,恶狠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如果不想死的话,最好不要做蠢事!”
牧若惜抚着喉头喘了一会儿,便断断续续说道,“咳……我死了…….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你不是想找圣旨吗?处心积虑地想找圣旨吗?唔,我想起来了,想用圣旨讨好皇太子…….”
牧若惜说完,便是听到赵子墨的呼吸加重了,那身影似乎又向自己靠近了一些。
“你杀了我,永远别想知道圣旨的下落了……”
那黑影长吐了一口气,便又俯下身来,“告诉我,在哪里!”
“要我告诉你可以,前提是你必需把小樱樱的解药拿出来……你真是没有人性,连那么小的孩子也去害,再怎么说,她也是你的亲侄女啊!你残害自己的亲侄女,连禽兽都不如……”
“住口……你再血口喷人,我现在就一掌打死你……我根本没有下什么毒药,这都是那个愚蠢的贱妇自找的,她往日屡屡献媚于我,我都不要,她才爬上大哥的床的。这等下贱的妇人,不知道风流了多少男人,这孩子怎么会是我的亲侄女……”
那黑影似乎生气了,说出来的话带着明显的愤怒,声线上扬。
要不是牧若惜缩在被子里,就会被他喷了一身口水了。
“随便你承不承认,但你现在想要圣旨,就必须拿小樱樱的解药来换,就算你不是她叔叔…….好吧,其实最好你不是她叔叔,免得她将来知道了难过。这么小个孩子,你怎么能让她受这种苦。千错万错,就算是她娘亲不守妇道,跟这个孩子有毛关系啊?”牧若惜说到激动处,脏话便也随着喷了出来。
“没有解药……”赵子墨装酷,虽然牧若惜此时看不到他的样子,但可以想象得出来,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霸道。
“那好,也没有圣旨…….”
“你……”
“嗯,没错,就是我!”
赵子墨瞬间又有了想掐死这个女孩子的想法,他咬紧牙关,怎么最近一直被这个女孩子激得满腔怒火。
“我告诉你,燕喜她根本没有中毒,我给她的只是一粒普通的药丸,我只不过是想利用她的恐惧心理来帮我办事情罢了。”
“可是,小樱樱的眼睛是真的瞎了…….”
“那只能怪她娘亲,谁叫她大着肚子还吃合欢散,这合欢散便是极深的欲毒,对胎儿影响最大。她如今能活下来也算是个奇迹的,瞎个眼算什么?”赵子墨轻蔑地说道。
“当真?”牧若惜反问道。
“哼!我堂堂正人君子,岂会骗你这小丫头!”赵子墨居然说自己是君子。惹得牧若惜一阵冷笑,“君子?君子个毛,你一脚把小樱樱的娘亲给踢死了,还说自己是君子,笑死人了。我告诉你,就算我现在不跟你追究这个事情,等小樱樱长大了,自然会找你算帐的。”
“废话少说,你赶紧把圣旨拿出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了……”
赵子墨已经失去了耐心,俯身在帐子里寻找牧若惜的踪迹。
此时,牧若惜已然利用跟他对话的时机,悄然移到床沿的远处了。她感觉到赵子墨扑下来的时候,便是光着脚丫子向着门口跑去。
匆忙拉开门,身后就被如同鬼魅一样跟上来的赵子墨给逮住了。
赵子墨冷冷说道,“你跑出这间院子又能如何,难道会有人救你不成?”
“谁说没有人救她!”
一道清亮的声线庸懒地在对面响起。
走在最前面的绢儿惊讶地张大了嘴,清淡的月光下,只见牧若惜披头散发,赤足地站在门口,身后一道高大的黑影紧紧向后扣住她的胳膊。
惊惶之中,正想呼救,一旁的萧慕白将手中的小食盒递给她,淡淡说道,“闪远一点!”
牧若惜看到萧慕白的逼近,眼里的惊喜是无法掩饰,挣扎出另一只手臂向他挥舞,“救……救命啊!”
赵子墨索性将牧若惜推了出来,然后松了手,他敏锐地觉得到了眼前这个,穿着银亮长袍的男人,散发着浓浓的杀气。
虽然他看似悠闲,淡定地摇着手里的折扇,但眸子微敛。这一步一移之中,已露出防守之势。
“你是谁?”赵子墨冷冷问道,
牧若惜奔到萧慕白的身后,上次在芦苇荡一战,她便是知道萧慕白的武功绝对不是盖的。
“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这里便不是你逞狂的地方!”
“是吗?那我便要试试看……”赵子墨语毕,便是展开了身形,腰间一条白练似的银虹轻盈的泻出。手臂挥舞间,月下之光,一条宛如白练似的寒光瞬间直奔萧慕白咽喉处来。萧慕白却是纹丝不动,依然摇动着折扇,愉快地微笑着,仿佛这场战斗,他只是一个旁观者。
“啊!!!”就在牧若惜和绢儿以为萧慕白就要中招的时候,齐齐惊呼起来。
那道白光笔直在停滞在了空中,一端是面露惊疑的赵子墨,更一端是萧慕白修长的手指,食指和无名指之间夹住了那呼啸而来的软剑剑梢。那寒光闪闪的剑梢离萧慕白的喉咙处不到一寸的距离。
此时,那柄原本软若细柳的软剑居然笔直在停在空中,散着淡蓝色的冷冷寒光,两个男人拼着内气想要致对方于死地。
“砰……嗡……!”那柄软剑居然给生生捏断了,剩下的半截在赵子墨的手中软软地垂了下来。
赵子墨惊骇地后退几步,然后转身,向墙头纵去。
萧慕白也不追赶,将手中的半截剑头照着墙头疾行的黑影掷了出去。
一道光华的银虹掠过之后,沉闷的哼声随之响起,然后便是摔落到了墙的另一边,那边传来一阵瓦砾被压碎的杂声。随后,便有听到黑葫芦喵呜了一声,一黑一白两条身影纵到屋脊上,然后快速地向黑暗中奔去。
“嘿嘿,这小子又在跟我家粉团约会了!”萧慕白轻轻拍了拍手掌,似是刚才的剑弄污了他的手指似的。
牧若惜和绢儿两个人仍然在惊惶之中,半天,回不过神来。
月光投在萧慕白的身上,被银色的袍子折射出淡淡的银莹,周身如同笼罩了一层迷幻的仙气,整个人就像落入凡尘的谪仙一般,明艳不可方物。
一左一右将两个小丫头拎进了房间,然后把食盒打了开来,
里面可是煎着金黄松脆的薄饼,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砰,砰!”萧慕白扇子落在两个小脑袋上,一人一下,不多不少。
用眼神指着那饼说道,“快吃吧,趁热……”
绢儿回过神来,拿着饼咬了一口,还没吞进去,就唔唔唔地直点头,“好吃,好吃啊…….”
牧若惜却是还在发呆之中,半晌,才长叹了一口气,“哎……”
“小姐,别叹气了,快吃,那小贼已经被萧公子给打中了……想必他以后不敢再来了。”敢情绢儿还没有认出来是赵子墨,居然以小贼称呼他。
牧若惜接过绢儿递过来的饼子,咬了一口气,外酥内滑,带着香椿的清香,她嚼了几口,心中有顾虑,便问向萧慕白,“看来你也是个武林高手咯!你可知道合欢散有什么可解?”
萧慕白身形一僵,合欢散这个东西是奇淫之药,服下之后,除了找个人合欢以外,并无其他法子可解。可是面对眼前这两个十来岁的小姑娘,他怎么能说得出来。
“小姐,那合欢散奴婢知道…….就是燕喜吃的那个药……是不是吃了会睡觉……..奴婢琢磨着也…….”
“好了,你别瞎琢磨了!听萧公子说……”牧若惜打断了绢儿的自以为是。
“咳……咳……”萧慕白从来没有如此尴尬过。
他拿着折好的纸扇轻轻击打着掌心,然后稳步至窗子跟前。
“说呀?”牧若惜吃完饼,然后舔着指头上面的芝麻粒,很香很脆。
萧慕白擦了擦汗,最后,崩出两个字,“无解!”
“啊,那完了,那小樱樱可要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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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小巷尽头,赵子墨捂住受伤的右臂狼狈地逃着,第一次,他被自己的青虹剑给伤着了。而且,那人还当着他的面用内力将千年玄铁淬锻的青虹剑给捏断了。
这个人,怎么会藏在牧若惜的身边?(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