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珺兮倒是没有说什么,只微微点了点头。跟在她身后的嬷嬷端了张椅子在她身后安置好,苏珺兮安坐,一直俯首站在她身后的红樱和绿蕉走至苏珺兮跟前跪了下来。
清霜见清雨和清露还怔在原地,低声斥道:“你们屋里的四个,都跪下等小姐问话。”
清露闻言连忙松开了清雨,俯首跪下。清雨一愣,旋即“噗通”一声也跪下,跪行几步至苏珺兮跟前哭诉起来:“小姐,小姐冤枉清雨了。”
苏珺兮垂眸看着伏在地上涕泣如雨的清雨,眉头微皱,淡着声音问道:“我何时何事冤枉你了?我这才刚开口呢。”
清雨噎住,仔细一想倒还真是,自她来苏家开始,似乎小姐就很少开口,都是王婶和清风或是清霜在说话,不禁有些懊悔自己在此事上的冲动,一时又琢磨起苏珺兮的态度,更填了些张皇失措,说得便有些前言不搭后语:“小姐,清雨知错了,不是,清雨发誓,清雨绝对没有暗送荷包,是有人不知安了什么心,竟偷了清雨的荷包暗害清雨,若不是清雨被人使计暗害,清雨也不会做出惹小姐生气的事情。”
苏珺兮眼光一寒,问道:“这么说,首先你承认那荷包是你的了?”
清雨不由怔住,半晌才嗫嚅道:“是,小姐。”心中竟有些懊恼。
苏珺兮转头对清霜示意,待清霜自袖中拿出荷包在四个丫环面前展示一圈,才问道:“你们看清楚了?包括清雨,这可是清雨的荷包?”
众人住在一屋,倒是都认得,纷纷点头。
苏珺兮见状又问道:“如此,那天申时到戌时你们都在哪里?”
一句话顿时点醒了清雨,苏珺兮话音才落,清雨就抢先说道:“小姐,我知道是谁暗害我了。”
说罢清雨抬起身子伸手往绿蕉面前一指,恨声说道:“小姐,是她!一定是她!”
苏珺兮看向绿蕉,倒是很镇定。
不等苏珺兮问话,清雨又接着说道:“小姐,那天我根本都不知道自己的荷包被偷,不信小姐可以问清露和红樱,那天清露说的时候她们也在,我根本就不知情,若不是后来绿蕉向我借钱,我哪里知道自己的荷包被偷了,绿蕉偏偏在清露提了这事之后,等屋里只剩下我一个才问我借钱,这也太巧了些!”
“清露,红樱,此话当真?”苏珺兮看向一直低着头的清露和红樱。
清露微微点了点头,又说:“小姐,借钱一事清露不知。”
红樱仍旧低着头,答得声音不高却很清晰:“回小姐,那日清雨看着似是不知情,至于借钱一事红樱也不在场,并不知晓。”
似乎?倒是答得巧妙。苏珺兮这才看向绿蕉,绿蕉一直很冷静地低着头,但是作为被指控的对象也未免太冷静了一些。
“清雨,你先说说那日申时至戌时你在哪里?谁人可以作证?”苏珺兮重提适才的问题,目光却一直停留在绿蕉身上。
清雨见苏珺兮转了话题,不由着急,奈何只能先答了苏珺兮的点名提问:“那时我在表少爷屋里打扫,回到屋里清露取了衣物回来,后来她走了,只剩我一个,不过我只待了一会儿就去了厨房给表少爷张罗晚饭,两位师傅可以作证。”
但是没人证明你独处之时没动手脚,苏珺兮听罢,又让其他三人一一道来,清露有证据证明清白,红樱没有证人,轮到绿蕉,苏珺兮特意让她抬了头,绿蕉依旧一脸镇定,盯着她一字不漏地答着,一双杏眼连眨也不眨一下。
半晌,苏珺兮微微一笑,她看到绿蕉的眼睛往右上方转了转,心中顿时了然,这是说谎的表现。
“四位嬷嬷,清雨和绿蕉各打二十大板。你们可得给我仔细地行这家法,若是手下留情,这园里再找不出比你们有力气的女人了,我只好让男人来动手。”苏珺兮吩咐得淡然,四个嬷嬷虽是女流,但都是做粗活的,二十大板也够这两个丫环受的了。
说罢苏珺兮无视清雨的求饶和喊冤,起身走了两步又停住脚步,补充道:“清露也有不慎之失,罚月钱一月,红樱,你虽然说不清楚,我姑且信你,也不查了,不过为了以示警醒,罚月钱半月,你们往后当时时刻刻记着谨言慎行,以后若是再有类似的事情,可不是今日这般罚得这么简单。”
说罢留下清霜监督,自己带了清风、清露和红樱走了。
晚饭后,清霜来汇报情况:“小姐,我又问了她们,清雨直喊冤枉,绿蕉依然是原话。”
苏珺兮不由苦笑,绿蕉倒是能忍,心还是蛮大的,不由转头调侃李景七:“公子,只怕那帕子也是这位隐忍的佳人相赠?”绿蕉聪明反被聪明误,两件事情目的虽不一样,但是手法一致,放在一起,一看就知不是清雨做的,何况清雨不懂是非曲直,看着聪明其实一点也不高明。
李景七双眸一眯,讪讪然:“那娘子打算如何?”
苏珺兮斜睨着李景七,笑嘻嘻地问道:“不知公子舍不舍得?”
李景七连忙点头如捣蒜:“舍得舍得。”
苏珺兮这才满意地笑了,转头吩咐两个大丫环:“清风,你取了药去看看她们,该怎么治就怎么治。清霜,你让长青明日寻人牙子来,卖了这两个人。”
清风和清霜应下,各自行事去了。
苏珺兮目光重新回到李景七身上,笑得不怀好意:“卖了,可就不再买丫环了哦?”
李景七闻言连忙又点头如啄米:“甚好甚好。”
见苏珺兮露出满意的笑容,李景七总算松了一口气,正要凑近苏珺兮,不料这回苏珺兮早有准备,瞬间闪身避开了他,随后转身往床边走去。
李景七不明所以,见苏珺兮往床边走,心中一喜,连忙跟了上去,却见床上一床被褥折得整整齐齐,连枕头都放在上面,心中一个咯噔,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苏珺兮抱了被褥枕头转身往李景七怀里一塞,笑得甚是妩媚:“夫君,妾身很是体贴吧,晓得秋冬交替之际,凌晨甚是寒凉,特特为夫君准备了厚实些的被褥,让夫君能在行止轩内睡得安稳一些。”说罢,又拍了拍被褥,说道,“今日刚刚让清霜抱出去晒过太阳,还暖烘烘的呢,夫君好好享受。”
说罢苏珺兮目光一寒,吓得李景七怔怔的不敢反抗,便三下五除二的直接把他推出了卧房,随即干净利落地关门上栓。
口蜜腹剑!简直就是红果果的口蜜腹剑!李景七低三下四了一整日,还道总算把苏珺兮哄得开开心心的了,不想最后还是落得个被赶去书房抱枕孤眠的下场。不由腹诽起来,果然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李景七抱着被褥悻悻地走了两步,忽然灵光一闪,也顾不得形象,直接抱着被褥转到了浴室的窗户那里,心中一喜,还开着,旋即一个箭步冲了过去。
谁料苏珺兮早有所料,先他一步,把窗户掩上只剩一条缝,旋即恶狠狠地说道:“你要是进来,那就我去书房睡。”
李景七一顿,不敢轻举妄动,苏珺兮“啪”得一声将窗户关了个严严实实,也上了栓。
李景七抱着被褥转回卧室门口,很不顾形象地一屁股坐下,等清风或是清霜回来,就不信你不开门。
等了许久,清风和清霜倒是一起回来了,李景七心中一喜,连忙站起来,又看到清霜手中拿着一副卷轴,想必是今日上午他让长青装裱的画作,心里更是添了信心,等着清风和清霜走进。
清风见李景七抱着被褥和枕头被关在门口,心中了然,不由“噗嗤”一笑:“姑爷,别想着我们回来就有机可乘,我们可不是清雨丫环,会给你开门。”说着还不忘加重了开门两字。
李景七还没开口就先碰了一鼻子灰,不由沮丧,若是清风和清霜较真起来,真的堵在门口,他确实也不好横冲直撞,想罢,只好换上陪笑巴结的口气:“清风丫环,给姑爷我支个招吧。”
清风眼一横,唇角笑意未减,声音却冷了下来:“没有。姑爷还是乖乖去书房睡吧。”
李景七往上颠了颠被褥,想到清风的脾气,确实不大好攻破,不禁又腹诽了一句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才将求救的目光投向清霜:“好清霜,你呢?姑爷我一个人睡书房,你总舍不得没人给你小姐暖脚吧?”
清霜也忍不住笑出声,看着李景七摇了摇头:“清霜也没有法子。清风姐姐说的对,姑爷还是乖乖去书房睡几晚吧。”
李景七一愣,难道还要睡几晚?
清霜看着李景七突然垮了嘴角,好心提醒道:“姑爷莫慌,我只是随口一说,具体情况当然还是小姐说了算。”
李景七几乎结舌,原来清霜也这么狡猾,心一横,大不了我再在门口站一夜好了!才下了决定就见清风又投来半笑不笑的森寒目光:“姑爷,苦肉计演一遍勉强还行,演两遍可就不大灵光了。”
脸丢大了,李景七顿时痛定思痛,暗道一句,娘子你等着,改日为夫定要加倍讨回来!说罢,轻哼一声,气宇轩昂地走了。
苏珺兮猫在房门内偷听,简直乐开了怀,听到李景七走远了,才开门放清风和清霜进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