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大吃一惊,藤原经资急问道:“岛津阁下,久长真的去了么?有多少人?”
岛津久经也急出一头汗,苦笑道:“我也不清楚,他带兵自行其事,不是天天都到我那里的。”
藤原经资当机立断,吩咐藤原资时道:“资时,你马上带人去打听,看看军中谁知道久长去了哪里,他今天没来,我还觉得有些奇怪呢。”
藤原资时一骨碌站起身,匆匆一礼,快步出门,岛津久经急忙也派人跟过去。
藤原资时离开的时间里,岛津久经如坐针毡,焦急不已,频频向外张望。
一个时辰后,藤原资时大汗淋漓地跑回来,跪坐在藤原经资面前,道:“奉行大人,岛津久长昨天找到了一百多艘船和一千多个人趁夜偷袭志贺岛,到现在还杳无音讯!”
岛津久经大叫一声,身子一歪,倒在榻榻米上,瞬间老泪纵横!
藤原经资连忙跑到岛津久经身边,亲自扶他起身,安慰道:“岛津阁下,没有确实的消息前,久长的安危不必过分忧虑。”
岛津久经嘶吼道:“久长去了这么久,一千多人一个也没有回来,还有什么可说的?我要报仇!”
藤原经资长叹一声,道:“岛津阁下,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这个机会。”
岛津久经咬牙对福田兼重道:“福田阁下,拜托你,我们换一换吧,明天我去攻打志贺岛!”
福田兼重望向藤原经资,藤原经资道:“岛津阁下,你现在正在悲愤之中,不宜率兵进攻,先休息几天再说。程越的失败是注定的,岛津阁下不要太心急。”
人在盛怒中容易做出不理智的决定,藤原经资久经战阵,当然要避免这种情形。
岛津久经闻言怒视藤原经资,藤原经资坚定地与他对视。岛津久经瞪着眼看了半天,见藤原经资没有让步的意思,只得恨恨地一拳捶在榻榻米上,道:“那你要答应我,程越的头要由我来砍!”
藤原经资重重地点头道:“如果我们能抓到程越的话,我一定让你砍他的头!”
此后接连几天晚上,又有一群群不怕死的日本武士试图划船夜袭志贺岛,一再被张世杰和金方庆联手伏击成功,杀死八百多人,生擒七十余人。其中有几个人程越也是知道的,比如有名的疯武士河野通有、河野通时,身上刀伤几十处的野武士菊池武房,流浪武士大矢野种保、大矢野种村、秋月种宗等人,直到程越攻上九州才停止,此是后话。
第三天早上,程越照常到山顶观战。透过望远镜一看,见对面的日军换了指挥的将领。前两天的大友赖泰和大友亲时站在另外两个身披红色甲胄的人后面,满脸的不甘。
程越令人把岛津久长押了上来,把望远镜递到他手中,问他道:“对面那两个人是谁?是不是福田兼重和福田兼光?”
岛津久长头一次见到如此精致神奇的东西,看的时候险些吓得把望远镜摔了,好在程越早有准备才保得住。
岛津久长瞠目结舌地道:“王爷,这是什么?为什么可以把人拉得这么近来看?”
程越解释道:“这叫望远镜,并不是把人拉近看,而是利用光学原理把人的影像给放大。算了,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你告诉我那两个人是谁就行。”
岛津久长回过神,道:“是,那两个人就是福田兼重阁下和他的儿子福田兼光,他们是从本州来的。”
程越笑道:“多谢你为我解惑,既然来了,你也坐下看吧,就这样让你回去你会骂我的,哈哈。”
岛津久长心情忐忑地找了块石头远远地坐下观战,以他的身份,当然没人会给他搬椅子。不过他这边的角度恰好能看到完泽、囊加真和忽土伦三位公主及许夫人的娇颜,清晨的阳光下,四个美人儿愈发显得赏心悦目,岛津久长也能自得其乐。
岛津久长刚坐下,两军即再次交战。福田兼重有心想显示自己的兵力,其麾下本州的士兵也有意要压过大友赖泰的九州兵一头,彼此激励道:“九州的武士尽了全力,现在该看我们的!”于是展开了无所畏惧的进攻。
金方庆是最后一天守海中路,岂能容许自己出一点差错,手下大将轮番上阵,杀声震天,使福田兼重、福田兼光虽竭尽全力,也只推进了少许。
福田兼重面色严肃,对大友赖泰道:“真是难对付啊,高丽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了?”
大友赖泰道:“听说对面领军的还是上次那个金方庆。高丽就这么一个人会带兵,三年前也是他攻下赤坂山,让我们吃了不少亏。”
福田兼重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怪不得对面的高丽军与普通的不一样。这样下去不行啊,程越修的路快到一半了,能不能想办法先毁掉再说?”
大友赖泰道:“昨晚我派人去了,结果发现那条路上日夜都有人巡守,海面上还有程越的水军警戒,根本靠不过去!”
福田兼重皱眉道:“麻烦了,照现在的速度,这条路三天后就能修到岸边,到时候怎么办?”
大友赖泰道:“除了拼死一战,我们没别的事可以做!”
福田兼重叹道:“程越真是不简单,竟然把所有的事都计划好了才来攻打日本,我们确定可以赢么?”
大友亲时大声道:“当然可以!日本的众神都会保佑我们,也会与我们一起战斗!”
福田兼重默然不语,眼睛盯着远处埋头做工的工匠,一阵阵心寒。
海水又上涨,双方的厮杀渐入尾声,程越招手叫过岛津久长,笑道:“你看我这条路修不修得成?”
岛津久长沉默半晌,道:“大概修得成,但还是很难上岸。”
程越哈哈一笑,道:“我这条路预估是六天完成,但看现在的进度,五天就差不多了。我昨天问你的事你要抓紧时间考虑,等我上岸后,一切都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