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端既考中了探花,明家自然得大摆宴席以谢皇恩。当日恰好有沈继科战胜的捷报传来,沈青琬就随着满脸喜色的沈老夫人与明秋去明家,跟着去的还有沈岩与沈红琇。沈柔柳她是一贯去不得明家的,而沈云瑶则是明秋怕带去了给她丢人也被留在了沈家。
到了明家,自是一片喜气,沈老夫人与明老夫人说了会儿话,就把沈岩往众人跟前儿推。沈岩在家中是个霸王,到了人跟前儿反倒气短了,怯生生的如个害羞的小姑娘,由沈青琬牵着认了几个明家的小少爷,沈岩熟络开才好了些。
只是一熟络开,沈岩的任性脾气就显露出来,明家的少爷姑娘不分嫡庶都是捧着长大的。瞧着沈岩的脾气不好相处,也不如其他孩童那样与沈岩吵闹,只陆续笑着散开,不再与沈岩一同玩耍了。
没人同沈岩玩儿,沈岩最后还是回到了沈老夫人身边,又哭又闹的说要回家。沈老夫人也拗不过他,只得先与沈岩回去,沈青琬也就跟着沈老夫人回去。而明秋与沈红琇则还留在明家。
沈老夫人回到了沈府,好不容易把沈岩哄睡了,在沈青琬跟前儿就为沈岩今日里举动寻了借口:“你弟弟往日里都很好的,今儿大约乏得狠了,就闹腾了些。”
沈青琬笑道:“今儿也实在人太多了,我都跟着心里发慌呢。祖母,过会儿我想出次府,想给弟弟买个玲珑球儿,早就应了他的。”
沈老夫人忍不住笑着骂道:“就你惯着他,不过你如今也大了,不好总往外跑。你遣个什么人不能去买了?就不要自己出去了,我也给你寻了个管教嬷嬷,是该学些规矩的时候了。”
沈青琬笑着说道:“别人哪里知道弟弟要什么样儿的?我若不亲自去选了不放心的。祖母放心,我去给弟弟买过了玲珑球,再去照看眼我的灵泉,我就回来……”
说着,沈青琬就往屋外跑。
沈老夫人再想阻拦已来不及,只得大声喊道:“慢点儿,慢点儿跑。你又去那山上做什么呢?”
但随即沈岩被沈老夫人的喊声惊醒,沈岩立即就又哭闹了起来,沈老夫人也无暇再去管顾沈青琬,只急着先去哄了沈岩。
沈青琬带着欢星喜月出了门,带了两个人,可以互相牵制。若是只带了一个,她先上了山,后头那人再偷偷跟了上来,她也没个防备。
沈青琬先去买了玲珑球,再立即驱车去了她的“藏宝山”。沈青琬换了身粗布衣服带着麻绳布袋,身上还藏着火石,沈青琬就往上次寻到的藏宝地点跑过去。拨开浮土,再推开下面的石板,就能看到在石板下有个洞。这个洞很小,成年男子根本就下不去,只小孩儿或瘦小的女子才能下得去,对于这时的沈青琬还算宽松。
若这真是藏宝的地点,那李家的人好奇心还是很重啊,这么小的洞也敢想办法下去。沈青琬她如今就算知道这里八层藏着宝藏,看着黑黝黝的洞口,沈青琬心里还有几分犹豫呢。
但终究得试试,费了这么多功夫,不能倒了最后空亏一窥。沈青琬就先捡了些好生火的木棍儿制成火把,然后把麻绳一头绑在旁边的石头上,一头绑在她的腰上。沈青琬才深吸一口气,一手拿着火把,一手慢慢放着绳子下了洞穴。
虽然洞**还能透些光亮,火把拿着又很麻烦,但沈青琬也得拿了火把。若是下到哪处,火把灭了,就不能再前进了。
可这个洞穴并没有沈青琬想象的深,沈青琬约莫下了大约十几丈,就踩到了地。然后沈青琬就被眼前的场景给惊呆了,这是一座大金山啊。沈青琬还以为这宝藏得有点儿什么奇怪机关,或是什么宝石珍珠其他真玩混在一起,结果竟然全是黄色的金砖垒成的一做金色的墙壁,挡在沈青琬面前。
不过这样也好,如果是些古物,都是有来由的,到时候不好出手。如今是黄金,就是有什么记号,到时候也能融了。
金山下面还有几具白骨,看着都不像是成年人,白骨上挂这几块残破的布块。这是送黄金下来的孩子吧?不过黄金送到了地下,这几个小孩儿就被灭口了。
沈青琬拿了块金砖,看着下面落得印是通天神力永寿大王,沈青琬忍不住“噗呲”笑了一声。这“通天神力永寿大王”的名儿起得也太邪性了。随后沈青琬觉得“通天”两个字似有耳闻,略微想了下,就想起她在哪里听过了。
大约个七八百年前,那时候天下没未一统,如今的卫家皇族还没影儿,这地方是陈国的京都。陈国有一法师,就叫做通天,是很有野心的人,保持陈国的朝政,结果死在了女人的身子上。而这金山大约是通天留下的吧,而没设机关,也可能是因为通天根本就没打算长久的留着这堆金山。
也许只是暂时藏在这里,但因为通天突然猝死,这堆金山也就成了没主儿的。
沈青琬掂量了下手里的金砖,慢慢收了喜悦的心情,皱起了眉头。若是以小包财物她还能偷藏了,这么一大堆金子,她可怎么搬运啊?也难怪当初睿王审理这案子时纠缠了那么久,就是把这堆金子运出去,就要费了许多功夫。而她沈青琬若是要运出这么一堆金子,大约得要个两三年吧。
而这金子上有印记,她就算运了出来,也不好贸然带了出去,若是被沈府里哪个人发觉,那这宝藏的事可能就会败露。而她又该怎么解释她为什么知道有宝藏呢?如今她总往外跑,已经招了太多人眼了,怎能再把这么一大笔金子藏在沈府?可既然不能搬回沈府,放在这山上也不牢靠,那就只能另寻可靠的人为她保管金子。
这堆金山是沈青琬往后享乐的根本,她不愿让这金子出现一点儿问题。不仅这人选要好,还要万无一失,若要人万无一失的忠心,那就只有用毒控制了人。
沈青琬一边转身爬出这个“藏宝洞”,一边儿把上辈子所有能制住人的毒药方子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择了个最有效的方子。等沈青琬爬出洞口,那保管金子的人虽还没寻到,但那人该是个怎么样的人,沈青琬倒是想到了。
他该是个男人,且要有些家口,要是个因为穷困而卖身为奴的老实人。这样的人最怕死,因为他一死整个家就会垮掉,所以先用毒限制再用重金施恩,最容易掌控。而选择男人,一是因为男人更方便行事,二也是因为男人比女人更怕死。
女人可以为孩子死,可以为丈夫死,甚至可以为什么名声去死。但男人却没那份胆气,至少在沈青琬手里,上辈子熬不过她的刑罚,卖主求荣苟且偷生的都是男人。而最能忍痛最为忠诚的,恰好是在男人嘴里与小人一样难养的女人。
沈青琬蹲在洞边又想了下,觉得帮她保管金子的不能是一个人,该多有几个才好。这样万一哪个人不畏死,贪图了宝藏,她也不会落得个一场空。而这座金山,沈青琬要寻到第一个能为她保管金子的人,才能开始搬运。往后她怕是越来越难出门,那这些帮她保管金子的人,也会成为她的帮手。
想着,沈青琬略有些烦躁的挠了挠头,心想:原本我是只想拿了钱享乐的,可怎么为了行事周全,还要收了手下,且又要用毒控制。怎么越来越像传闻故事里的哪个邪教教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