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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9 爱上,便是宿命
    大雨初歇,将行宫彻底冲刷了个干净,房顶上的琉璃瓦都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院子里的血迹也已经清洗干净,仿佛昨天的杀戮只是一场梦。



    柳色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她睁开杏眸,首先看到的还是那精致的雕花床顶。房间里很静,静的仿佛只有她自己。她看了床顶半天才侧过头去,竟然发现凤鸣就坐在自己的床边。



    他已经换了一身浅蓝的锦衣,头发梳洗得整齐,右肩上的伤也包扎好了,但已有斑斑的血迹渗透过来。他并没有发现柳色醒来,望着窗外的目光有些复杂,但更多的是沉痛。



    这并不是柳色熟悉的凤鸣,他对自己而言一直是阳光的,依靠的,除了深情和温柔外,她看到的只有闲适。但是经过了昨天,她想那样的凤鸣自己也许再也看不到。眼睛突然有些涩涩的,不由轻吸了口气。尽管那个声音很细微,但是还是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醒了。”他侧过头来看她,扬起一抹惯有的笑意。眸子中也是一贯的温柔和包容,但是仍可以看到沉痛的影子。



    “嗯。”柳色轻点了下头,然后自己坐起身来,低垂着头,强压下突然涌起的鼻酸。



    “要喝水吗?”他轻问。



    “好。”柳色低低地应,竟不敢说太多的话。



    柳色看着凤鸣去倒茶的身影,看着那右肩透出来的血迹,突然想起了昨天他拼命的模样。这本该是东华最意气风发的太子,却为了自己如此狼狈。



    “来。”凤鸣左手握杯,将茶递到她的面前。



    柳色伸手接了过来,看着那精细白瓷间的茶色,却没有喝下去,只低垂着头,声音有些暗哑地道:“凤鸣,你还是回东华去吧。”



    “你说什么?”他着急的抓住她的双肩,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滚烫的茶水瞬间撒了出来,溅在柳色的白嫩的手背上,她却好像没有知觉,只道:“我是南离人……本该属于这里的。”也许这就宿命,她注定逃不掉。而她也不想再连累他了,不想看到他再受伤,为了这样的自己的根本不值得。



    凤鸣却置若罔闻,眸子盯在她的烫红的手背上,伸手拿过那杯茶,将它放在了她的枕边。然后小心地执起她的手,轻轻吹着,眼里盛满心疼。



    柳色却猛地抽回了手,虽然摩擦到了伤口,几乎是搓掉了一层皮,可是她连看都没有看。



    凤鸣的眼中闪过一抹痛色,却没再伸出手去。他了解她的倔强,他怕她伤的更重。



    “柳儿,不要这样,我会带你走,我答应过的,我一定会做到。”他轻声说着,极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让她听起来不那么激愤。



    柳色听了,唇角扯出一抹笑意,只是看起来有些苍白:“可是我不想走了,凤鸣,你明白吗?”



    “是他在逼你?”他看着她的眼睛,企图从里面找到什么。他确定,一定是萧倾城说了什么,不然她不会就这样转变。



    柳色摇摇头,低垂下眸子。



    逼?那个人一直都是这样待自己的,尽量自己一直挣扎,自己痛恨都没有用。可是这一次,她不是为了萧倾城,也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凤鸣,这一刻她才发现这个男人到底有多爱自己,所以她更不能让他为自己死。



    “柳儿,你不用怕,我会带你走,无论付出任何代价。”如果只有战争可以将她留在身边,他愿意为她大动干戈。



    她看到他眼中的波澜,手紧张地想要抓住他的胳膊,却又在半路硬生生地停了下来,抓住了身上的薄被,紧紧的,垂目道:“凤鸣,我已经背上了红颜祸水的骂名,我不想再看到南离的百姓,因为我再陷入战乱之中。”



    他应该是懂的,那种痛,那夜夜纠缠着自己的梦魇,每一次都会也惊醒了他。



    “可是……”他眸中挣扎,他的心里不甘。



    看着这个过分虚弱,柔美的女子,这是他曾经发誓要一辈子呵护的女子。明明知道她留下来是痛不欲生的,又叫他如何放手?



    “你难道忘了你曾经说过会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我们要一起坚持的。你又怎么能轻易放弃?”他着急地摇着她的身子,不管右肩的伤口已经绷裂,他不会放弃,为了那个承诺,他是永远都不会放弃她的。



    柳色任他晃着,自然也忆起了那个午后,他说在他眼中自己是最美好的女子,他说他会照顾自己。那个时候她是感动的,所以她应了。应的那一刻,他成为自己想要摆况萧倾城的支撑。



    她努力让自己接受凤鸣,她努力的萧倾城的阴影下挣扎。她原本以为自己也可以的,可是萧倾城在山洞里说的话,却彻底粉碎了她所有的希望。再回眸,才发现一切的努力都是如此脆弱。



    “你在想什么?”凤鸣看着她眼中渐渐升起的绝望,他的心不可抑止的不安起来。



    “凤鸣,我努力过了,但是我发现心里一直是有他的,我根本不能忘。”如果这是让他放手的唯一办法,她只有选择再伤害他一次。



    没错,那话比刀剑更利,直直插jin了凤鸣的心里。他抓着她的肩的手骤然垂下。站起身来,将头仰了向屋顶,只为了不让她看到自己的眼中的痛色。



    其实他早就懂的,在东华三年里她一直封闭自己,也只将她封闭在那个人的伤害里。他说服她接受自己,他看着她一点点地坚强,眸子里一点点有了生机,他本来以为可以。



    可是那天的山坡下,当他看到里她慌乱的眸子找着萧倾城,那一刻他就已经明白,萧倾城原来一直都没有在她的心里离去。



    可是他不想失去她,即便是一个破碎的她,他都愿意去呵护一辈子。尽管外面的流言已经将整个行宫淹没,他也已经想好,只要她愿意,他不管付出多少代价都会带她走。



    可是她却说她错了,她承认了她的心里只有那个男人,那个只会带给她满身伤的男人。



    “凤鸣……”柳色的泪已经淌下来,他知道他是痛的,她已经彻底伤了他。



    “你……想好了?”他问,声音嘶哑。尽管心是痛的,却也不愿意勉强这个女子。



    “嗯。”她点头,却感到从来没有过的沉重,心上好像被压了一块石头,痛得自己喘不上气来。



    凤鸣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再看她一眼。他慢慢转过身子,一步步艰难地朝着门外走去。不是他放弃了她,而是她最终选择了别人。



    柳色转过身去,紧咬着被子,努力地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太子!”门外传来一声惊叫,凤鸣的身子突然倒在了院子里。



    她却没有回头,只任泪水滑落。她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应该绝情,最好是让他恨死自己,或者就此忘掉,只有这样,自己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他才不会感到更痛……



    霄因为追察柳垂青的事,这几天一直没有跟在凤鸣的身边。凤鸣出了事,便有人立即通知了他。所以霄赶来的时候,只看到了凤鸣倒在柳色居住的院子里。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匆匆看一眼那安静的屋里,便先将凤鸣带离了那座院子。



    而柳色只是咬着被子,身子卷缩在那里,单薄的背一耸一耸的的,看得出一直在抽泣。



    萧倾城就是这个时候进来的,结果他已经猜出,本来也是意料之中的,因为他太了解她。自己目的已经达到,可是心里却好像被什么堵住了,闷闷的。



    “王爷。”房里一直未敢出声的宫女见他进来,小心地行了礼。



    柳色听到了,抽涕的肩突然顿住。然后回过身来,手不经意间摸到了枕边的茶杯,扬手就朝着迎面而来的萧倾城砸了去。



    房内传来一声抽气,萧倾城只是侧了侧脸,那只茶杯就越过了他,掉在地上摔成了几瓣。



    萧倾城上前来狠狠捏住了她的皓腕,将她死死在摁在床上。眸子里一片阴鸷地问:“离开那个男人就让你这么痛苦吗?”他说话的声音依然低沉,却仿佛在隐忍什么,大有山雨欲来的气势。



    “是,是很痛苦。”柳色眼中赤红地大吼着,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水,但清冷的眸子里却只有对他仇恨。那种恨不得将他撕碎的目光,让人毫不怀疑那恨已经深入骨髓。



    萧倾城的眸色沉了下去,猛地欺身压上她的身子,薄唇狠狠印上她的柔软,反复啃咬,她吃痛甩头挣扎着躲闪,他却放开钳制着她的手,将她的头固定住,不允许她的躲避。



    “唔……唔……”获得自由的双手拼命地推搡着他,可是他强壮的身子却纹丝不动。



    柔嫩的朱唇早就破了,唇齿间溢满血腥的味道。他却仍然不肯放过她,长舌企图撬开她紧闭的贝齿,她却死咬着牙关拒绝。



    “我会让你忘了他,只记得我的味道。”他的薄唇在她的唇角徘徊,喷出的气息都带着危险的味道。



    柳色只瞪着他不说话,眸子里除了恨,便只有恨。



    萧倾城却在她的嘴角咬了一下,柳色唇角吃痛,****还没有出声,就被他堵进咽喉里。萧倾城长舌直入,狠狠地狂扫着她嘴里的甘甜。



    柳色的长长的指尖已经嵌进他的肉里,他都没有知觉一般。死死地纠缠着她的舌头,誓要抵死chan绵。



    不知过了多久,柳色突然没有力气,不再挣扎,如死鱼一般躺了下去,瘫软地任他蹂jin。萧倾城似乎也感觉到了她的变化,停下来看她。



    柳色对上他探究的目光却笑了,眼中满是嘲讽:“为什么不继续?是不是怕了?忘了自己说过不能碰我,否则就会毒发身亡。”



    萧倾城看着她躺在床上张狂的大笑,双眸快速地被烧红。



    柳色只看到紫色的衣料在眼前一闪而过,那张木制的大床就碎裂在身下。她的身子倾倒在那些碎裂的木板间,部分尖砺的木屑扎进了肉里。



    “萧倾城,你有本事就杀了我——”她的话没有说完,床顶上突然发现断裂的声响。萧倾城反应快速地将她的身子拉起来护在怀里,床顶上的木板正好掉下来,砸落在萧倾城的背上。



    巨大的声响终于还是引得禁军闯进门来,都惊骇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嗯!”萧倾城只是抱着柳色闷哼了一声。那块木板正好砸在他的背上,重重地落在那些被石头撞破的伤口上,后背一片火辣辣的痛。



    “王爷。”众人惊呼。



    那一瞬间柳色的肩头上传来他的重量,只觉得他身子轻微的颤了颤,然后传来木板落地的声音。接着柳色只是漠然地挣开了他的怀抱,转过头来冷冷地看着他,眼中恨意未减。



    “传太医。”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马上有人回过神来向外跑去。



    “王爷,您还是先回房吧,这里让奴才们收拾一下。”那禁军统领小心地问着,余光则瞄向柳色。



    心道这女人有什么好的?跟芊妃长得那么像,还没有芊妃漂亮。看到王爷替她受伤,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真是不明白,她哪一点值得萧倾城为她跟东华太子决裂。



    床已经坏了,而柳色的身子虚弱。萧倾城知道这房里是不能再待了,便伸手去拉拽过柳色,将她继续禁锢在自己的怀里道:“跟我走。”



    柳色想都没有想,下意识的反应就是挣扎:“放开我。”一点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萧倾城则看到了她的背上,白色的中衣上已经血迹斑斑,不由剑眉蹙了起来。也不顾她的反抗,动手就将她身子打横抱了起来。



    “萧倾城,你放开我——”此时的柳色却如同一个泼妇,头发散乱,双手使劲地拍打、掐着他的手臂。指甲都被折断了,沾了满手的血,可是仍然没有阻止他的脚步。



    “把秦毅找来。”他临出门时吩咐。



    柳色的嘴却在这时咬上了他的手臂,目光赤红地瞪着他,血从她的唇上滴下来,那模样都惊骇了满屋的禁军。而萧倾城只是轻蹙了下眉,抱着她继续往自己的房里去了。



    ―――――――――――――



    萧倾城抱着柳色进来的时候,伺候的宫人几乎都吓坏了。两人都满身血痕不说,那女子竟然还咬着萧倾城的胳膊,那从嘴角一路淌在地上的鲜血,让人看了都胆颤心惊。



    萧倾城将她放在床上时,想抽手时感到一阵撕扯的痛,才发现柳色居然还没有松口。



    “还没有解恨吗?”他看着她问,竟然没有一丝恼怒。恨就恨吧,只要她眼里只有自己。是爱是恨,他都可以不在乎。



    其实柳色的牙因为咬得太过用力,早已经麻木。只是因为不甘心,所以才没有松口。萧倾城的手臂一动,就轻易从她的嘴里撤了出来。



    “真是恨不得喝我的血,吃我的肉啊。”他撩起袖子,皮肉都快被她咬掉了。



    柳色看着他,觉得这个人真是有些古怪。自己都咬他成这样了,不但没怒,反而还一副很高兴的样子。也懒得再理他,自己坐起来时却不小心碰到了手上的烫伤,痛得她倒抽了一口气。



    萧倾城看着她的手背,那里明显刚刚烫伤的,经过刚刚一番蹂lin,皮都被搓掉了。他侧头拧着眉吩咐房里的宫人,道:“拿些药膏来。”



    “是,王爷。”一个宫人小心地应着,从桌上拿了个瓷瓶奉了上去。



    萧倾城接过药膏,示意房里的人都退下去。这才转过头来,却对上柳色警戒的脸。



    “干嘛这么看着我。”他问着将瓷瓶打开,淡淡的药香映入鼻翼。



    柳色没有回答,想要下床。他却突然伸出手来抓住她的手腕,让她一惊。



    “都烫成这样了,难道是想留块丑陋的疤吗?”口气虽然不是很好,但是动作很轻柔,深怕再伤了她。



    “我是死是活,痛不痛都跟你没关糸。”柳色用力拉回自己的手,根本不想他碰触自己。



    “柳儿,你不要老是想激怒我。”他剑眉微皱,口吻中竟带了几丝无奈。



    柳色听了嗤笑地看着他,却没有说话。



    萧倾城知道她是想激怒自己,但是看到她身上那些伤,且又想到她好像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了,心便不觉软了下来。也不理她,只将她的手拉过来,将好些药膏动作轻柔地涂到她的手上。



    可是柳色的情绪却很激动,尽管那药涂在手上凉凉的很舒服,但是她不需要他对自己好。发泄似的,挥手就扫掉了床上的药膏。



    萧倾城没有防备,就听“啪!”的一声,那个瓷瓶就摔在了床下,碎成了无数瓣。



    “柳色。”他的眸子终于还是燃起了怒火。



    这个女人,他已经这般容忍,这般忍耐,她可不可顾惜一下自己?非要让他看着她这么糟蹋、自虐下去吗?



    柳色看着她却笑了,笑得那般肆意,笑得泪都掉下来了。他那是什么眼神?是心疼吗?他萧倾城竟然会在乎自己?在那样深的伤害过自己之后,在将她所有希望毁灭之后,他居然会以自己出现这种心疼的神情,多么可笑。



    “王爷,秦大人来了。”房外突然传来小太监的通报声。



    萧倾城有些烦燥地撇个头去,努力压了压自己的情绪,道:“让他进来。”



    “是。”小太监应着。



    房口处,秦毅仍然一身红装,五官俊美,含笑的桃花眼扫过房里的两人时,也不觉顿了一下。



    “这是怎么了?”这两人身上都伤痕累累的样子,气氛似乎还有点凝滞。



    “给她看看伤,别留了疤。”萧倾城冷冷地道。



    秦毅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萧倾城一向沉稳倨傲,怎么这会看起来有点挫败的气息?



    “去啊。”萧倾城不满地瞪地着他。



    “火气好大。”秦毅不自觉地摸了摸了鼻尖,唇边的笑意未减,然后走向柳色。



    “我没事,不用看的。”柳色的口吻倒是不冲,态度却很坚决。



    秦毅看她脸色苍白,唇上虽然沾了鲜血,可是仍可以看得出干裂非常。而且气息明显有些微微的喘,她的情况似乎不太妙。



    “柳姑娘,还是让我把一下脉的,外伤擦点药要不了命的,可是别忘了你身上还中了毒。”秦毅这样说着,便伸出手去。



    可是还没有碰到她的皓腕,就被她躲开了。



    秦毅正想再劝,就听萧倾城先一步怒道:“你想死是不是?”引得秦毅有些惊骇地看着他,似乎是没想到他会如此失控。



    萧倾城似乎也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心想着她可能是在跟自己赌气,便有些气愤地一甩袖子,大步跨向房门外。



    “我不想治,反正早晚都是死,秦公子你出去吧,我只想安静一会。”她低垂着眸子对秦毅说,故意忽略掉萧倾城的背影。



    “柳姑娘,我会治好你的,不会让你死。”秦毅看到她眼中的暗淡,心里还是有些微微的疼。



    对于这个女子,他不是没有心动过,只是知道她的身份,所以很理智的抽身。因为她是萧倾城的女人,只有他知道那个男人有多么可怕。而现在的心境……也许是愧疚吧,毕竟自己曾经因为萧倾城而利用过她。



    想起那时的她虽然柔弱,懵懂,可是眼中充满生机,不若现在这般……心里不由叹了口气。



    “活着也是任人摆布,不如死了痛快。”她低低的话语里,只有浓浓的厌世味道。



    活着也是任人摆布,不如死了痛快。萧倾城刚刚踏出门的身子一震,明明知道她那话是对自己说的,心里还是仿佛被什么砸了一下。



    她还是怨自己的。



    “柳姑娘……”纵使像秦毅这般惯于安抚人的花花公子,在这样的女子面前,也突然觉得有些词穷。



    柳色不想再说什么,只觉得头有些晕晕的,胸口也有些闷,便疲惫地阖上了眸子,将后背倚靠在床架上,虽然咯的伤口有些痛。



    “柳姑娘。”秦毅也看出她的不对劲来。



    这几天她没有休息好,也基本没有进过食,那些脂红的毒会因为激烈的情绪而快速漫延。秦毅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她肤色,虽然很白皙,可是那种粉粉的红色总感觉有些可疑。



    柳色等了半天也没听见他离开,便想睁开眸子看看。却只看到一片熟悉的红色拂过眼前,接着又感到颈间一麻,人便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中。



    “对不住了,柳姑娘。”再劝说只会浪费时间,所以他只能出此下策。秦毅说着将她平放在床上,然后为她把了脉。



    把完脉象,秦毅又察看了她的伤口,然后留了药膏的物品,吩咐宫女帮她清洗伤口、小心上药。



    踏出房间的时候,却意外看到萧倾站在院子的桂花树下,似是在等他。



    “王爷。”收起以往的那玩世不恭,他很郑重地给萧倾城行了礼。



    “她怎么样?”萧倾城问,情绪已经恢复,所以声音依旧低沉。



    “我会尽快想办法的。只是……王爷不能再让她激动了,这样只会让毒发的更快。”他来的时候也听说了些,两人的争执似乎非常激烈。



    三年不见,他没想到柳色那样一个柔弱的女子,竟然会变得如此倔强。而萧倾城这般冷静果敢的男人,竟然也会为了她而失控。看来,他是错过了很多东西。



    萧倾城蹙着眉,点了点头。



    “王爷的伤似乎也很重,要不要在下也给你看看?”他虽然穿着深色的衣服,可是背部透出的血迹仍可以看出来。且衣袖上也有,大滩大滩的呈现在外面。



    “我没事。”萧倾城坐下来,神情恢复以往的冷峻。



    秦毅当然是了解他的,所以明白多劝无益,也就作罢,转身朝着院外走去。



    “秦毅。”萧倾城却突然叫住了他。



    “王爷还有何吩咐?”秦毅不解地回过头来,那疑惑的表情,竟冶艳的胜过女子。



    “我听说南海秦家还有活口,你……要不要去见见?”萧倾城凤眸如潭,盯着秦毅俊美的脸。



    秦毅因为他的话,含笑的桃花眼也渐渐地沉了下来。他定定地看着桂花树下的萧倾城,想从他的脸上查找出什么。



    “如果连你都不能解‘脂红’,本王还能对别人抱有希望吗?”他仰头看向那满树的桂花,让人猜不透他话里的意思。



    可是秦毅懂了,萧倾城果然还是萧倾城,无论如何都不会去完全信任一个人。不管自己是有多尽力的去做,他永远都想用把柄牵制住别人。



    而他,纵使以为自己已经没了什么可以被抓住,他却永远都能找出一些他所在意的人或物。



    “王爷放心,秦毅感谢王爷为我家百余口人报了仇,秦毅自然也会遵守承诺,一定会帮柳姑娘研制出解药。”秦毅说,每一个字都咬得很重,可是心却不再平静。



    萧倾城却似没有听出他话里的痛恨,薄薄的唇角轻勾着。他从来不需要任何人的感激,他要的只是结果。



    当年他没有留住母亲,这次,他绝不能再任自己失去柳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