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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 凤鸣遇难
    柳色毒发又一次死里逃生,只是她的情况似乎越来越严重。萧倾城也在连番的折磨下,身子终于撑不住晕倒了过去。秦毅一直忙到天黑,才将两个人都安顿好。



    萧倾城晕睡了整整一夜才转醒过来,脸色好了许多,草草吃了药又去看了一眼柳色,她虽然还没有醒,但是已经暂时脱离危险。他吩咐了鸢儿好好伺候,自己便回了隔壁的房间。



    由于萧倾城住进了凌雪阁,所以院子里又增添了许多的宫人。殿外除了他安排的暗卫,更是重兵把守。



    这里属于后宫内苑,除拥有特权的萧堪,根本没有不会有人来,所以萧倾城这两天过得还算平静。



    他刚喝了鸢儿送上来的药,精神已经好了许多,站在窗边望着外面光秃秃的树枝。那些梅树已经从北夷运了来,也在他的指示下栽种满了凌雪阁的院子。可是那树枝依然是光秃秃的,并没有要发芽的迹象。



    难道梅树真的不适合南离温热、潮湿的气候?



    “王爷,洛王爷求见。”门外传来太监禀报的声音。



    萧倾城这才收回思绪,转过头去道:“让他进来吧。”



    门被人推开,萧湛一身蓝色锦衣,气宇轩昂的大步跨了进来。



    他看到萧倾城站在窗边,阳光从外面斜斜的照在他俊毅的脸上,明明该是温和的,那眸子却让他觉得有些萧瑟。



    “王兄。”萧湛恭敬地行了礼



    “就我们兄弟两个,不必拘礼了。”萧倾城说着,缓缓走到桌边坐下。



    萧湛站直身子,勾了勾唇角,也跟着坐了下来,并伸手给萧倾城斟了一杯茶。



    萧倾城端起茶杯轻啜了一口,凤目抬起,淡淡地扫过萧湛,轻问:“朝上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主张处决柳氏姐妹的折子都堆满了你的书房,王兄如果明天再不主朝,那些大臣怕是要入内苑谏言了。”萧湛叹了口气。



    现在这种局面,怎么弄得他这个王兄跟历史上那些贪恋女色的昏君似的?



    “压下去。这点小事难不到你吧?”萧倾城的口吻并不是很在意,仿佛在说区区几个朝臣而已。



    “王兄,朝臣是可以强压下去,可是国内会流言不止,怕是会引来外患啊。”萧湛着急地看着他,他应该很清楚才是。



    他知道萧倾城想要保护那个女子,所以这两天都没有上朝。可是他不能一直避而不见,流言只会说他贪恋女色,也会猜测他的伤势不治。



    这流言虚实不计,总会影响民心。离国根基未稳,不该让他国有可趁之机。再说那西岳王子尚未离去,引起兵变来怕将又会是一场大乱。



    萧倾城没有回答,茶杯压在薄唇之间,袅袅的热气遮当了他低垂着眸子,是那般意味不明。



    “王兄到底有何打算?”萧湛看着他,难道他真的要冒这天下之大不为?



    萧倾城伸出一只手揉了揉了额角,显然也有些头痛,淡淡地说:“今天找人先把柳垂青的尸体火化掉,然后将骨灰保存好。”



    这是他最后能为柳色做的事,抢在那些大臣谏言之前,先安顿好柳垂青,至少不会再令她更痛心。



    “可是……”他又该如何向那些朝臣交待?



    “柳垂青是南离的旧臣,他的行为也算是忠君爱国,本王敬重他的爱国之举,加以善待是仁君所为。”那些朝臣大部分都是南离旧部,以此为由,应该可以堵住他们的嘴。



    “可是如果引得那些南离旧臣都纷纷效仿柳垂青,王兄岂不危险?离国岂不大乱?”萧湛看着他的表情有些哭笑不得。



    “本王给他们高官厚禄,前程似锦,再说阳城别院里还有他们的老弱妇孺,你觉得他们如何选?”青花的瓷杯搁在桌上,发出一声细微的碰撞,结局已定。



    “那柳氏姐妹呢?”萧湛皱眉又问。



    他的王兄真的变了,若是以前,像柳垂青这样要谋害他的人,哪里可以得到这样的善终?还要如此的费尽心机?一切都皆因他个叫柳色的女儿罢了。



    萧倾城没有回答他,只是用力了地掀了掀眼皮,意思是他根本就多此一问。



    萧湛看着他的反应,在心里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是啊,他怎么胡涂了呢。王兄连那个柳垂青的身后都可以善待,又怎么会伤害那个女子?



    萧倾城所言虽然能压制住那些朝臣,却并不是万分的把握。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他这个王兄会为保护一个女子到这种地步。



    “办妥之后,本王明日早朝。”事情终不能拖得太久,不然真的会引来外患。他们想得都一样,离国根基未稳,实在不宜再起干戈。



    “是。”萧湛领命,应着站了起来。正欲走却又忽然转过头来,还是有些不甘地看着萧倾城问:“王兄,那个女人对你真就那么重要了吗?”



    他还记得初入离宫的时候他曾经问过他,如果有一天萧倾城的大业与这个女子只能选择其一,他会如何抉择?



    如今那个女子虽然还未真到威胁到了他霸业的地步,但是事态如果不能及时制止住,若是真有那样的一天,他很想问萧倾城,他真的会为了区区那样一个女子而放弃他的所有吗?



    他苦心谋划了十几年,他的雄心霸业未成,他的杀母之仇未报,难道他真的会甘心吗?



    萧倾城没有回答他,只是慢慢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缓缓走到了窗边。



    外面除了那一片光秃秃的梅树,就只剩下门边的两颗桂花树。娇嫩的花朵已经枯萎,掉落了满满的一地枯瓣……萧湛走后,萧倾城一个人又在窗边站了一会,直到伤口传来隐隐的疼痛,他才又回到床上去躺了一会。却不知不觉地睡着了,再醒来时已经是午时。



    鸢儿将煎好的药送了来,他将药服下,觉得有些饿便命她备膳。鸢儿听了一阵欣喜,高兴的答应着就准备要吩咐下去。



    “等等。”萧倾城却又突然叫住了她。



    “王爷还有何吩咐?”鸢儿转过头来,一脸不解地问着。



    “夫人醒了吗?”他问。



    “……醒了,王爷放心,夫人正在用膳。”鸢儿回答前还是迟疑了一下。



    萧倾城站起身来,一边走走向门外一边道:“那本王就跟夫人一起用膳吧。”



    “是。”鸢儿应着跟了出去,她尽管心里担忧也不敢阻止。



    柳色确实是醒了,身上依然穿着素白的单衣,一件浅色的外衫随意的披在身上。他进去的时候她正在桌边喝着粥,长发披散着,随着她低头的动作掩去了大半个脸。



    “王爷。”房里的宫人见他进来,都齐齐地行了礼。



    柳色这才抬起头来,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萧倾城只是看着她手里的碗,里面的粥已经喝下了大半,薄唇不禁轻勾了一下。



    “王爷。”鸢儿见状,又赶紧在他面前添了一副碗筷。



    “出去!”柳色却不想看到他,冷冷地道。



    这时有几个宫人从门外端了几道新菜上来,听到柳色的怒斥不禁停了脚步。站在餐桌旁将目光不自觉地调向萧倾城,一时进退不得。



    萧倾城看着她的眸子暗淡一下,但随即又恢复深沉。房里的宫人没有敢出声,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



    鸢儿心里更是紧张,就怕柳色跟萧倾城再闹起来。在她看来柳色的病情似乎越来越严重,而萧倾城的伤口也经不起这三番两次的折腾了。



    鸢儿的眸子扫过面前宫人的一盘菜,便随手拿了过来,扬着笑放到柳色的面前道:“夫人,你喜欢的琉璃藕。”



    她端的那是一盘藕菜,藕片被切成琉璃瓦片状,色泽被炸得金黄,因为上面涂了一层蜂蜜,所以有丝丝的甜味传出来。(宋朝宫廷名菜,某榴在百度无意间看到的。)



    这本是柳色最爱的菜色,却因为时机不对,就连看着鸢儿那张带着笑意的脸都觉得刺眼。



    “你也滚!”柳色牵怒叫着,扬手将手中的碗砸向桌面。



    那只碗砸在那碟琉璃藕上,然后又弹了起来。藕片溅得得到处都是,弄了一桌子的狼藉。



    鸢儿眼皮快速跳了一下,身子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两步,那只弹跳起来的碗却正好碎裂她身后的柱子上,一片尖利的瓷片嘣了回来,打在她光洁的额头上。



    鸢儿痛呼出了一声,手在额头上摸了一下,掌心里全是血迹。



    柳色只是一时生气,没有想到会真的伤鸢儿,眼中里不由闪过一丝心虚。正想起身去察看,抬眸却正对上萧倾城充满冷凛的脸,那动作又硬生生停了下来,继续地坐着与他冷冷地对恃。



    萧倾城则蹙起了眉,他当然知道她这是做给自己看的。只是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伤害她,只是想坐下来跟她共用一顿饭而已,可是她却厌恶自己到这种地步。



    萧倾城的眸子扫了一眼鸢儿额头出血的伤口,沉声道:“带她下去包扎一下。”



    云朵听了,赶紧带着几个人上来,小心地扶着鸢儿出去了。临出门前,鸢儿还在不放心地看了又看房内的两人。



    云朵将鸢儿带了出去,房里的其它宫人则开始手忙脚乱地收拾地上碎片,和桌上的狼藉,大声都不敢喘。



    “都出去。”萧倾城看得心里一阵烦乱,命令道。



    “是。”剩下的人都如临大赦般,快速地从这间房里退了出去。



    萧倾城将眸子调回到柳色,发现她一直拿眼睛瞪着自己,那黑漆漆有眸子里只剩下恨意。萧倾城慢慢站起身来,一步一步走向柳色。



    她看着他走来的脚步沉稳而缓慢,最终停在了她的面前。他的身子高大而挺拔,遮住了窗子那里射过来光线,形成了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柳色的心里开始有一点点害怕,她觉得他暴怒的时候反而不可怕。她最怕他这样沉静,凤眸深沉的犹如吸人的黑潭,永远都让人猜不透他要做什么。



    “看够了没有?看够了就出去,我要休息了。”她也站起身,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显得自己不那么卑微,说着刺激他的话,才能掩饰住自己心里惧意。



    “你一定要这样吗?”



    “对,我就是要这样,我要告诉你我有多么厌恶你,厌恶这里,厌恶你身边的每一个人。她是你派来监视我的,我早就厌了,早就厌这种时时刻刻被人盯着感觉。”她大吼着,她受够了,受够了,她想激怒他,努力的激怒他,既然他不肯让自己安宁,那就一起折磨吧。



    萧倾城深遂的眸子暗了一下,唇角突然勾起悲凉的笑意。他弄了那么多人来保护她,费尽心机,而在她眼里,却原来只是监视。



    柳色看着他眸中一闪而过的哀戚,心不知道为什么抽搐似地疼了一下。她轻喘了口,使劲地撇过了头去,冷冷地道;“你走吧。”



    她真的不想再看到他,一点都不想。



    萧倾城却一把拽过了她的肩头,让她撞进自己的怀里。柳色欲挣扎,他却不给她这个机会,他的薄唇已经压了下来,朝着她的朱唇狠狠地吻了下去。



    柳色推拒着他,他却不顾自己的伤口的疼痛,一只手里紧紧禁锢着她的腰身,将她死死地搂在怀里,另一只手则捏着她的下巴,他的唇霸道的推抵着她的舌尖,硬生生地闯进了她的嘴里。



    他吻得很用力,与她的舌狠狠地纠缠在一起。那柔软的触感一如初次吻上去的感觉,细滑的让人眷恋……萧倾城闭上眼睛,掩饰着眼中突然泛起的湿润。



    柳色被迫承受着他的吻,她睁着眸子看着他闭起的凤目,那密密的男性睫毛仿佛被水渍打湿了一般,一簇一簇地粘在一起。他闭着眼睛的神情是那般专注,却带着一种让人悲悯的绝望。



    她不知道自己的心为什么突然就痛了起来,很痛很痛……几乎要窒息一般。她吃力推着身前有力的胸膛,直到他发现她的不对劲为止……



    ――――――



    离国*靖州



    夜,月明星稀



    凤鸣一身白衣倚坐在驿站二楼的窗子上,俊美而略显消瘦的脸微扬着,皓眸望着远方的天际。九月初的凉风翻动着衣袂,宽袖中露出的瓷白酒壶映着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透明的酒水沾在唇上,给它镀上了一层晶莹的色泽。



    他已经赶了将近一个月的路程,再往东便是罗通关了。过了罗通关,他就会回到自己的国家,做回从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太子,跟父亲一样孤独终老在冷冰冰的皇宫里。



    唇边勾起一抹自嘲的笑,他从来不是伤感的人,却觉得此刻惆怅不已。或许他还是不能放下那个女子吧,虽然她早就已经不需要自己……



    “叩——叩——”门板传来有规律的轻敲,终于让他收回了思绪。



    “进来吧。”凤鸣应着,身子却是一动未动。



    霄穿着黑色劲装的身影从外走进来,不意外地看到主子倚在窗边。他虽然看上去还是以前洒脱的模样,却总给自己一种颓废的感觉。



    “怎么了?”凤鸣没有看他,只是很随意地问着。



    霄看着他的侧脸犹豫了一下,没有回答。



    凤鸣等了一会,这才转过头来看他。见霄低垂着头,脸色好像不是很好。



    凤鸣眉不自觉地拢起,又问:“到底怎么了?”他确定霄如果没有事,是不会在这午夜还要敲他的门的。



    “刚刚收到阳城的飞鸽……说柳垂青刺杀离王不成被当场杀了,而他的小女儿当着群臣的面刺了离王一刀,如今离国群臣进谏,要处死柳氏姐妹……”他知道有关于柳色的消息会影响到凤鸣,但是这是关乎国家的机密的大事,他不能隐瞒了,也隐瞒不了。



    果然,凤鸣听了眼中大骇,仿佛一下子还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柳色刺伤了萧倾城,怎么会这样?



    是啊,又为什么不会这样?他们之间掺杂了过多的国仇家恨,而那个女子却还爱上了那样一个男人。她为何非要如此刚烈,她可知道,走出这一步后他们之间可能就再难回头。



    凤鸣有些心痛地叹了口气,又问霄:“结果如何?”



    “听说离王伤重不治,已经三天没有上朝了……”霄回答。



    凤鸣仰头灌了一口酒,目光调向窗外的夜景,夜里虽然很静,可是风似乎很大,就连驿站的大门上倒贴的福字都快被刮了下来。



    他知道不是萧倾城伤重不治,可能是因为要保护那个女子。可是离国根基未稳,他需要安抚民心,需要建立威望,那他又怎么能保护好柳色呢?



    “太子……”霄看着他的样子也叹了口气。他知道主子还是放不下柳色的,心里一直苦闷。可是是那个女人放弃了他,不管她是什么样的结果,主子似乎都不应该再插手。



    凤鸣没有再开口,只是站在窗边,看着外面被火光映亮的驿站大院——火光!不对,凤鸣的头一下子清醒起来。



    这时楼下已经传来吵杂的惨叫声,有撞倒桌椅的声音,有鞋急促踩踏木板的声音,也有女人、孩子的哭叫声、咳嗽声,还有凌厉的惨叫。



    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抓着窗朝下看去,看到他们住的这座驿站楼下已经烧了起来,火几是连绵了整个驿站。



    “主子,起火了。”门被人撞开,随即闯进来六个身材挺拔的男子,全是凤鸣的贴身侍卫。



    火势烧得很快,高涨的火舌已经沿着门外的楼栏映亮了凤鸣的房间。



    “太子,快走。”霄大叫着。



    凤鸣与几人对望一眼,先后朝着敞开的窗户飞身而出。



    几道身影从窗子飞跃而出,脚尖在连绵空旷的院落里轻点几下,最后落在离驿站几丈外的平地上,只是脚跟还未站稳,就见不远处有大批的兵士快速地朝他们聚拢而来。



    那些士兵穿得是离国的兵服,可是速度却出奇的快,看得出来都是绝顶的高手,并非普通的军队。



    冲天的火光映红了他们身上的铠甲和手中明晃晃的刀身。那些人却对客栈中的惨叫的百姓视而不见,而是将凤鸣等人团团围住。



    凤鸣等人看着四面八方聚集过来的人,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令人心中颤栗的杀气。他们也就已经明了,今天这场火并非偶然,而是蓄意已久的暗杀。



    “你们是什么人?可知我们主子是东华的太子爷,若敢动他一根寒毛,我们东华绝不轻饶。”霄大声说着,身子已经护在凤鸣的身前。



    只听“嘡嘡”声四起,凤鸣周身的侍卫已经抽出随身的刀,将他团团护在中间,全神戒备地看着四面八方而来的兵士。



    “杀得就是你们东华的太子。”前面的领首话说着右手一挥,只见那些穿着铠四的兵士就在瞬间扑了上来。



    一时间,刀光如雪,杀气四溢。



    那些穿兵服的人武功极高,个个勇猛无比,出手更是狠辣。纵使凤鸣的贴身侍卫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但双拳终是难敌四手,转眼就已经倒下了两个。



    凤鸣腰间的软剑已经被他握在手中,白色的衣衫上溅了些血迹。他皓眸中的闲适已然退去,眉宇间的霸气渐渐四散开来。



    他们脚下躺着的除了那两个死去的侍卫,更多的里是那些穿兵服的尸体,血染红了地上的泥土,空气竟是满满的血腥味道。



    可是那些数不清的兵士还在不断地涌上来,凤鸣知道这样下去他们只会耗尽气力而死。眸子快速地扫过四周,他们的左侧是一个山峰,那边的兵士似乎并不若其它三面而来的人那般不要命的扑上来,是引诱还是真的暗藏玄机?



    “我们攻左侧,冲上山峰。”不管如何,博一次总有一线生机。



    “好,护着太子突出冲围。”霄喘着粗气说着,左肩中了一刀,身上的衣衫已经被刀划破,血正顺着结实的胸膛流下来。



    “好。”剩下的四人齐声应着,他们快速迎上了朝着他们扑杀上来的左侧兵士队。



    又是一场异常惨烈的嘶杀,一声惨叫刚刚响起,很快就被更多的惨叫淹没掉。那地上的尸体更是一具接着一具的倒下,驿站外的空地俨然已变成一个杀人的修罗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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