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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大阴谋的开始
    白若蹬了蹬脚,始终甩不掉秦掌柜。她对季二摇头:“你先放我下去。”不能让秦掌柜继续这样拉扯,否则整块地皮很可能掉下去。这样一来不光是季二危险,她也很可能会被藤绳甩飞,摔到墙上撞个七荤八素。



    季二双眸越渐发冷,那瞳孔里溢出来的光华,是从未有过的冷。他摇头,再次抽出那柄匕首,轻声对白若道:“我只放你下去一点,你要记住我发力的一瞬间你要拉住我的手。”



    从他的目光中,白若似乎懂得了什么。



    “小子,快把老子拉上去,否则白小姐也活不了!”秦掌柜见他俩嘀嘀咕咕地,心里发虚,不由得做声来给自己壮胆。



    “秦掌柜你别急,上面的草皮不稳妥,你别拉坏了,到时候咱三谁也走不成。”白若低下头与之说话,已经感觉到季二在慢慢地将她放下去。



    正当白若错开身,能够让季二看到秦掌柜的时候,她察觉到季二原本准备发力的手突然间停顿了下来。她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季二的耳力极好,当即拉住白若的手,并以极快的速度干净地截断了藤绳,抱着白若借快坍塌的草皮之力一下子跃出几米远,双双倒在一棵树下。



    只听地窟里传来枪响,秦掌柜恶嚎一声戛然而止,接着便不断有子弹打在洞口附近。



    子弹埋进泥土里闷声炸开的声音让人发毛,白若看着一团团灰雾在四周弥漫,不由得拉住季二的手:“徐景深追上来了。”



    “绳子已被我割断,但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有其他生路。这里马上就要爆炸了,我们还是先离开再说。”季二的目光沉了沉,刚才若不是他及时出手,恐怕中枪的就是白若了。



    纳尼见两个人安然无恙,忙从躲在一边的草丛里跑出来,咬住白若的裙子“呜呜”了两声表达它小心肝儿被吓得噗噗噗地。



    白若笑笑着将它锁在怀里,站起身看了眼那个已经安静下来的地窟:“走吧。”



    季二站起来,感觉到脚下隐隐颤动,应该是最后一轮的炸弹触发了,便带上白若飞似地离开了这里。



    季二能来到这里是靠两条腿走的,纳尼是靠四条腿。经过二十几个小时的折腾,连季二这种变态级能人都有些吃乏,更别说纳尼一条狗了。从地窟逃生之后,就耷拉在白若怀里动也不动,仿佛进入到了深眠状态。



    要靠自己的双脚走回西安,简直是开国际玩笑。从果林走到国道附近,白若就已经气喘吁吁的了,更别说要沿着国道走回去,那还不如让她直接在这儿安营扎寨呢。



    两个人都很狼狈,这个模样连过路车都没胆载他们。



    季二头一次后悔让叶连城跑去洛阳了。他们现在缺的不是车,是司机……因为在果林附近,就藏着徐景深那辆漂亮的跑车,所以他们压根就不愁没车。



    可是没活人开车,这车给他们也是白费。所以四只眼睛瞪着那辆车都快冒烟了,也只得暂且丢下,先出果林再说。



    沿国道走了不下一公里,白若的脚底心都快着火了,才看到边上有拉苹果的卡车正要上国道。便把人拦了下来,给了一笔钱,让人带他们去西安。



    回到金翠坊的时候,白若整个人都快散架了。泡了个澡,就在房间里睡了个天昏地暗。



    直到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晚上了。一睁眼就看到房间里的台灯调到了最暗的光线,沙发里季二正窝着看报纸,而床头柜上还摆着一份凉掉的晚餐。



    “什么时间了?”白若迷糊。



    季二抬头温温一笑:“你睡了一天一夜,怎么样?精神好点了吗?”



    白若点头,被徐景深囚禁地窟的那些记忆统统涌了上来,让她觉得脑子都快炸开了。她拍拍自己的脑门,突然想起绿光的事情,便犹自发怔,呆呆盯着手掌有点回不过神。



    季二丢下报纸到床边,俯身摸摸她的额头:“还好,昨日你烧得不轻。”



    “是吗?”白若怔怔,一点都没觉得自己身体不舒服。就猜想,季二又喂了她那种十分珍奇的药,不然自己不会一睡就睡那么长时间,而且还连梦都没有一个,如此安稳。



    想着,便不觉对季二笑了笑。若没有季二,她应该跟徐景深一起命丧地窟了。



    “饿了吧?我去把饭热一下。”季二端起旁边的饭菜,对地窟对徐景深绝口不提,就这么出去了。



    白若摸了摸脸,叨咕了声,她总觉得季二从地窟出来之后就变得不大一样了!但是究竟哪里不一样,她也说不上来。



    跟季二两个人吃过饭,白若才问叶连城与叶孤的行踪。



    “他们都去洛阳了。”



    白若是知道的,但她的潜意识里始终不愿意接近洛阳白家地盘。现在叶孤与叶连城都在那边,不知道有没有被白家人怎么样。



    见她一脸担心,季二笑笑地安慰:“你放心,我已经通知师傅你已平安。不过师傅他说,他要在洛阳待一段时间再回来,届时给你个惊喜。”



    “惊喜?什么?”叶孤还能给她惊喜?别惊吓就对了。



    季二点头,又道:“叶先生也在师傅身边,他一定不会让师傅出事的。”



    “是吗?”这话应该倒过来才对吧?就叶连城那天生出幺蛾子的命,别连累叶孤算是万幸了。



    “嗬嗬……”季二跟着笑,但笑得不大自然。



    白若总觉得他有事,便推推他的胳膊问:“你怎么了?刚才就觉得你怪怪的。”



    季二愣了一下,又笑起来摇头:“没事。对了,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什么?”



    季二起身从茶几上拿起刚才看的报纸,翻出一个角来递到白若面前:“看,何桑的讣告。”



    “轰”!



    白若的脑子瞬间炸开了锅。



    何桑的讣告?何桑的讣告?讣告?



    何桑——死了?



    真的死了?



    季二把她从震惊中拉了回来,抽回报纸点头:“我打电话过去问了情况,何桑是在云南遇害的。”



    “什……什么时候的事情?”



    “人是在你被绑架前一天发现的,但是具体日子不好说。”



    “不好说?是什么意思?”白若觉得这种感觉奇怪极了。本来与之朝夕相处的人,哪怕是一颦一笑都让自己觉得熟悉地不得了。可是忽然之间这个人就不见了,没了,这世上再也看不到了。他的温度他的笑他的声音他的一切一切相关的事情都跟着消失了,这种感觉,仿佛是让人一拳打蒙了,而自己还觉察不到疼痛似地。



    有一股闷闷的感觉盘旋在胸口,白若没有哭。



    原本就没打算跟何桑再有交集,只不过,现在是想有交集也不能了。这于她来说,没什么区别!



    “葬礼,订在明天。”季二仿佛怕打搅她的沉思,轻轻地说道。



    “嗯。”白若垂下眼睑,一瞬间有种酸涩溢在鼻子里,她抽搭了两下,又道,“帮我准备一套黑色礼服。”



    “好。”季二折好报纸,又看了白若一眼,“你若是想哭就哭吧。”



    话落,白若抬起脸笑了一下:“没什么好哭的。人必有一死……迟早的事情。”



    见她脸色苍白的笑,如此克制隐忍,季二抬手揉揉她的头发:“没关系。”



    “季二……”仿佛是这句没关系,让白若听懂了季二的弦外之意。在这个傻瓜面前哭泣是没有关系的,在这个傻瓜面前是可以柔弱甚至不堪一击的,在这个傻瓜面前她无论做什么事都可以被包容的。想到这里,白若抱住季二的胳膊终于哭出了声。



    何桑养育她十多年,不似生父却更似生父。除却他娶了冯氏之外,白若根本没有怪过他什么。如今他得了个客死异乡的结果,她又怎能不悲伤?



    季二就这么任她抱着,任眼泪**他的皮肤。



    葬礼订在第二天早上九点。白若很早就起来了,穿上季二准备的黑色短礼服,带上黑色**小圆帽,遮住半边脸孔,掩去昨夜一整夜的疲惫与心酸。



    季二也扒拉了一件叶连城的黑衬衫,配上黑裤黑皮鞋等在楼下。



    白若下楼,便有点意外:“你……这是干什么?”



    “我陪你去。”季二道,从裤兜里掏出一串车钥匙,笑道,“在叶先生房间里找的,我刚才去车库试了下车子,我能开。”坐了那么久叶连城的汽车,他依样都能画个葫芦出来。



    白若没想到他竟会陪她去参加葬礼,心里有点过意不去:“可是……这原本不关你的事。”



    “是白小姐的事,就是我的事。”季二认真答道,从地窟回来之后,他就恢复了“白小姐”这个称谓。



    白若倒是喜欢听他叫“白若”,这样才感觉到两个人不那么生疏。本来挺熟悉的两个人,愣是让个称谓搞尴尬了。



    她没再阻止季二跟着去,反而道:“那你开车小心点。没本子的话……”



    “嗯,我知道,被抓到是要连人带车拖走的。”季二笑了一下,还记得当初白若说的话。



    两个人随便用了点早饭就出了门,白若指路,季二开车,一路上倒是挺稳当的。终于安全来到殡仪馆,前来吊唁的人还真不是一般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