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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情动,翡冷翠不流泪(2)
    站在酒吧门外,点燃一根烟,看着烟雾袅袅消散在空气里,骆深的目光有些茫然。



    “想不到,最终我还是成了自己最厌恶的人,一名杀手。”他自嘲的笑了笑,走进雨中。



    衣衫很快被雨打湿,紧紧贴在他的肌肤上,勾勒出他高大威猛的身形,但若是此时有人在他背后,遥遥张望的话,会发现这个逐渐消失在雨中的身影,沉默而又寂寥。



    手机忽然响了起来,骆深看也不看,伸手按下接听键。这部手机昨晚购自黑市,已经倒手多次,那些警察局的狗们鼻子再灵敏,也追查不到他身上。



    手机里只存了一个人的号码,那个负责给他介绍生意的无良掮客。



    “活计,鸭子都宰干净了吗?”一个略显轻佻的声音传来,骆深皱了皱眉,眼前浮现出那人的形象——倒是和刚刚被他一枪爆头的安布劳内有几分相似,走路总是晃晃悠悠,喜欢带着大草帽,穿着印花短裤,屁股后面鼓囔囔的别着一把枪,和道上三教九流都能称兄道弟。



    他的外号叫做“老鼠”,这城里发生的任何事情,都能第一时间打探到。



    “明知故问!”骆深皱起眉头,脸上带着几分厌恶的神色。他对老鼠向来没有好感,但是没办法,要想活下去,就必须依靠这个人。



    他的东方面孔,在这座城市里过于突出。没有人敢用这样的人来处理问题,除了老鼠,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



    老鼠在电话里一阵干笑。他的线人遍布整座城市,事实上,在骆深还未踏出酒吧门口的时候,酒吧内就有人偷偷将安布劳内惨死的消息传递给他,之所以还要打电话给骆深,只不过想多和他多说两句话,保持关系罢了。



    此时的老鼠,正悠然躺在一张宽大的床上,一名金发女郎伏在他胸口沉睡,安静地如同猫咪。他忽然觉得自己今生所做的最精明的决定之一,就是雇佣了这个神秘、寡言、身手好到不可思议的东方人。



    老鼠第一次遇到骆深时,他垂坐在灯光昏暗的地下通道里,已经穷困潦倒到几天滴米未进,虚弱无比,但是在他身边,却横七竖八躺着几个失去知觉的小混混。



    无疑,那些小混混想要拿骆深寻开心,但是已经虚弱到极点的骆深,却依然举手投足间,将小混混打倒。



    老鼠一眼就相中了骆深,他认定以他的身手,再加上自己的情报网,足以让他在地下世界很好地生存。



    但骆深的水准,还是超越了他的预期。



    “仅仅用了不到两个小时,就把西西里岛那些老不死都有些忌惮的布朗尼三兄弟全部干掉,动作之快,真是匪夷所思,”老鼠眯着眼睛想,“尤其是他的手段,真是狠辣果决,一枪将安布劳内的头炸得稀烂,也真敢做得出来!”



    老鼠知道,此时佛罗伦萨城内各处,恐怕早已经一片慌乱。



    一个半小时前,布朗尼三兄弟的大哥在街头被一辆卡车撞飞,人在空中就已经变成了死人,落地后更是成了一滩烂泥;一个小时前,二哥在城内某私密俱乐部里,被人强行灌下大量的白-粉,肠腹破裂而亡。他们的地盘,此时已经成了无数人马和帮派争抢的对象。



    一想到那些人大打出手、人仰马翻的情形,老鼠作壁上观,不由得笑出声来。



    “辛苦了,接下来好好休息一下,我会再联系你。另外50%的酬劳放在老地方,全部是现金,放心吧,不连号。”老鼠说。



    骆深没有作声,把手机随手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神色间的疲惫之意更加明显。



    他用手揉着太阳穴,信步而行。雨依然很大,也不知道老天爷抽了什么风,像是把地中海的海水都搬运到这座城市的上方,然后向下倾倒一样,地面的排水设备已经有些运转不畅,一些低洼的地段,水已经渐渐没过了他的脚面。



    街上看不到任何行人,只要不是傻瓜,没人会选择这时候出门。



    穿过一条宽阔的大街,拐角处是一个教堂。骆深忽然停住脚步,瞳孔警惕地收紧。



    教堂的台阶上,有一个小小的身影,在大雨中并不清晰,但依稀可辨。



    敌人?



    多年来养成的习惯,让骆深从不敢有丝毫的大意。这么多年来,他睡觉时,始终保证腿上插着一把刀,枕头下有枪的习惯。



    他没有退后,而是保持之前的步速,继续向前走,那个小小的身影也越来越清晰,耳畔间甚至传来一阵低低的哭声。



    他走到那人面前,缓缓垂下握着枪的手。



    那是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子,坐在台阶上,双手抱膝,额头顶着膝盖,哭得身体有些抽噎。



    她并没有注意到骆深的到来。



    骆深犹豫一阵,忽然解开外套,披在女子身上。



    女子身体一颤,猛然抬头,眼中写满警觉,但此时骆深已经把外套盖在她身上,二话不说,转头就走。



    女子愣了愣,抓着外套,忽然站起身,“你……是谁?”



    一道闪电从天边划过,倏忽而逝的亮光中,两个人都看清了彼此的脸。



    骆深忽然发现,这也是一名来自东方的女子,或许是韩国人、日本人,但也有可能和他一样,来自龙的国度。



    “我不知道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想管。想哭,就找个挡雨的地方哭。你这样只是在作践自己,而且还会给照顾你的人添麻烦。”女子的面孔让他忽然想念起遥远的祖国,也因此对她多说了几句话。



    说完,他转身就走。



    女子愣了愣,忽然伸手抹了抹湿透的刘海,眼神中透露出倔强,大声喊道,“我想哭就哭,关你什么事?凭什么要你对我来讲道理,拿走你的外套,我不需要你的施舍!”



    她把外套揉成一团,向着骆深狠狠掷过来。骆深伸手抓住,眼角余光发现女子的身体忽然晃了晃,紧接着一头栽倒,不省人事。



    骆深眉头紧皱,本想离去,但还是鬼使神差的转过身,走到女子面前,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