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几日,继易君之后,江成岳突发脑溢血住院的消息又为海安增添一个噱头。
作为一个普通的集团高层,又不是什么大牌明星,按道理不该这么大反响。可是事实却是江成岳所在的医院被记者围得水泄不通。向静蓉在一干保安的护送下花了四十分钟才得以进入医院,到的时候,江成岳仍在手术室。她又去等待室,两名助理站在门口,从门缝看去,里面坐着的只有自己的儿子。仿佛手机里有什么重大信息,他紧攥手机,始终皱着眉头。看着她来,也只是眼皮抬了抬,接着又低下去。
想起这几天发生的事,向静蓉气不打一处来,上去就把他手机抽走摔到地上,“你看什么看!难不成到现在了,你还在等那个狐狸精的电话?”
慕远看她一眼,弯腰将摔开的电池拾起来再安回去。他按下开机键,看着那屏幕重新亮起来才又抬头,“妈,阿彤不是狐狸精。”
“你叔叔都成什么样了,你还为她说话?”
“他都成什么样了?他成这样子,完全就是累的!”将文件夹塞给她,向慕远唇角浮出讽刺的笑,“在阿彤刚宣布这个消息不久,他就开始到处布局,以公司的房产为抵押向银行贷款。除此以外,还去香港找了承恩的景主席当担保人出售了海安酒店的一个承包项目。这些事情是以公司为名,可是收获利益的却是他个人,仅仅一天,他就用这样的方式敛得了快一个半亿。”说到这里,他唇弧再弯,“妈妈,你在咒骂我居心不良的时候,想没想过他的居心?一旦他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得逞,我的下场又是什么?”
向静蓉神色慌张,“他……他不会。“
“他为什么不会?是我给了他什么好处?还是你曾给他什么好处?”向慕远冷嗤一声,“他不仁,想暗度陈仓陷我于不义,就不要怪我不敬,过河拆迁绝他后路。”
“可是儿子,”向静蓉强迫自己平静语气,“就算你叔叔对不住你,但你怎么能弄出这么大笔钱来的?那丫头那笔股份可不是个小数目!”
“我把西山别墅卖了,卖了两千万作为给她的定金。她告诉我,以后的钱三个月为期。”
“她告诉你?”向静蓉又激动起来,“她这样说?你那么对她,她还能对你这么好?”
“妈!”
“儿子你傻了是不是?如果说她之前的话还能信,她现在的话你怎么敢信啊!”向静蓉起身,恨不得把指头戳到儿子头上,“你刚夺了她家业,就从人之常情考虑,她怎么能对你这么好?把股份低价转让,还搞了个分期付款,这和拱手相让有什么区别?现在这个时候,她如果说杀了你剁了你这还可信,像现在这样的事情完全就是别有居心!”
“别有居心又怎么样?起码她告诉我的一切都是真的,”向慕远心里烦乱,起身走向窗口,“不管怎样,总比再入虎口认贼作父要强。”
“认贼作父?没你叔叔,你怎么能走到现在?你居然说他……”
“妈,”慕远突然招手,“你过来。”
向静蓉一怔,“你要做什么?”
慕远猛的将母亲扯到窗前,突如其来的力道让向静蓉忍不住“嘶”了一声,儿子这姿态简直如同钳制,仿佛在对最仇恨的敌人,“妈,你看清楚了没有?”窗户上清晰的现出两人的脸,一人呆怔,另一人却笑容冷厉残酷,“您看您现在的表情,像是什么?”
“慕远!”
“像是丧夫!”他甩下她的手,“他江成岳是谁?不过是您的小叔子!眼下小叔子还没死呢,可您的情绪却比您丈夫入殡仪馆的时候还愤慨激动,这是不是有点说过不去了?”
向静蓉唇哆嗦了一下。
“妈,我只是想告诉您一声,大家都是长着眼睛的,任何事情都要有个分寸!”大步走向门口,再回头时她却觉得这个儿子如此陌生,目光狠辣,连语气都是她从未见过的寒凉,“小心惹人口舌,临了再赚个晚节不保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