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松伶的闺房内,成了临时病房。
毫无意识的胡松伶静静地睡着,呼吸器虽然盖住了大半张脸,但却掩盖不住她的那一份美丽。
守在床边的肖玉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守在床边,双手紧紧地握着胡松伶的手,一边抽泣着,一边自言自语地在胡松伶的耳边说道:“伶伶,你千万不能丢下妈,没有你,让你妈怎么办。”
看着肖玉环的伤心,华总紧紧地将她给搂着,并安慰着道:“没事她,她不会有事。”
苏泊名挽着袖子,并对一旁正在架设着手术聚光灯的工作人员说道:“与治疗无关的人,麻烦你们出去一下,我要开始针炙。”
“你……”
肖玉环抬起了头,当她看着说话的是苏泊名时,她开始有点惊讶。
顾斌告诉自己,因为女儿不放便搬动,所以他会在这里设一个临时的手术室,尽最大努力,让自己的女儿免受最小的伤害。
“我是来接手这里一切了,我接下来要给她针炙,所以麻烦你们都出一出去。”
苏泊名看着肖玉环似乎没有听懂的样子,他给自己戴上了口罩,然后再重复了一次自己刚刚说过的话。
“你不是……”
“我是关胜男的男朋友,关老的主治医生,你放心,松伶她不会有事的。”苏泊名那如同机关枪一样的话句连连发出。
对于肖玉环的顾虑与心情,他似乎能够理解明白。
“你给我出去,我不想在这里看到你。”肖玉环突然站起来,那有力的巴掌突然挥出,重重地刮在苏泊名的脸上。
清脆的掌刮声让在场所有的人都惊呆了,他们虽然不知道刚刚发着号施令的是谁,但肖玉环这一出手的却把他们给震住了。
房内一片安静,没有谁敢打破这一切,面面相视着的他们都在等待着有人告诉他们原因。
跟着进来的顾斌看着苏泊名脸上那迅速变红的掌印,他清了清嗓子,首先打破房间内的安静:“华夫人,他……”
“他为什么在这里,如果不是他,我女儿她就不会……”
“华夫人,我想你需要冷静一下。”苏泊名用舌头在嘴内抚平脸上的痛,示意着一边的工作人员尽快把肖玉环给带离房间。
对于肖玉环的这一把掌,他并不觉得有什么委屈,如果换成自己,他相信自己也这样做,而这一巴掌,他只不过是为关胜男的冲动而接受惩罚。
“顾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华总拦住了肖玉环,他将有疑问的目光转向了顾斌,他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更加想知道到底是谁把苏泊名给放进来的。
面对华总的质问,顾斌不能避而不答,在看了看孔森和钟北方后,抱歉道:“对不起华总,我们的团队对于三小姐的病,只能做到百分之二十五的成功率,所以……”
“你说什么?百分之二十五?”华总苦笑了起来,如果顾斌是自己的员工,他可能就不能如此的克制自己的怒气了,因为这样的一个成功率比他预期的要低很多很多,在看了看顾斌身后的这些专家和教授后,他很失望地对顾斌又再说道:“你太让我失望了。”
“对不起,华总。”
“你没有对不起我,只是我为你感到悲哀,我一直以为你带了什么精兵强将回来打江山,但没有想到你唱的是空城计。”
华总贴近他顾斌的耳边小声地说道,这不单是他对顾斌办事能力不好的评价,也是对他善意的提醒,
但当他的目光划过每一位拉耸着头的医务人员时。他如同在红花之中发现一片绿叶一般,将目光停在苏泊名的身上,而此刻他身上散发出的一种特别的魅力开始吸引了他,而魅力的所在却是来自于他那一份与众不同的自信。
“空城计也是一条绝妙的计,成功就好。”顾斌深深地舒了一口气,他越来越觉得都城的这一场仗越来越依赖苏泊名了。
“说吧,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华总舒了一口气,事实告诉他,胡松伶的病要不就听天犹命,要不就放手一博。
如其信天,还不如最后一博,起码还有百分之二十五的希望。
“苏医生是苏家九针的嫡传弟子,精通九针的精髓所在,要救三小姐,现在只有他可以。”
顾斌并不太懂中医,对于苏泊名的医术是不是如此神乎其技,他也不得而知,但既然苏泊名都那样有自信,他也相信自己不看错。
最重要的是现在三小姐病情恶化,在没有更多的时间,更好的办法的情况下,他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治好了,苏泊名说不定还有机会和他合作,治不好,那也就证明苏泊名并不是一匹好的千里马,顶多也就是一匹良马。
“是你的说了,那治不好别怪我不客气。”华总咬咬牙,指了指苏泊名,两只带着恨意的目光让苏泊名突然为胡松伶感到高兴,因为他从华总的眼睛看到了一份伟大的父爱。
“一定,我不会让你失望,我也不会让她有事。苏泊名拉紧了口罩,沉沉的声音里让他不太轻浮,给人一种稳定的感觉。
“好,那我们现在开始吧,我现在们应该从哪时开始。”手术顾斌就见得多了,中医治疗他还没有真的没有见识过,他还真不知道应该是先麻醉,还是先针炙。
“先把她的衣服给脱光先吧,针炙虽然全方位!”
随着苏泊名转过身,背对着胡松伶,那平淡的语气仿佛外科医生宣布给病人麻醉一样从容。
“什么?脱光?”
顾斌左右看看,所有人都像他一样在怀疑着自己的耳朵有没有听错。
“别怀疑,快点脱,要不然我动手了。”苏泊名看着还在瞪着眼睛的众人,他不由得板起了脸来,他开始怀疑是不是这些人不是自己的,所以不好使。
“与治疗无关的人出去,护士留下帮忙。”顾斌看着摆在床头上的生命体症监测器上的数据,马上吩咐着,因为他也知道时间不等人。
苏泊名看着人们终于行动了起来,他给顾斌投去了一个笑容,如果没有他,他相信这里的人也不一定听自己的话,这一场手术也不一定可以进行。
“谢谢!”苏泊名用短短的两个字来表达也他对顾斌的看法有了改变,也是感谢他对自己的暗中帮助。
“把人给救了,也就算是谢我了!”顾斌拍了拍苏泊名的肩头,转身跟着其他医务人员离开也房间。
看着顾斌离去的背影,苏泊名突然觉得这一个比自己大不小几岁的男人是那样的脚步是那沉重。
“苏医生,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开始。”护士的声音将苏泊名那被顾斌身影带走了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好的,现在……”
苏泊名看着在那手术聚光灯下毫无保留的胡松伶,他整个人都定住了,全身血液沸腾,心脏加速,两片视网膜随时都有可能撑裂的可能。
“苏医生,你怎么了?”
护士看着苏泊名那定定的眼神,看着鼻孔处流着的鲜血,她们掩嘴一笑。
“,没事,只是你们……,你们工作是不是做得太彻底了?”
苏泊名感觉到了鼻孔处的异常,在抹了一下鼻子处的热血后,昂着头说道,此刻他不能不夸护士的尽职尽责,不能不夸她们工作做得十分细致。
护士听着苏泊名那好像明夸实贬的话,她们将目光又再放回床上,看着让她们每一个都嫉妒的洁白身躯,不解地问道:“不是这样吗?你刚刚不是说不要穿衣服吗?”
“是这样说,但是你也不能不盖块布呀,这样病人很容易着凉的,我也很容易走神的。”
苏泊名说完,从一边的桌上拿过了张外科手术的布,用力一拌,随着布的展开,他拿起剪刀手,快速在地布的中间给剪出了三乘三厘米的小方孔,完了便将布给护士递了过去,示意着她们盖在胡松伶的身上。
“盖着跟穿着衣服有什么区别吗,还不是一样要隔着一层布扎针?”
接过苏泊名的布,护士不解地问道,此刻她们觉得让人给折腾了,忙前忙后的,到最后又回到了原本。
“怎么可能一样,这布是可以移动的,衣服可以移动吗?难不成你们做外科手术的时候,也是这样脱光光给人做的吗?”
苏泊名对于护士投来的不信任,他表示理解的同时,也对她们的悟性表示怀疑。
“你是想通过这孔扎针?”
护士展开布,盖在胡松伶的身上,当她们发现上面的小孔时,她们似乎已经明白苏泊名的用意。
“当然,难不成我开个洞是为了让病人好喘气吧。”
苏泊名点起他最爱用酒精灯,摆开了那些长短不一,粗细有别的银针。
在那些细细的银针中九支金光闪闪的针突然显眼,它那精致的柄上,细细的纹理让金光更加灿烂。
“只是这样好找穴位吗?”护士们拉开了布,透过那小小的孔窥探着里面的身体,如果不是刚刚他们清楚病人的睡姿,他们也不好分辨那里是手,那里是头。
“你没有听说过窥一斑而见全豹吗?”苏泊名的手指划过整排的银针,粘起他一支两寸的银针,随着他那柔软的手带着针从青青的火苗上穿过,两指将针捏紧,从斜四十度他给胡松伶的身体上扎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