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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6章 陆修静一旁看戏
    祠堂前一众人等闻声大吃一惊,没想到这一只吊额大白虎就这样死在手无缚鸡之力的孙玉伯手里。

    兴许,这一次就是东吴孙家的祖辈显灵,一虎再降另一虎。

    一众人等挥手相贺之间,完全忽视了五斗米道的存在,径直齐声呼喊着乡里传唱已久的一首童谣。

    “三皇五帝传璞玉,首阳山中两叔伯;玉为和氏当归赵,伯为公者赛诸侯;”

    司马温闻言眉头一皱,童谣字字珠玑行间,无一不是龙入大海之意。小小一个落魄的孙家人,又如何能盖过司马家的风头

    “不许喊,都不许喊,”

    司马温一通疾声嚷嚷,在这一众人群中只如沧海中的一滴水。

    没有一个路人理会司马温,司马温一时好似受到了奇耻大辱。

    如今身为东山郡五斗米顶上三道之一,颜面扫地如蝼蚁,是可忍孰不可忍,待将来寻着了机会,失去的颜面得双倍、三倍找回来。

    只是,陆修静还在一旁居高临下,此时确实又不好发作。

    虽然从来没有人见过陆修静使过清风斩,但这是上清派的独门绝学,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毕竟,小心行得万年船

    陆修静站得高、看得远,径直折扇轻轻一摇,又看见远处策马缓行来了陈静四人,旋即盘膝于琉璃瓦台上,看来又有一出好戏了。

    昨夜一场大战历历在目,如今四把越女剑要遇见司马温,确实该看仔细越女剑如何出剑,司马温又当如何使“天地无法无天之法”。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毕竟,要不眼疾手快使道法逃走的话,四剑之下,谢家东山入相祠堂可能就是司马温丧身之地。

    陆修静自顾着沉思之间,两色折扇在胸前轻轻如风一摇,之后一会儿换左手,一会儿又换右手。

    折扇换左手之际,自然以“道法自然”示于众人;换右手之际,自然又以“上善若水”示于众人。

    所谓“道法自然”,自然是不敢为天下先,顺其自然之势,如东去的流水一般不急不躁;所谓的“上善若水”,要是遇见了十恶不赦之辈,自是百丈巨浪也要冲了龙王庙。

    况且,人如其名,修道之人自当得心静,心静才能入定,才能悟知万物之灵性,只得静静地观看。

    眼下,一众越女剑还有好一段路程,低头又只能盯住淹没在人声中火气越来越大的司马温

    温文尔雅不存在的方才冲冠一怒之际,温文尔雅早就被司马温踩在地上任意践踏了三五回。

    “不许喊不许喊谁要是再敢喊一字半句,贫道这就杀了他”

    “不许喊,都不许喊,”

    司马温早已恼羞成怒,径直长剑出鞘极速往水渠中一式挑剑剑气而下,紧接着荡起一绺绺一丈高的水柱,而后又如烟雨飘悠落下,

    雨下的这一众人等受惊,不得不再一次把目光挪回祠堂前。

    人声渐止、目光如炬。

    祠堂前,一众人等看司马温就似看见了一个怪物,或者说就似东山凭空而出的那一只吊额大白虎

    孟子云苛政猛于虎。如今这一众人等一时都以为司马家个个都是吊额大白虎,命里该当就被孙玉伯这般为民请命的人斩杀。

    待孙玉伯路过谢家东山入相祠堂之际,一定要让孙玉伯停下来,借谢家余威再与乡民一次念想。

    谢灵仙见一众人等的目光重回祠堂前,又一口五石散兑酒下肚,鹿头拐杖重重杵地,紧接着厉声大喝道“司马温,尔等司马家专谋一言堂,与当年周天子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何异难道,你就不怕建康城中再出一次国人暴动”

    “要是天下大乱,与孟婆江南万千宗族说来,百害而无一利。枉自为修道之人,枉自为救苦救难的修道之人。以老朽看来,这不是救苦救难,而是让数以万千计的无辜者受苦受难,这就是旁门左道”

    “司马温,你就是一个瘟神”

    “”

    谢灵仙逞过口舌之快,一时确实骂痛快了,一阵飘飘欲仙之感,热烈的心已经飘上了九重云霄。

    正当上气不接下气之间,双脚宛若轻清而上浮于江海,虽然感觉不到脚踏实地,却也是天地间的一人,顶天立地的一个老汉子。

    生而为人,都长着一张相同的嘴巴,除了吃喝与呼吸之外,那就是要说道天地间的大道与天理。

    生而为人,正因为能言善道才能称之为人,要不能言善道,又与圈中猪、舍中狗、笼中鸡何异

    人,总是要说话的

    司马温才不吃谢灵仙这一套说辞,况且江湖中早就传闻,建康城中的天子姓牛不姓司马,即使建康城中再一次出现“国人暴动”,与己来说,兴许也不是一件坏事

    毕竟,要是建康城中的天子失去了帝位,五斗米顶上三道也便失去了“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大势,无大树遮阴的五斗米顶上三道必定如孟婆江流中漂泊的三粒浮萍。

    如今身在局中,又为东山郡五斗米顶上三道之一,要是五斗米顶上三道失势,又姓司马,倘若“司马大王”入主台城,转眼之间,兴许还可以生一个司马家的九斗米道来。

    孟婆江南之地皆是司马家囊中之物,“国人暴动”暴动得了吗

    似江南王家祖辈都臣服于五斗米道,何惧眼前这一些失势的谢家人,又或者是陆家人、孙家人,

    司马温闪过一掠诡异之笑,先极速瞥了一眼谢灵仙,又极速瞥了一眼祠堂前的人群,轻蔑道“是蚍蜉想撼大树还是真的眼瞎”

    “谢家老不死的,你可知赵公明即是瘟神,又是财神。胆敢骂贫道为瘟神者,必定人财两空”

    “枉自为人,居然忘记了非礼勿言,又或是喝多了五石散兑酒发酒疯既然活腻了,老子今日有话对你讲贫道送你上天看太阳”

    “”

    司马温扭头言毕,长剑一收一旋之间,又一式平剑剑气而出,谢灵仙鹿头拐杖轰然倒地,五石散兑酒的味道溢在祠堂上空数十尺,

    咚咚、哐当,

    此时此刻,谢灵仙已经感觉不到一丝疼痛,飘悠之间眼前一旋,眼前万物一飘十万里,如大鹏展翅直上云霄,云霄的尽头一绺金光夹杂着霞光,是梦中的黄金楼。

    飘啊,飘啊,飘啊,

    捉啊捉,捉啊捉,

    最后飘不动了,也捉不住了,眼前一黑就似掉进了无底深渊。

    谢灵仙命丧于司马温剑下

    一众人等惊得目瞪口呆,全然没有一个人反应过来,就似林中一截又一截干枯的木桩子。

    四周的五斗米道道士面上骤起得意之色,各自长剑在手,这一些凑热闹的路人人数虽多又能如何

    陆修静自是大吃一惊,没想到司马温还真下了毒手,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简直人面兽心。

    既然谢灵仙已亡,又没有起死回生之术,唯一只有静静地看着。

    越来越近的猎户,一时见祠堂前陷入沉寂,再一次兴高采烈的疾声大呼道“孙先生已经活着回来了老虎死了,大卸四块”

    祠堂前的一众人等,这才缓过神来,骤起一阵急切的悲鸣道“不好了,不好了,大事不好了五斗米道司马温杀了谢家灵仙”

    一众越女剑大吃一惊,原本以为会是一场天大的喜事,结果却成了一场突如其来的白事,径直马鞭一抽,如风一旋往祠堂前奔去。

    孙玉伯一行已经到了祠堂十步之处,原本以为祠堂前的一通吵闹是为喜事而争执,可是孙玉伯在担子上极其吃力的抬头见已经倒地的谢灵仙,一时急得泪流满面。

    “司马温,胆敢杀了谢家灵仙,就不怕谢家人了吗防民之口,你防得过来吗天灭五斗米道”

    孙玉伯铮铮一言,眼下一众人等再一次齐声高呼“三皇五帝传璞玉,首阳山中两叔伯;玉为和氏当归赵,伯为公者赛诸侯;”

    司马温自然不容孙玉伯挑衅司马家人,更不容挑衅五斗米道

    当此之际,当杀一儆百以立司马家威信,以正五斗米道之名。

    不杀孙玉伯,还会有孙玉伯第二、孙玉伯第三,

    旋即,口中念念有词,紧接着长剑一式挑剑而起,之后右手二指化掌一击,字字珠玑道“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五斗米急急如律令,敕天河之流,起”

    陈静在远处看得明白、听得明白,看来司马温是蓄谋已久,选了这一个能使道法的上好之地,旋即鞍前极速一旋,剑鞘虚晃往后极速一点,如箭出弦一闪白影,紧接着厉声又道“诸位乡民,趴下,都快趴下啊,离水面越近伤得越轻”

    与此同时,陈旭嫦三人如法炮制,如箭出弦三闪玄色身影,紧接着先一式绞剑剑气,旋即又一式抹剑剑气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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