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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情愫
    身后的雪绿噌地冒上火来,想要上前去被秀芽温声拦下,“主子都还没动怒呢,你着急什么,别给咱们主子丢了脸。”

    黎晚酌歪着头细细打量着面前这位大家闺秀,饶是自己绞尽脑汁也是不认识她的,更不知道她是跟黎三结过什么梁子,叫她敢大庭观众之下就对自己冷嘲热讽。

    静默不语的黎晚酌勾起葱指摩挲着下颌,一壁觑她,等见她不耐烦了才一壁悠悠道:“你又是哪位啊?若是想玩欲擒故纵的把戏,那你是很成功叫我注意到你了。可是不好意思,就算是撇去性别,我还是对你的容色难以提起兴趣。”

    雪绿忍着笑,绷着的嘴张得小小的说:“还是咱们主子的嘴皮子厉害,这从大小姐怕是得多练练才好意思出来卖弄。”

    秀芽笑着点了一点雪绿的眉心,教导着:“你呀,这小嘴还是闭上的好。”

    雪绿连忙捂住自己的嘴,猛点了两下头。

    碧螺在一旁只淡漠的看着一切,只要在局面可掌控的情况下,她一般都是如此的不露声色,无形的强大。

    从烟恼羞成怒,涨红了脸,叫嚷说:“你这等耽于美色皮囊之人,谁稀罕似的?”

    “烟儿。”说着,从夫人已经过去拉着从烟,朝黎晚酌弯身点头,恭敬说:“帝姬,您大人有大量,这小女子不懂规矩冒犯您了,我替她向您道歉。”

    “娘亲!”从烟刚开口两个字就被从夫人悄悄掐了一把胳膊内侧的软肉,疼得她只能闭上嘴。

    黎晚酌淡淡略过二人,忽然玩心起了,一反常态的垂眸低颔,眉眼温顺作无辜之态,唇线压低嘴角下撇,幽幽启唇:“虽说今日千秋盛会浩大,一会儿更有皇姐亲临,是个好日子,宴上也不用拘礼。但是——”

    说着,黎晚酌收了低眉顺眼的模样,转而将黛眉一舒,远山一扬,恢复如常。眨了眨眼,复说:“但是,该懂的礼数规矩也不至于这么糟践的,不如这个小姐回了府邸将咱们黎国国训法度抄上十遍,如何?”

    “什么?你叫我抄国训法度,还要十遍?”从烟郁结,怒意横生。

    以往这黎晚酌疯疯癫癫、荒唐得很,自己给她下绊子、使计量,哪一次不都是实实在在认栽,今天竟然有胆来惩罚自己?不就是封了个宁国帝姬,就嘚瑟如此了?

    “哇,你嫌弃太少啦?再加五遍啊。”黎晚酌脸上升上愉悦得逞的笑,张大表示惊讶的朱唇久久没有合上。

    “你,不……”若不是从夫人拦着,从烟指不定要做出什么事情来,她可还从来当众受过如此侮辱!

    分明坚定的脚步声在从烟耳边响起,伶仃一声环佩玉响,熟悉极了。

    薛临渊眼里的颜色想沉沉的夜色,不知道藏着多少恐怖在里头。他阴沉沉的看了黎晚酌一眼,叫黎晚酌抖一身机灵,里面消融了脸上的颜色。

    从烟心中升暖,欣喜极了,可她刚要转身与薛临渊攀谈两句,就见着他绕开了自己,坐在了黎晚酌身侧的位子。

    从烟惊讶,黎晚酌也是惊讶。

    自己身边突然来了个这么一座巨型低气压还指不定就会引爆的危险后,黎晚酌更显局促了。

    黎晚酌上次见薛临渊还是在醉曲台,可薛临渊是逮到了机会就趴在宁国帝姬府的墙头上盯着看黎晚酌的身影,巴不得用眼光见她身后刺上好几个窟窿。

    因此近日里休息不太得当,眼下添了不少青紫,撇去了少年意气风发的炽烈,低沉不语的薛临渊倒是分外叫黎晚酌提心。

    心里既是惧着薛临渊对自己的怨恨,又是悔着自己对薛临渊的戏弄。黎晚酌心痒痒的,朱唇张张合合,还是没忍住低声就问:“你这是怎么了,不舒服了吗?如果是生病了就得去看大夫,自己硬撑着会更加严重的。”

    “你不是应该巴不得我不好过吗?”垂眸,薛临渊不予理会身旁人凑上前的脸。

    这一开口,黎晚酌更能听出他声音里头的沙哑,一点不是他以前破口就骂自己的爽利。

    凝眉颦蹙,黎晚酌顿了顿才低声回:“我又不是你,小气吧啦的……不不不,我是说身体健康是最重要的!”受了薛临渊狠狠一个瞪眼,黎晚酌很是识时务的改口。

    “而且你这个模样,叫我也心里头也怪难受的……上一次的事情我不是故意诓骗你的,也不是要故意套你的话!”黎晚酌的眼中亮亮的,对上薛临渊的双眸,以证明自己的诚意。“算了,我不趁人之危,你还是赶紧恢复健康吧,到时候我就不用心软让着你了!”

    前两句话莫名的叫薛临渊心中一暖,耳尖染红,那些异样的情愫在深埋多年后有跃跃欲试之感。但听着了后头一句,大抵有如泼上一盆冷水浇灭侥幸的希望一般,重归原点。

    连忙撇过头去不看那双真诚的眸子,大抵那样子也是她佯装的吧?薛临渊心底苦涩一笑,嘴上向来是不饶人的:“哼,我看你就是故意的。你放心,我就算病死了也不用你让着什么。”

    这一听,黎晚酌可急了,埋怨道:“你这人怎么回事呀,都跟你服软了,非得我说道歉才行呀?一点没个病人该有的宽宏大量。”

    是人都得讶异于黎晚酌这一番神理论,薛临渊也是,讶异到不发一言。

    黎晚酌焦心的等着薛临渊的回复,可是半点声都没听见。想了想他几年来天天执着于看自己倒霉事情,这份坚持,这份固执,是足够小气了。还是要自己退一步海阔天空,为以后的日子多做打算,于是叹息一声,便说:“好吧,我道……”

    “不用。”惜字如金的说出这两个字连薛临渊心口都有些疼,明明自己可以不用如此坚硬的针对她的。

    黎晚酌微愣,像是没反应过来,其实只是没有适应如此孤冷黯然的薛临渊。她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最后抿成了一弯笑,缓缓地重新在自己的座位上坐好。

    好像刚刚跟从烟、跟薛临渊的所有对话都没有存在过,她跟所有人一样都在等待着王上的到来,等待着盛宴的召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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