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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莫欺年少
    一滴黄豆大的汗珠顺着大汉的额头滑落,落在易冷寒芒四射的刀锋上,立刻切为两半。

    空气仿佛凝固,清风都停止了流动。

    车队四周,几十名护卫阴冷着脸,仿佛凝雨的乌云一般,一双双虎目圆瞪着,周围的温度骤然阴冷下来。

    四周围观的人群也识趣的停止了议论,一个个神色紧张的凝视着易冷和刀疤大汉,更有甚者已经悄然开始后退,为控制殃及池鱼。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易冷的刀锋上,司徒剑南相信,如果那刀刃再往前移那么一丝,那几十名护卫手中的刀剑必然会落在他二人身上。

    刀疤大汉目光如炬般与易冷对视着,试图看破后者的内心,却发现始终有一团迷雾笼罩在眼前,这名看着不过十几岁的少年人双眼中,竟然带有一丝疆场老卒才会拥有的成熟和老练。

    “哈哈哈,好小子,小兄弟确实身手不凡,我愿赌服输,给二位赔礼道歉”,刀疤大汉爽朗大笑一声,抬起遍布老茧的手掌小心翼翼的拨开易冷的刀锋,抬步走向司徒剑南。

    闻言,周围的人这才送了口气,那些剑拔弩张的护卫也放下心来,紧握刀剑的手掌亦缓缓松开。

    “适方才确实是在下言语失礼,还望二位海涵”,刀疤大汉说着话拱手躬身行了一礼。

    司徒剑南暗暗点头,抛去别的不说,眼前这人倒还知礼守诚,不过司徒剑南也深知见好就收的道理,不等大汉完全躬下身子,赶忙抬手将其扶起。

    “大哥言重了,我这小弟也多有失礼之处,怎能完全算是大哥的不是”。

    司徒剑南微笑着回礼,而后徉怒着对易冷发出一声断喝:“易冷,快给这位大哥赔礼道歉”。

    易冷也不是看不出,若真因为这点小事耽误了行程,那可真是得不偿失,更何况人家多少人,就算他再厉害也是双拳难敌四手。

    “方才小弟多有得罪,还请大哥见谅”,易冷收刀入鞘,又从地上捡起刀疤大汉的九环大刀,用衣袖擦了擦尘土,双手平举着递到刀疤大汉面前。

    “好说好说”,刀疤大汉顺着台阶便下,抬手接过大刀挂回腰间,又抬手分别按了按司徒剑南和易冷的肩膀,“别的不说,二位小兄弟确实不凡,这个朋友我胡四海交定了,还不知二位高姓大名”?

    “易冷”。

    “南剑”。

    易冷笑着自报家门,而司徒剑南却隐瞒下了真实姓名,毕竟司徒这个姓氏太容易让人与太昊,与皇城里那位联想起来。

    “易兄弟,南兄弟”,胡四海笑着拍了拍司徒剑南和易冷的肩膀,“刚才二位小兄弟说想同行,我这就去询问王伯一声,如果他老人家没意见,那这事就算成了”。

    “不必了”,胡四海话音还未落,身后突然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

    马车上一直注视着比武全程的锦袍老者迈步走上前来,眉眼带笑,长发胡须已显灰白色,步伐稳健有力,看模样虽是五六十岁的老人,可从身形上看,完全不输三十多的中年人。

    “王伯”,胡四海回身看到老者,赶忙躬身行礼让到一旁。

    “嗯”,王伯微笑着点了点头,双目中流露着一丝精明的灵光,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司徒剑南和易冷,“我都看到了,小家伙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武功,孺子可教,孺子可教”。

    王伯口中称赞着,还不忘白了一眼胡四海:“就你这两把刷子也敢提***的名号,不怕你师父知道一口气上不来活活被你气死”。

    “这。。。”,胡四海表情尴尬的挠了挠头,脑袋几乎都要埋到胸口了,修炼***十几年,今天却一合之间折在一个小子手里,确实不太光彩。

    “行了行了,去通知所有人最后检查一下,没事的话就要出发了”,王伯望着胡四海,脸上闪现出一抹无奈之色,轻叹一声后高声吩咐道。

    胡四海闻言,脸上浮现出一抹如释重负的大喜,甚至都忘了回答,直接转身跑向那一帮护卫,立刻传来一阵奚落调笑的声音。

    “忘了介绍了”,王伯再次看向司徒剑南和易冷,一抹笑意再次浮上面容,“老夫是南宫家的管家,大伙都叫我王伯,二位少侠要去凉州,大可一路同行”。

    司徒剑南和易冷闻言,顿时心中大喜,赶忙躬身行礼道:“如此,多谢王伯”。

    “无妨无妨”,王伯笑着摆了摆手,刚要开口再寒暄几句,却听又一个声音传来。

    “那个,打扰一下”,一名青衣少年不知何时出现在旁边,一脸微笑的望着王伯,“老先生若要去凉州,不知可否也带上晚辈”?

    “你。。。”?王伯闻言,看了青衣少年一眼,白面如玉笑容自然,头戴纶巾手握书卷,青袍素衣于身,包裹木匣背在身后,怎么看都不过是一名赶路的读书人。

    青衣少年感受到王伯的目光,直接自报家门道:“晚辈夏阳,是要去凉州求学,路过此地丢失了银两,不得已才打扰老先生,还望见谅”。

    说着话,青衣少年后退一步,向着王伯躬身深施一礼。

    王伯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微微欠身,向着身后的红色马车望了一眼。

    小巧的窗帘后,那一双精致如宝石般的眸子微微点了点。

    “好吧,便再带上你”,王伯会意,看向夏阳点头回答道。

    “晚辈多谢老先生”,夏阳顿时欣喜若狂,赶忙再次深施一礼。

    王伯微微点了点头,转身回到车队中指挥着护卫检查一应货物。

    ”我叫夏阳,不知二位。。。”?夏阳回身面向司徒剑南和易冷,笑着开口招呼道。

    而后不等司徒剑南和易冷回应,夏阳又再次开口道:“我刚刚听到了,南剑,易冷,还请二位多多关照”。

    司徒剑南笑着点了点头,刚要再次开口,却又传来胡四海的大嗓门。

    “哎,三位小兄弟,这辆马车我清理了一下,刚好够你们三个人的位置”。

    “来了,来了”,夏阳回应一声,一边回身走去一边冲着司徒剑南和易冷招呼着,“二位,走吧”。

    说着话,夏阳率先钻进马车中。

    “这倒是个有趣的人”,司徒剑南自始至终都未能和那夏阳搭上话,不觉微微一笑道。

    “公子,这家伙说要去凉州求学,不会也是去国立书院吧”,易冷不敢放松一丝警惕,双眼流露出两束精芒,紧紧的凝视着夏阳进去的那辆马车,附在司徒剑南耳边低声提醒道。

    “兵来将挡,别人要做什么我们拦不住,静观其变”,司徒剑南轻然一笑,迈步走向马车。

    易冷闻言,稍稍稳了稳心神,将长刀握在胸前,他必须时刻有所准备,准备在敌人出手的前一刻出手,在敌人落刀的前一刻结束他的生命。

    “出发”。

    随着一声高吼,浩浩荡荡十几辆马车在几十名护卫的保护下走出了巴山镇。

    “这就算是走出了第一步吧”,司徒剑南轻撩窗帘,双眼眺望着远方起伏的山峦已经眼前飘然划过的稻田,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

    “嗯”,易冷漫不经心的回应着,他的心思完全不在这,一双虎目自始至终都在盯着坐在对面的夏阳。

    而夏阳对于一切仿佛无感,自顾自的捧着一本书籍,仿佛沉浸其中。

    车队向着北方一路行进,大宛良马时不时发出一声嘶鸣。

    远方,南去的鸿雁拉开阵型在天空翱翔而过。

    一路上,司徒剑南手捧着出门前李明月留下的无名书籍看的津津有味,夏阳也沉浸在自己的书海中,易冷一直不敢放松对夏阳的警惕,如今正是多事之秋,他不允许任何一丝威胁出现。

    车队整整走了十多天,才走过三分之一的距离,司徒剑南和夏阳都有各自开解的方式,可易冷就要辛苦多了,他唯一的爱好便是习武,读书对于他无异于骄傲,只会让枯寂的心更加难耐。

    “到哪里了”?易冷撩开窗帘一脸不耐烦的向外张望着。

    马车外,天色已然见晚,之前十几天食物充足,所有人都在匆忙赶路,而越往后需要的东西越多,而停歇的时间也越多了。

    “昨天出的兴州城,今日算算应该快到秦州地界了”,司徒剑南抬头望着易冷的脸色,不觉暗暗好笑,“稍安勿躁,总会到的”。

    “哎呀,还是一个人赶路痛快,说走就走”,易冷轻叹一声,抬起双手枕在脑后,口中神往似的感叹道。

    “如果心急,你可以先走一步”,司徒剑南的目光再次移回到手中的无名书籍上,口中语气淡然的回应道。

    易冷闻言,微微瞥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夏阳,夏阳仍然捧着一本书籍,这十几天,他真可谓是达到了手不释卷的地步,不禁让人感觉他的包袱里除了书再没有其他玩意。

    “不可能”,易冷轻然回应了一句。

    司徒剑南轻然一笑,刚要再次调侃,却突然感觉到马车停止了颠簸,而马车外也传来些许交谈声。

    “今晚要在这里安歇了吗”?司徒剑南将无名书籍收入包裹中,起身迈出马车,一出门刚好与胡四海撞了个正着。

    “前面的兴安县已经宵禁闭城,咱们迟了些,今晚只能委屈一下,在这里过夜了”,胡四海一边从怀里掏出一支火折子,一边向司徒剑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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