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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乱心之祸,上
    所有人微低着头颅立在凉亭外,即使是被司徒定视为心腹的安平度也是如履薄冰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这一刻,仿佛整个空间都静止了,凉亭中,除了司徒定愤怒的咆哮再无其他,好像风都停滞了。

    “五宝奉君,那可是太祖亲手所书无名玄天策,谁握着它就等于受到武帝爷承认,就等于掌握一分天命,你们可明白”?

    司徒定微微转身凝视向凉亭外垂手而立的众人。

    此时的凉亭外,吴越第一战将安平度在中,左右又分立两人。左为文臣,陶庸,张举,分别出自吴越实力最强的两大世家大族,陶家和张家。右为武将,周昌,甘歆,周昌号称吴越大将第二,仅次于安平度,甘歆为明剑山庄庄主,在江湖上也有不小的话语权。

    这四人莫说仅是吴越二地,就是放眼天下,也没有多少人能说有绝对的把握力压他们一头,可在吴王司徒定面前,这几人就如同被抓了后颈的猫,断了利爪的虎,没有一丝威风可言。

    “我一直不曾将那家伙放在眼里,因为他还不配,曾经没有,现在没有,以后更不可能”,司徒定口中的语气犹如夹带着寒霜,一字一句敲击在众人心头,“我要玄天策,越快越好,必须在他们下手前拿到”。

    众人稍稍的转头互相对视了一眼,每个人都从对方的目光中感觉到一抹无奈和担忧,而后陶庸张举周昌甘歆四人几乎同时看向安平度,用眼神偷偷示意着。

    安平度读到众人的目光,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复而向前一步拱手向司徒定道:“回禀王爷,属下认为,玄天策该拿,但不应急于一时,要知道五皇子自身实力虽不强,但其身边可是笼络了不少能人俊杰,再加上如今身处国立书院之中,若贸然出手,必定会触动五老,若五老出手,恐会节外生枝,到时莫说玄天策取之不得,就连王爷您也会受人话柄,琼王便是前车之鉴呐”。

    “你认为太后会对我出手”?司徒定冷然一笑,那神情仿佛是在嘲笑,口中不屑的反问道,“就凭她,还没这个胆子,除非她想让天下乱的更快些”。

    “可是。。。”,安平度仍然有些担心,见司徒定不为所动,忍不住刚要再次开口进言,却被后者直接出口打断。

    “没有可是,我要玄天策,无论用什么方法,无论在谁的手中,最后拿着它的只能是我”,司徒定不容置疑的低吼着,双目中萌发出一抹血色,紧紧凝视着众人,那感觉如同一头凶猛的恶狼。

    “属下明白”,安平度有些不敢直视司徒定的目光,默默的咽了咽口水,微低着头颅回复道。

    “另外,甘歆啊”,司徒定微移目光看向旁边的甘歆,口中低声呼唤道。

    “属下在,请王爷吩咐”,甘歆微微前移半步道。

    “我吩咐你的事,办的怎么样了”?司徒定语气冷若寒霜般低语道。

    “回禀王爷,钉子布置的差不多了,若事有变,只需王爷一声令下,必然一呼百应”,甘歆斩钉截铁的回答道,语气中透出满满的自信。

    “很好”,司徒定这才有了一丝笑容,再次转身面向远处的湖面,“这次你负责辅助安将军,也好看看你布置的成效”。

    “遵命”,甘歆与安平度暗暗互望了一眼后齐齐拱手道。

    “退下吧”。

    “属下告退”,一行五人在安平度的带领下齐齐转身离去。

    凉亭中,司徒定凝视着远处波光粼粼的湖面,微抬起右手伸入空无一物的虚空,而后猛然间一握,脸色也随之阴沉下来。

    “能结束这一切的只有我,也只能是我”。

    蜀中川王府内。

    富丽堂皇的王府正厅中,川王司徒平怀搂美妾高坐堂上,面前美酒珍馐慢慢腾腾摆满了桌案,香炉中的熏香袅袅升空,让整个大厅都遍布一种让人心旷神怡的芳香。

    正厅左右分列三张桌案,左方三人为首一人白面长须为魏子通,次者生的一副凶神恶煞像,身材五大三粗,面黑如碳须如钢针,活脱脱一头狗熊成了精,此人名武三山,第三人才是张天扬,世间有言,蜀中三大将,破风刀,震山锤,落凤枪,说的正是这三人。

    右侧三人,皆青衣长袍,白面无须,气质上看上去也比三大将要舒雅不少,这三人亦在蜀中有名,许仲,刘锦,马玉良,皆是世家大族之人,这三家几乎涵盖了整个川蜀天府的各行各业,上到官僚商贾,下到贩夫走卒,没有他们涉猎不到的,可以说此三人身后的家族完全可以代表川蜀的一切。

    “有信了”?司徒平笑对着怀中的娇妾,在其半露的香肩上留下浅浅一吻,令后者直笑的花枝招展。

    堂下众人的脸色略显尴尬,隔空互相对视了一眼后,许仲微微轻咳了几声,而后缓缓起身向着司徒平拱了拱手,口中道:“回禀王爷,凉州来信”。

    “凉州”?司徒平闻言,脸色微微愕然,刚抚摸到娇妾玉颈的手指突然停止了动作,复而抬头凝视向许仲,“是有关老五的”?

    “正是”,许仲点了点头道。

    司徒平看了看众人,又看了看怀中眉眼含春的娇妾,极不情愿的松开怀抱,伏在娇妾耳边语气柔和道:“去房中等我”。

    “嗯”,娇妾闻言脸色微微泛红,小猫低鸣般的发出一个字节,而后从司徒平的怀中缓缓起身,抚了抚身上衣物,转身转入后堂。

    司徒平贪婪的嗅了嗅身上残留的余香,看到众人正脸色尴尬的凝视着自己,不觉轻然一笑,缓缓的坐直了身子,理了理身上锦衣的皱褶,口中道:“信在何处”?

    “传书在此,请王爷过目”,许仲应声而起,从怀中掏出一片简短的白绢,双手端捧着送上桌案。

    司徒平抬手从许仲手中接过,简短的传书一眼扫过,却让他的心中好生震撼了一下。

    “无名玄天策”?司徒平一脸质疑的凝视着传书,刚刚端起的酒杯再次放下,复而抬头望向堂下的众人,口中厉声追问道,“消息准确吗”?

    “属下安插在盘山城的人亲眼所见”,许仲十分肯定的回答道,“那日五皇子与盘山城校尉步凌风切磋武艺之时,步凌风无意间扯开五皇子衣襟,三本书籍散落,书籍无名,以金线缝至,在散落的那一刻,五皇子脸色大变,就连张老将军都满脸的惊异,必是玄天宝策无疑”。

    “老五的天命终于出现了”,司徒平将白绢拎在手中,放在一旁的烛台上点燃,一脸微笑的凝视着炙热的火焰将白绢吞噬,一缕青烟婉转而上,空气中弥漫出一股微微刺鼻的气味。

    “天下大同剑给他就罢了,无名玄天策这等宝物都传他,父皇和武帝爷也太过偏心了些”,司徒平再次端起面前的酒杯,一仰头一饮而尽,口中微微冷笑一声道。

    “什么玄天策不玄天策的,王爷若想要,末将直接去盘山城给王爷取来便是”,三将之中,魏子通威望最高,张天扬最重谋略,而武三山却最是鲁莽,当下出声不屑者正是此人。

    “不得无礼”,魏子通轻咳一声厉声打断了武三山之语,而后偷偷打量了一眼高坐堂上的司徒平,见后者并未露出不悦,这才送了一口气,而后继续训斥道,“无名玄天策乃是太祖亲笔所书,历来只传帝王,我等小辈怎可肆意妄论”。

    武三山闻言,微微翻了个白眼,依然我行我素道:“那我不管,无论是何物,无论何人所属,只要王爷想要,末将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能取得”。

    这话若是别人说,众人必定会嗤之以鼻,暗骂一声马屁精,但此话从武三山口中说出,众人却深信不疑,这家伙确实能干出这事。

    司徒平闻听武三山所言,不觉微微一笑,抬手制止了武三山之言论,口中道:“武将军之心,本王心中明了,但此事事关重大,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轻举妄动,更何况,有人比我们更耐不住性子,只怕已经出手了”。

    “王爷认为何人会第一个出手”?马玉良略一沉思,复而拱手向司徒平请教道。

    “必定是老四无疑”,司徒平端起酒杯微泯了一口笑道,“若玄天策在外人手中,燕王皇叔必定是第一个出手,但现在是在老五手里,而且看情况还是武帝爷亲传,以燕王皇叔的心性必然不会对晚辈出手,老三又是个优柔寡断的性子,手下虽文臣武将济济一堂,但这两派必然相争,老三只怕是朝秦暮楚,左右游离不定,唯有老四一没顾及,二又能镇得住手下文武,更何况他可是一直看不起老五,想当初明月夫人还未逃离皇城的时候,老四的母亲雪妃就与明月夫人结下梁子,甚至差点被打入冷宫呢”。

    马玉良闻言连点其头,而后再次问道:“那王爷打算如何”?

    “静观其变,不着急出手”,司徒平冷然一笑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道,“不过还是要多注意一下凉州动向,刘锦”。

    “属下在”,刘锦在蜀中主要负责情报收集,闻言赶忙起身行礼。

    “凉州的钉子该动动了,让他们警醒些,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及时禀报,如误大事,杀无赦”,司徒平斩钉截铁的下达了命令。

    “属下遵命”,刘锦点头应诺道。

    吩咐好一切,随着司徒平大手一挥,一应舞女甩着云袖步入堂中,微微薄纱下的姣好身姿隐约可见,一颦一笑扣人心弦,翩翩起舞间阵阵香风扑面而来。

    在场的都是正直壮年的男子,哪能受得住这些,一个个虽不说有多兴奋,但也是难掩脸上轻佻的笑颜,特别是武三山这个不修边幅的粗糙汉子,两颗眼睛圆瞪如铜铃,好似魂都勾出来了,就连自诩正人君子的许仲,都一脸笑意的紧盯着面前的舞女,不过凡事总有例外。

    武将一列的末尾,张天扬自顾自的浅饮着杯中酒,慢尝着盘中食,仪事之时一言不发,如今更是看不到有半分兴趣,仿佛与堂中众人是处身两个世界一般。

    堂上,司徒平饶有深意的目光透过翩翩起舞的舞女落在张天扬身上,不觉嘴角露出一抹不屑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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