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沉闷的气氛压抑得人有些喘不过气来,众臣都在心中盼望着,快点有人站出来打破这种让人难受的沉闷气氛吧!
就在大家的期盼中,终于有人说话了。只见安平君对着卫王一拱手,朗声说道:“臣荐一人!”众人的目光一下子被安平君的话吸引过去,齐刷刷地都朝着安平君看去。去岁卫冉获罪之时,安平君因替其求情,已然令卫王十分不满了,而今安平君再举荐新军主帅,卫王还会相信他吗?这是众人关注安平君的主要原因。
“说!”卫王面无表情,朝安平君示意一下说道。
“我府中新招录之门客,卫王新加封之客卿----宁忠!”
其话音一落,立刻引起了众臣地轰然议论,沉静的大殿顿时嗡嗡声一片。紧接着便有一名武将拱手问道:“安平君所荐之人可是最近在濮阳名声鹊起的那位‘宝剑认主’之人?”
“正是!”安平君正色答道。
“听说此人的修为并不算太高,而且只是一个十八九岁还未加冠的少年,安平君不是在说笑吧!”又有一人开口问道。此人的问声刚落,大殿中众臣竟轰然大笑起来。
“啪啪啪!”王座前的玉案又被卫王拍得震天响,待众人安静下来,卫王才有些不耐烦地对安平君说道:“看看,我说什么来着,你当日举荐这个宁忠之时,我就不同意,如今你来与众爱卿解释吧!”说完,卫王竟故意眯起眼睛,当起了局外人。
于是安平君向群臣问道:“列位臣工,‘宝剑认主’一事可是事实?”
群臣默然不语,只是微微点头表示没错。
安平君继续说道:“凡是修炼之剑士都知道,这‘宝剑认主’之事是百年难道一遇,就算列位臣工不是修炼的剑士,相信也或多或少地听说过修炼之事,对‘宝剑认主’一事应当也不陌生。列位臣工,是也不是?”
群臣仍是默然点头。
“好!”安平君话锋一转继续说道“如此百年难得一见之事,出现在了当朝,岂非天意使然?”
在当时的大卫国,虽然剑士修炼当道,但大数人还是对天命之事深信不疑的。因此,安平君的话音刚落,便立刻有人说道:“安平君此话不假,可是这跟宁忠又有什么关系?”
“有什么关系?”安平君故意抬高了声调,而后微微一笑朗声对众人道:“当然有关系,芸芸众生、天意昭昭,‘宝剑认主’一事,为何会选上这位宁公子,而不是你、也不是我,更不是别得任何一人?”
众臣仍是默然,但目光却都仔细地盯着安平君,等待着他的下文。
在众臣的期待中,安平君说出了连卫子岭都不相信的一番话:“我近日来,夜观天象,发现东方紫微星旁不知何是出现了一颗隐隐放光的小星,而那颗小星所正对的方位,恰是宁忠所居之所。”
然则,就是这番没有什么根据的话,却让群臣都哑口无言了。因为当时的大卫国对天象一事的理解还处在一个刚刚朦胧起步的阶段,心中既对天象一事有了萌芽的认识,又懵懂不知、捉摸不清。怕是安平君也正是借众臣的这一心理,才说出这个理由的吧。
可就在众人都愕然之际,公子荡却接着开口了:“儿臣也以为安平君所说有理,既然没有更合适的主帅人选,不妨就以宁忠为帅,此人真能够逢凶化吉,也未可知呀!”
“儿臣也赞同安平君和兄长之意,兄长与我都曾亲往安平君府拜访过那个叫宁忠的门客,宁忠之长确在其气运,儿臣相信其定能带领我五万新军大破狄族,凯旋而归!”太子建此次竟破天荒得与公子荡站在了一起,卫王在听完太子建的话后还真拿不准主义了。
“臣等也赞同两位王子和安平君之意!”大殿之下呼啦啦倒下一片,虽然当中有很多大臣都是*和公子荡一党之人,但更多的是真正相信了“祥瑞”、“气运”之说。
卫王这下真得懵懂了,以往都是他这个王上在执行新国策之时才会以“祥瑞”、“气运”之说来迷惑国人,其中真假卫王本人最清楚了,然这次却被自己的臣子们反将了一军。
“退朝,再议!”卫王撂下一句话便踽踽地离开了王座回后宫了。满朝的文武大臣都在愣怔之际三两一伙地也离开了大殿。
而作为当事人的卫子岭,在整个过程中一言不发。当然,他也没有发言的机会,只能静静的听着。不过,通过朝会上的所见所闻,卫子岭倒是越发觉得自己的平叔叔并不像姐姐口中所说那般,“看来姐姐与平叔叔之间定然是产生了什么误会,待将他们之间的误会弄清之后,自己一定要当面向平叔叔致谢,他对我卫家的恩情这辈子也报答不完。”卫子岭一边在心中如是想道,一边随众臣退出了大殿。
一连过了三日,对于新军主帅一事,也未传出任何消息。三日之后,卫王传下第三道王书:令安平君府门客宁忠,于正月十六准时参加殿试,王欲亲自考校宁忠之才能。
王书下达之日,整个濮阳城都沸腾起来了,国人们所熟知的宁忠竟然要被卫王拜为上将军了,理由当然是宁忠能为卫国带来“祥瑞气运”一说,一时间国人奔走相告,弹冠相庆。
其实真正的知情人安平君才不信什么“祥瑞气运”一说,他之所以在如此危机时刻推荐“宁忠”来做五万新军的主帅,是因为安平君早已在心里认为,“宁忠”就是自己那生死兄弟卫冉的儿子---卫子岭,至于卫子岭为何身在府中却不与自己相认,他虽还未想明白,但却认为卫子岭这样做,一定有他的道理,既然卫子岭不表明身份,他也只能装作不知。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安平君相信,卫子岭在紫阳山修习的十三年中,定会秉承其父“日每读兵书一卷”的教诲,虽然其还不具备实战经验,然龙生龙、凤生凤,卫冉的儿子不可能只会纸上谈兵。而事实正是如此,卫子岭天生就是一个将帅之才,只不过因其一直是绝脉之身,又长久地远离军旅,他身上的将帅之能未被发现而已。
如今卫子岭得知安平君举荐自己为新军主帅后,顿时精神百倍般认真筹划起对关外狄族用兵之事来,对三日后的殿试肯本不在乎。因为这是他为父亲昭雪的唯一机会,他相信自己定能带领新军大破关外狄族,到时就可逼迫狄族首领道出父亲十万边军遇害的真相,到那时再以上将军卫冉之子的身份向卫王讨说法。
三日后,王城大殿内文武两班大臣早已分列站好,然今日两列大臣所占位置却是往大殿两侧靠了许多,正对王座的中间位置竟空了起来。很快卫王便慢步登上王座,对着安平君微微示意,安平君那中气十足的声音便在大殿中荡起:“殿试开始,宣客卿宁忠上殿!”
只见卫子岭身穿蓝色短装,腰佩赤红色古剑,头上三寸有余的玉冠在幽深的大殿中倍显光亮,脚踏一双步云履,身形前行之际没有一丝声音,眨眼间便从大殿门口来到了玉阶之下。其微微欠身略一拱手,朗朗道:“客卿宁忠,见过卫王!”
卫王有些模糊的目光中突然闪现出了已故上将军卫冉的模样,惊吓之中险些摔倒在王案上,待其凝神细看之际,却又发现眼前之人只是与卫冉有几分想像而已,这才定了定神开口道:“起来吧!”随之向安平示意,让其开始今日之殿试。
安平君继而对着卫子岭和众臣说道:“今日殿试共三道题目,其一,由中军司马考校宁忠军旅常识;其二,由前将军考校宁忠剑士修为;其三、由宁忠详述用兵之法,当庭共议。”
随着安平君话声一落,中军司马便跨步向前,开始了对卫子岭的相关考校。
时间很快过去,对于中军司马问答,卫子岭可谓是不假思索、张口就来,不仅能够准确无误地答出军中常识,往往还能更进一步的指出军中现存的问题及整改意见,每每说到此处都引来众臣的一片喝彩声。
接下来便是对卫子岭的剑士修为进行考校了,也许在别得国家领军主帅可以没有修为,不懂武技。然在尚武的卫国不行,原由则是第一高手卫冉任上将军期间卫国军队所向披靡,国人在不期然之际自然就形成了对上将军一职的新态度和新看法,那就是上将军必须是修为能在卫国站得住脚的高级剑士,否则便当不得卫国的领军主帅。
负责考校卫子岭剑士修为的是军中目前修为最高的前军主将,现已是气脉后期的修为,近几日正在尝试突破到剑脉级,如若不是卫王决定用兵,再假以时日其肯定能顺利突破至剑脉级,成为卫国军中自卫冉之后的第二个剑脉级高手。
只见前军主将一身银光闪闪的铠甲在行走间沙沙作响,手握一把近五寸宽的短身阔剑,真气运行间,剑身已经能够发出微弱的嗡鸣之声,这就是将要在剑身中锻造出剑脉的征兆。前军主将略一拱手,硬梆梆地从嘴中倒出三个字:“动手吧!”
卫子岭自幼受父亲的影响,就喜欢与军队中的豪侠之士交往,当其见到前军主将这伟岸英挺的气质之时,心中早已对对面的将军暗生敬服之心,所以他也恭敬地施了一个剑士礼:“请将军接招!”话音未落整个人便如同一团火雾般朝着前军主将弥漫了过去。此招正是《火云掌》第一式“云绕火起”中的一招,自春节过后卫子岭体内的气魂竟突然变得无比听话起来,主人只要向其传达意图,气魂马上遵照执行,毫不迟凝滞涩。而且在气魂的积极配合下卫子岭施展武技之时真是如鱼得水,此时这一式“云绕火起”便被卫子岭发挥出了十二分的火候,那威力与之前施展之时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前军主将未想到卫子岭说动手便动手,而且一出招就如此凌厉,其抽剑、转身、腾挪、纵跃、出剑几个动作一气呵成,在躲避卫子岭这一掌的同时竟又向卫子岭攻出了一剑。看得众人无不叫好喝彩,仅仅这一个回合,便立刻显现出剑士高手的与众不同来。
只一瞬间卫子岭便由主动进功变为被动防守,而且要在身形还处在空中之时完美躲过这一剑看似已经不可能了。
就在对方那刁钻的一剑已然贴到卫子岭前胸之际,卫子岭体内气魂倏忽尖啸一声,当然这声音只是卫子岭本能的感应到得,外人并不可能听得到,其立刻调集大量真气一招火龙腾云以极不可能的姿势由卫子岭施展开来,卫子岭整个身体在空中突然来了一个大转弯,如一条赤龙般垂直向高空升去。
第一个回合就这样结束了,虽然交手时间短,但却足以证明两人都不是平庸之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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