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卫子岭从空中缓缓落下,前军主将才又硬梆梆地道出一句话:“宁公子果然是名不虚传呀,能够与‘宝剑认主’的剑士高手对阵,真是过瘾!”观其表情,是一脸的诚恳,毫无做作之态。
“前将军谬赞了,那只不过外人的传言而已!”卫子岭本欲谦虚几句,但却突然想起了军中的将士最讨厌得就是这种不实在的做法,果然前军主将又硬梆梆地开口了:“少废话,接招吧!”
话音落下之际,其手中的阔剑嗡鸣之声大作,瞬间化为无数剑光分别从四面八方朝卫子岭刺了过来。这一招看似威力无比,实则只是一记迷惑对方的招式而已,真正的杀招其实隐藏在对方露出破绽之后。
当然,这些对于交手经验极少的卫子岭来说当然不知道了,卫子岭见对方下一招已然攻到,其猛然快速运转体内真气,“火助云威”、“火燕追云”两式瞬间施展开来,卫子岭整个身躯犹如在狂风暴雨中疾飞的燕子一般,左避右闪间穿梭在那些剑光之中。
突然剑光骤然消失,一把巨大无比的阔剑自卫子岭的头顶直刺下来,无论卫子岭速度和身形怎么快捷无比都无法躲开,眼看巨剑剑尖所发出的寒芒已经侵入卫子岭的头中,他体内气魂又尖啸一声带领全部真气瞬间运转至全身,惊慌之下的卫子岭浑身一个激灵立刻清醒过来,方知道刚才中了对方的迷惑剑招。
然则此时才清醒过来已然有些晚了,前军主将那把阔剑早已悄悄朝卫子岭的后背猛刺过来,所有人都相信“宁忠”败了。
前军主将胜利的笑容已经挂在其脸颊之上,然而就在那阔剑即将刺入卫子岭后背之际,卫子岭整个人竟突兀地消失在了大殿之中,前军主将惊呆了,两位修为不低的王族公子惊呆了,所有的武将和略通些武技的大臣们都惊呆了。
这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一个人的身法再快也不可能突然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其实这正是卫子岭将“火燕追云”一式的威力发挥到了极致才会出现的效果,众人只是从未见过如此高深的武技罢了。下一瞬间,卫子岭的身形慢慢在前军主将身后显现出来,其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赤红色的古剑,剑未出鞘,剑身带鞘已然搭在了前军主将的脖颈之上。
结局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前军主将以目前军中第一高手的修为败在了“宁忠”的剑下,而且人家直到此刻剑都未曾出鞘。
“能败在‘宝剑认主’剑士的剑下我不丢人!”前军主将果然是豪侠之士,败也败得光明磊落,硬梆梆撂下一句话便退了回去,整个过程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众人都对大殿中央这个叫“宁忠”的年轻人开始暗暗点起头来,心中已经基本接受了这个五万新军的新主帅,只要其能通过第三道题目的测试,众人将再无异议。
然却有一人满脸疑惑,眉头紧锁地站在那里,心中不知想些什么。此人恰恰是举荐卫子岭的安平君,从其表情上看,就好像他对卫子岭所施展的武技生出疑惑一般。但此朝党内的任何一人都无比清楚地知道,安平群是文臣,根本不懂修炼,更加不会什么武技,说他能看出什么门道,谁也不会相信。
“安平君?该下一测试下一道题目了!”卫王扫了一眼正在发呆的安平君,有些不悦的提醒着。
“啊,对,前两道题目宁公子顺利通过测试,接下来就请宁公子为列位臣工详细详解一下用兵方略吧!”安平君马上回过心思继续说道。
卫子岭天生就有将帅之才,再加下十几年来坚持“日每读兵书一卷”,此刻一个周密而又详尽的用兵方略被卫子岭款款道来,直惊得卫王和众臣无不瞠目结舌。
然就在众臣心中已然认为门客“宁忠”定然会成为五万新军之主帅,就差一纸王书之时,那任命主帅的第三道王书却迟迟未下。卫王更是随意撂下一句“竖子空能纸上谈兵耳”后,便踽踽离朝了,众臣又一次被卫王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不知所措了,这次连三五成群的小议论都没有了,每个人都摇着头独自回府了。
空旷的大殿中只剩下卫子岭和安平君两人仍然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两人竟都无丝毫失落沮丧之感,因两心中早已心照不宣,更是明白卫王为何突然有此一出。
卫王此刻已回到王宫之中,他屏退左右独自一人靠在一张宽大舒适的坐踏之上,脑海中不断回忆着殿试时那位“宁忠”的举止言行。
“太像了,难道此人真如密报中所说,是逆臣卫冉的儿子?”卫王自言自语道。当然卫王口中所说得“太像了”,不是指容貌上的像,而是指卫子岭的用兵方略与其父卫冉竟然如出一辙。卫冉为将其间,每年都要打几次仗,无论是在朝会时的公议,还是在君臣二人密谈时的私聊,都使得卫王对卫冉的用兵习惯太过于熟悉了,熟悉到对卫冉怎样用兵已经成为了一种感觉。而此次卫子岭在朝会时所论述的用兵方略,就恰恰给了卫王这种埋在心里永不会忘记的感觉。因此卫王才会突然改变主意,这种感觉果真得到证实,那卫王是决不能容忍逆臣卫冉之子为五万新军之主帅的。
大殿中安平君微微一笑,似自言自语,又似询问般开口道:“王上能同意吗?”
“能!”卫子岭不有一点犹豫。
“为何如此肯定?”安平君突然转过身来对着卫子岭问道。
“感觉!”卫子岭淡淡地说道。
“真是父子,连脾气都一般无二。”安平君突然笑着调侃一句,大步向殿外走去。
卫子岭充满疑惑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安平君的背影一点一点消失在视线之中,瞬间一种亲切之感涌上心头,其口中轻轻地叫了声:“平叔叔……”
还是那个神秘的大殿后堂,公子荡正异常恭敬地站在那位黑衣少年后面,如果,这时卫子岭或安平群在场,一定会发现,那位黑衣少年,就是与卫子岭一同到安平君府应聘门客的那位气脉级大圆满剑士。
只听黑衣少年依然冷淡地说道:“荡公子,我不是说过在那件东西找到之前不再见你了吗?为何却又飞鸽传书与我?”
“请盟主稍安勿躁,如若没有那东西的下落,在下怎么敢随意思打拢贵宗呢?”公子荡看似胸有成竹。
“哦,此话当真?”黑衣少年现出了少有的激动之色,看来他们所说的东西对于这位黑衣少年来说,定是非常重要。
“正是……”公子荡的声音渐渐小了,那黑衣少年冷峻的面容也不期然地渐渐露出丝丝笑意。
接下来的几天卫子岭竟欲获片刻安宁而不得,每日里前来拜访者如过江之鲫,欣慕景仰者有之、真心结交者有之、怀疑试探者亦有之、存心不良企图拉拢者仍有之。一时之间“宁忠”之名响遍濮阳城的大街小巷,“宁忠”之名上至耄耋老者、下至黄口小儿,可谓是无这不知,无人不晓。
卫子岭则是闭门不出,一直在心中思索着对关外狄族的用兵之策。因为,这是他为父亲昭雪的唯一机会,他决不能败。
“咚咚咚!”几声简短的敲门声打断了卫子岭的思绪,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定了定神回道:“请进!”
“吱!”的一声,大小姐武青绫自门外走了进来。说来奇怪,自卫子岭被卫王封为客卿,又参加主帅的测试之后,武青绫对卫子岭的态度不仅未有丝毫改变,而且还更加跋扈起来,时不时得就来讽刺挖苦一番。
“哟!宁大公子,怎么?突然没人来拜访,虚荣心得不到满足了?失落了?”武青绫故意怪声怪气地说道。
“大小姐,您就绕了我吧!我发誓,以后得罪谁也不敢再得罪大小姐您了,您大人大量,放过我吧!”卫子岭无论是与气脉级剑士交手,还是高谈用兵方略,他都是来者不惧,可就单单怕了这位安平君府的大小姐。这位安平君府的大小姐可真够让其头疼的了,来硬得吧,不行,人家是安平君府的大小姐,谁敢呀;来软的吧,也不行,人家根本不吃你那一套。这位大小姐还真是一位油盐不进的主,任你如何折腾,我都无动于衷、满不在乎。
“好!那你就将你的真实身份告诉我,我保证以后绝不纠缠你!”武青绫突然一本正经地问道。因为,在武青绫的心中,压根儿就不相信他是什么“宁忠”。
乞丐怎么会能把气脉级后期剑士败于剑下?乞丐又怎么会对上将军卫冉一事如此上心,竟然要夜探查封了的将军府?乞丐怎么还要千里迢迢的来到濮阳做安平君府的门客?这些不都是明摆着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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