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云青听了一愣，忙将手中的子涛放在小床上，郑重地执起如玉的手道：“我的傻玉，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问起这句话？什么生不出女儿？你才二十四岁呢，你不帮我生，我找谁生去？我怎么可能找别人生？”

    如玉将手放在龙云青脸上，动情地说忙道：“云青，不知道为什么，你做了皇帝，还对我怎么好，我觉得我像做梦一样，这样的日子太完美了，完美到我怀疑。我知道你很想有个女儿，可是我就是生不出来，我担心以后也生不出来。”

    龙云青笑着伸手轻轻刮了一下如玉的鼻子道：“傻丫头，若注定我们没有女儿，我就把你当成我一辈子的公主。”

    如玉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被龙云青拦腰抱起，在屋子里被迅速转了几圈，然后被轻轻放下道：“如玉，看到没有？你还和当年我在你们思园后山岗那时一样漂亮可人，我虽然三十多岁了，但是疼你抱你是足够的。”

    如玉羞红脸笑看着龙云青道：“云青，你也和当初一样，就是有点狡猾。”

    龙云青笑着弯腰继续抱着子涛坐下道：“如玉，你可别冤枉我，我哪有狡猾。”

    如玉道：“怎么没有？在大运河边，我拿匕首顶着你，你明明有一身武艺在身，还远远高于我武艺，你却装着胆小什么也不会，任由我摆布，你这不是狡猾是什么？”

    龙云青笑道：“原来你是说这件事，这不算，那时因为我见你还是小女孩，怕你生气掉进运河里，也猜想你这么小又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是不可能会真心杀我的，所以我只好不动。”

    如玉笑道：“好，那次不算，那你明明是故意到我们家后山找我的，为什么装着是打猎无意到那里遇上我？”

    龙云青举起手里的子涛笑道：“这更不算了，那年我都二十多岁了，《诗经》上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虚长二十多岁，只遇上你一个让我动心的女子，我不想法子接近你，你还不被别人抢走了？那我的泓儿浩儿涵儿涛儿这些皇儿，去哪里找个好娘？”

    如玉看着龙云青一笑，很快接过子涛，用手指轻轻动了一下子涛，只见欢睡的子涛闭着眼睛，只侧了一下脸，小嘴巴动了一下，依旧睡着，如玉抬头看着龙云青柔声道：“云青，我想着第一次生泓儿时，觉得做女子真的很辛苦。可是现在生了四个儿子，看着他们慢慢长大，无论他们哭还是闹，我都觉得值得，把生孩子的辛苦都忘了。”

    龙云青也感叹地说道：“如玉，你知道，每当我想起你帮我生这几个皇儿的辛苦，我实在愧疚。尤其你生泓儿时，我都不在你身边。唉，当初因为父皇与牛继宗凑合我与牛开珍婚姻，让我觉得人生实在乏味，所以我南征八年，除了中途回来过年，那次被迫与牛开珍成亲，后来我确实一直心甘情愿留在战场上。除了因为我是龙族男儿，为平定天下是我的本分。想得更多的是，我情愿战死沙场，也不愿意天天面对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一起生活。我还对六弟说，如果我真死了，我也不遗憾，我是为龙族战死的，也没有什么牵挂的人。父皇有这么多皇子，不差我一个。”

    如玉忙伸手堵住龙云青的嘴巴道：“不，云青，以后我不准你说死这个字。不要说你是天子，你的生命牵动天下万民，你就是想想我和我们的孩子，也该忌讳。对了，父皇说浩儿涵儿二月初二开始去太傅那里念书，教导他们的武师是宫外请的？”

    龙云青点头道：“对，泓儿中腾浩儿涵儿的武师是师兄弟二人，来自昆仑山，去年十月从西域来到京城。罗昆在天桥那里见过他们的身手，偶然结识他们，见他们性情豪爽，听说他们会在皇城呆上一二年，所以推荐他们进宫教导泓儿他们。”

    如玉道：“云青，子汐虽然身子弱些，他学武艺一定和泓儿他们一样吧？”

    龙云青叹道：“本来他们都在一起，可是子汐说他实在不喜欢舞刀弄剑，只喜欢读书写字，所以写字我也不勉强他了。太傅说他读书写字倒不算差，还有些灵性。唉。等他满十六岁，我就封他做个闲王，早日让他成亲，你看怎么样？”

    如玉点头道：“不知道牛姐姐是怎么想的。早给他成家，想必牛姐姐也就放心了。”

    龙云青道：“前些天听说她犯了风寒，我去过坤宁宫，她正和子汐在说话。我问子汐出了二月，愿意不愿意随老七去京西军营，当时他母亲就说子汐身子不行，不适合去军营。然后子汐自己说不想随武师学武了，我本来想训他，说他身子太弱，不练武会更糟糕，但是他母亲又说只希望子汐读书写字，将来做个儒雅的闲王也好，我也就随他们了。”

    如玉道：“这我就有些不明白了，身子弱的话，练武只会有好处，这么反而不让他学武呢？子汐还小不知道这个理，牛姐姐应当知道呀。”

    龙云青道：“如玉你不知道，子汐真的太弱了。有次练武才蹲马步一会儿就昏倒了，那次把他母亲吓坏了。子汐是牛开珍的全部希望，所以她开口这样说，我只好答应她们。现在宫里学武，不过是我十弟十一弟，我们三个加上中腾，六个孩子，两个武师。听罗昆说，他们长兵器短兵器都很不错。”

    如玉道：“云青，如果弓箭，我高姐夫是最好的。如今高腾去了军营，我姐姐出了月子，我们请我姐夫出来教我们的皇儿。”

    龙云青道：“这还用你说，我早听我大哥说高姐夫骑射出众，上次他来我们府上，我都问了，可是高姐夫说不愿意进宫。不过听他的口气，说等他女儿有了半岁，他愿意去高腾所在的京西军营，做个弓箭营统领。泓儿十二岁，自然要去军营历练几年，到时跟他学也不迟。”

    如玉听了终于放心道：“我姐姐说，这辈子只想好好教导三个孩子，也不想再生孩子了。她说我姐夫已经让人看看西城那边有没有合适的房子，如果有合适的宅子，她愿意搬到城里住，空闲时再回高家村去看看。”

    龙云青笑道：“不用几年，你这个姐姐都要给儿子娶媳妇了。他们一家都会骑马，住那里都不难的。”

    如玉道：“我姐姐现在，还真像个会离家的女子，什么都会。她上次说，就是住在城里，也常会回去看看自己这个家。说如果没有合适的屋子，她带高冲和高月就在高家村住。云青，我想等浩儿涵儿去太傅那里上学后，我带涛儿和师父回我的思园看看，行不？”

    龙云青笑道：“当然可以，到时我午后抽空来接你们母子，我也好久没有去过那里，也想去看看我们当年成亲时的屋子。说真的，我几次梦见我们刚成亲时的样子呢。”

    如云笑道：“现在那里的桃林和竹子长得更盛了，修心养性是最好的。”

    龙云青笑道：“可惜我们的泓儿还小，要不我也学父皇，让泓儿理政，我们常去思园住上几天。想着每年桃花盛开时，世外桃源何必别处寻？林府思园就是最好的去处。”

    如玉道：“等今年桃子收获时节，我们带上皇儿和中腾他们，都去摘桃子，让他们看看外面广阔的田地。”

    岁月在静静地流逝，今年的正月，一半时日都是阴沉沉的天气，还比往年寒冷，二月初一日，武庆刚好进城采买，还带来了两只鸡。武庆告知在东宫的如玉，说今年桃花开得迟，估计还要半个月才可能开放，要赏桃花至少初十以后。

    如玉想了想道：“武姐夫，那我十五带孩子回来看桃花。如果天气转暖和，武姐夫记得提前告诉我，到时我让人告诉我云姐姐，我们一起回去聚聚。”

    武庆点头道：“皇后请放心，我们都记着呢。”

    如玉道：“到时如果我来，自然会让雷中杰他们请好厨子，你和阿春姐姐只管放心。”

    武庆笑道：“皇后放心，现在武艺和他妹妹弟弟都可以帮忙了，弄两桌酒席不难，不用带厨子的。”

    如玉想起一事道：“你这样一说我还想起来，确实不用带厨子。到时我叫上蕙儿和香儿，云青肯定会叫雷中杰送我们，许寒和云青说午后才有空，到时有蕙儿香儿帮忙，自然不用其他厨子。”

    武庆笑道：“这倒是个好法子。都是熟人，帮忙也方便让她们带上孩子，让孩子们也开心玩一天。”

    如玉要留下武庆吃中饭，但是武庆说有事情要赶回去，所以很快告辞出去。

    次日，如玉正在屋子里逗子涛玩耍，人报说慧竹带着慧能来了，如玉忙让请到花厅，自己和奶娘抱了子涛出去。

    “慧竹，好久不见，你母亲可好？其他师父可好？”

    见到慧竹，如玉忙笑问道。

    慧竹和慧能规规矩矩给如玉见礼，微笑答道：“皇后姨娘放心，我母亲和师父们都好。”

    如玉招呼慧竹慧能坐下，很快有宫女端上茶点果品，如玉忙招呼慧竹慧能吃东西，然后道：“慧竹，明妃娘娘前两天还问起呢，说想你了。”

    慧竹羞红脸道：“姨娘，其实元宵节姐夫来看过我们呢，又送了好些东西。”

    如玉笑道：“这我知道。但是你皇姨父说，现在马上开春，军营都在招募新兵，要选很多人去边关换守，所以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空呢。”

    慧竹忙道：“天暖和了，只要有空，我下山也方便，不会像上次隔这么久了。姨娘，我帮你抄了一些经书，你可以送给云妃娘娘。”

    慧竹说完，让慧能将抄好带来的经文一叠经文递给如玉，如玉接过忙致谢笑道：“慧竹，你帮我抄了这么多，难为你了。”

    慧竹笑道：“姨娘不必谢，我是举手之劳。去年年关时，这京城有七八户施主让我们观了帮着抄经文呢，几个师父和我母亲，还有慧能，大家都在抄呢，我为姐姐还抄了有三十多份，准备在清明节时，一定抄好四十九份。”

    慧竹说完，很快起身看奶娘手里的子涛，伸手逗了一下笑道：“姨娘，涛儿长得真快，都这么开心会玩了。”

    如玉笑道：“上次不到两个月，现在涛儿都已经四个多月了呢。慧竹你不知道，思丽也挺好玩的，他们两个都喜欢用手放嘴巴里啃。”

    慧竹听到说思丽，忙道：“玉姨娘，我想现在去看看明妃娘娘和思丽。”

    如玉忙笑道：“慧竹，出来了就这里住两天，我让嬷嬷陪你过去吧？”

    慧竹道：“不，姨娘，我只能住一天，现在观里事多呢。”

    慧竹说完，和慧能向如玉告辞，随了两个嬷嬷去明月宫。

    明月宫的海明珠敬爱那多日不见慧竹和慧能一起来了，十分高兴，忙让嬷嬷吩咐厨下备好精致的宫中点心，笑对慧竹道：“慧竹，我刚才还在想着你该来了，没有想到你真来了，快坐下吧。翠儿，叫奶娘抱思丽出来。”

    翠儿答应一声，但是子一会儿过来禀道：“明妃娘娘，慧竹姑娘，小郡主正睡呢，奶娘说一会儿再抱过来。”

    慧竹听了忙道：“明妃娘娘，那我去看看思丽吧。刚才在我玉姨娘那里，见到五皇子，长得好快，都会拿玩具了。”

    海明珠听了笑道：“是啊，思丽比涛儿大一个月，也会拿玩具了呢。走吧，我陪你们去看看她，然后我们去御花园看牡丹，如何？”

    慧竹点头道：“我师父说现在这个时节，洛阳的牡丹名扬天下。这御花园的牡丹也不应当比洛阳差吧？”

    海明珠笑道：“洛阳的牡丹自然天下第一，但是皇宫的牡丹，是公公们多年精心培育，都是牡丹中的精品，实在不错的，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慧竹道：“去年在金陵，我师父的姐姐家有一株白牡丹，说是已经快二十年了，开的几十朵大白牡丹，实在好看。”

    海明珠道：“御花园有两丛白牡丹，也是不错的，听说这两牡丹，有近百年的历史呢。”

    慧竹听了惊讶地说道：“有这么久远的牡丹？那倒要去看看，我最喜欢白牡丹。”

    要知道后事，且看后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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