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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九章 失势,贵妃掌权
    芙蕖正在宫内做着事,守在寝殿的宫女便急匆匆的来寻她,说道“芙蕖姑姑,皇后娘娘已经醒了,正找姑姑前去呢!”她双手忐忑的拧着,怯生生追加了一句“皇后娘娘还问……还问县主在不在殿外……”



    芙蕖惊的把手上的抹布也扔下了,“你是怎么说的?”



    “皇后娘娘没让奴婢说,随口问了奴婢一句就把奴婢打发了,说让奴婢把姑姑请过去,还、还让奴婢别告诉县主娘娘醒了,想让县主、再多站一会儿。”那宫女苦着脸,“姑姑快去吧,这纸包不住火,左右也是县主自己跑掉的。”



    芙蕖心里头七上八下的,看她吓得两腿都在发抖,没好气的把抹布扔给了她,“你替我在这收拾。”



    她理了理仪容,快步往寝殿而去,寝殿内静悄悄的,浅金色的帷幔挡不住里头的光景,皇后依旧平躺在床上,芙蕖转身关上了宫门,漫步上前行礼“奴婢请皇后娘娘安。”



    “起来吧。”帐内传来皇后懒洋洋的声音,她撑着床板坐起身子,一头秀发垂落在肩,不施粉黛的脸上没有往日的精致,上了年纪,就算保养的再如何细腻,眼角也不免有了皱纹,但她看着精神很是不错。



    芙蕖撩开帘子系好,将边上的衣袍披在了皇后的肩头,皇后拢了拢衣裳,颇有些得意的勾着嘴角,问道“她可还站在外头?”皇后看了眼宫内的沙钟,“都已经这个时辰了,站的不短了吧,她可抱怨了?”



    现在已经是巳时中旬,沈若华起码站了有一个时辰,外头的日头渐渐由凉转热,这冷热交加的,她怕也吃尽苦头了,芙蕖小心翼翼的打量着皇后的面色,瞧她这副姿态,好像没有要轻易罢手的模样。



    芙蕖张了张嘴,从边上的茶壶里倒了一杯热茶呈了过去,埋着头说道“娘娘……先喝杯茶解渴吧。”



    皇后施施然的接过茶水,抚了抚茶面抿了一口,“怎么不说话?难不成是她刁难了你?本宫还没有休息好,你等本宫与她见面,替你出气就是了。”皇后将茶杯放了回去,便要躺下。



    芙蕖连忙抬起头,慌不择路的喊道“娘娘,不是!”瞧着皇后倏地皱紧双眉,芙蕖怯生生的开口“县主、县主她早已经离开坤宁宫、去、去寿康宫请安了。”



    皇后撩被子的动作一顿,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你说什么!”她推开身上的被子,仅仅穿着罗袜便跑下了床,穿过寝殿的屏风,朝着镂空的窗户望去,寝殿前空无一人,显得她方才的沾沾自喜可笑至极。



    皇后面色狰狞,对着跟过来的芙蕖便是一掌,“人呢!沈若华人呢!我是怎么叮嘱你的!废物——”



    芙蕖被打了一个踉跄,忙不迭的撩裙跪下,“娘娘息怒,并非奴婢违背娘娘之命,而、而是福山县主伶牙俐齿,奴婢搬出娘娘县主也不为所动,听闻娘娘还在歇息,县主便执意要去找太后,奴婢、奴婢也阻拦不得啊!”



    “好啊!”皇后气的身子都晃了晃,咬牙切齿道“本宫这个中宫皇后,她沈若华居然也不放在眼里,以为攀上太后,便能拿本宫如何了吗!本宫倒要看看,这回你如何收场!”



    “你去把田太医给本宫带来,就说本宫身子仍十分不适,要他带好了东西过来!”



    芙蕖忙不迭的起身跑了出去,皇后气冲冲的回到寝殿内,自己换上了宫装,召了个宫女前来替她挽发。



    宫女正准备替她挽发,便又有个宫女急匆匆的跑了进来,替皇后挽发的宫女连忙上前“做什么这么没规矩?出什么事儿了!”



    那宫女吞了口口水“皇后娘娘,皇、皇上带着县主过来了。”



    皇后搭在膝上的手一抖,腾的站了起来“皇上来了!”



    没等她仔细想为何皇上会突然来此,殿外便传来福公公的喊声“陛下驾到——”



    皇后顾不得什么,匆匆踏出宫门,跪在石阶之上,“臣妾参见陛下。”



    皇帝冷着脸拾级而上,看也没看她一眼,径直走进了殿内“你跟朕进来。”



    皇后身子一颤,她鲜少听得皇帝这样冷言冷语的对她,心里难免害怕,跳的厉害。



    她身子轻颤,搭着宫女的手站起身子,沈若华正巧从她身旁经过,看似关切的问道“娘娘的身子怎么样了?”



    皇后抓宫女的手微微缩紧,分明恨得不行,还不得不扯出一抹笑容,“本宫无事,只是今日,委屈了县主了。”



    “皇后娘娘没事就好。”沈若华笑着点点头,提着裙摆迈进了寝殿之内,皇后眼尾瞪了一眼她,轻轻拉了拉宫女的手腕,低声道“你赶快去寻芙蕖,让她自己回来。”



    那宫女不明所以,手腕被她捏的生疼,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步子飞快的跑出了宫去。



    皇后咽了口口水,强作淡定的走进寝殿之内。



    守在殿外的侍卫上前关上了殿门。



    门被合上,皇后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勉强还能维持以往的矜贵,她迈着莲步绕过屏风,来到殿内。



    皇帝便落座在她寝殿内的圆桌边,沈若华面上没有什么表情,静静地站在一旁。



    皇后摆好了笑容迎了上去“陛下来臣妾这里,怎么也不让福公公告诉臣妾一声,好让臣妾,早一些做准备。”



    “早一些准备?准备什么?准备你为自己圆谎?”皇帝不阴不阳的说了一句。



    皇后心里一咯噔,搭在腹间的指不安的缠在了一块,笑容也有些僵硬“皇上这话,臣妾、臣妾怎么听不懂啊?”



    皇后目光游移,瞥向站在一旁的沈若华,连忙解释说“臣妾昨日身子不适,请了田太医前来替臣妾看诊,一直忙到今早,臣妾睡的有些晚,又、又忘了今日请了县主入宫,臣妾……”



    “朕听说你身子不适的事了。”皇帝抬头看了她一眼,“朕这阵子忙于朝政,的确是很久没来看你了,听闻你身子不适,朕也有责任,特意请了章太医前来,给你瞧上一瞧。”



    皇后倒吸了一口凉气,“皇上!臣妾、臣妾已经没、没什么事儿了……臣妾休息了一晚,已经好、好多了。”



    皇帝撩了撩眼皮,“就算是风寒,也没有好的这样快的时候,皇后不要再推辞了,福林,去把章太医请进来。”



    “是。”福公公福了福身子,转身便要出去,皇后吓得脸都白了,但见皇帝如此姿态,她也不敢去拦福公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福公公将章太医领了进来。



    “臣见过皇上,见过皇后娘娘。”章太医行礼道。



    “平身。”皇帝抬了抬手,“皇后近些日子身子不适,太医给她瞧瞧,看看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章太医领命,对皇后拱手作辑“请皇后娘娘坐下,让臣给娘娘诊一诊脉象。”



    皇后咬了咬牙,她拎着裙摆在一旁的软榻上落座,伸出白皙的皓腕。



    太医将丝帕放上,跪在地上开始细细诊脉,过了须臾,他不动声色的收回了手。



    皇帝马上就问“怎样?皇后的身子可有不妥?”



    “回陛下,娘娘的身子的确有不妥之处……”章太医如此说,皇后眼睛一亮,但还没等她高兴多久,太医话锋一转,“可娘娘的身子十分健朗,脉象跳动有力,依臣看来,娘娘近日吃的山珍海味过多,娘娘可以多食用一些清淡的菜,物极必反,娘娘可务必要小心。”



    皇后眼睛四处乱瞟,脑中一片空白,连狡辩的话一时间也全然想不出来。



    皇帝冷笑了声,特意问了一句“太医可确定吗?皇后可是说,昨日她因为身子不适,特意请了太医前来诊脉,折腾到今早才歇下,这短短的几个时辰,她的身子就毫无问题了?”



    章太医拧了拧眉,“臣从娘娘的脉象中,看不出虚弱的意思,许是臣医术不精罢,请陛下恩准臣再探一次脉。”



    “还探什么探!”宫外传来一声威严的呵斥。



    殿门被咯吱一声推开,太后穿着藏蓝色的宫装,面色阴郁的搭着安怡姑姑的手走了进来。



    皇帝站起身,喊了太后一声,沈若华撩起裙摆跪了下去,“太后万福。”



    皇后大口喘着粗气,腿一软跪在了脚踏上,“母后……”



    太后走到寝殿中央,收回搭在安怡手腕上的手,置于腹间,威严的目光扫过皇后,看向沈若华时,面庞明显温和了下来,“起来吧,不必如此多礼,皇帝怎么也不给县主赐座。”



    皇帝笑了笑,上前先搀着太后坐下,“儿臣这不是忘了,方才急着确认皇后的‘身子’。”



    沈若华在桌旁坐了下来,也不开口,但作壁上观。



    皇帝不提皇后倒好,一提皇后,太后的脸色变阴沉了下去,她一手拍向身边的桌子,喝道“皇后!你好大的胆子,昨日太子在外的荒唐行径,哀家还没问你的罪,你便如此侮辱福山县主,看来这阵子哀家清修没去管你,你便昏了头了!”



    “太后息怒!”皇后连忙解释,“您听臣妾解释啊,臣妾、臣妾没有那个意思!”



    皇后话刚说到一半,一名侍卫便抓着芙蕖走进了寝殿,“陛下,太后,此人在宫外鬼鬼祟祟,属下看,好像是皇后娘娘的贴身婢女。”



    “芙蕖?”太后看了过去,眉眼一挑,“你是皇后的贴身婢女,不在坤宁宫替她做事,看什么去了!”



    而后又有一人被侍卫压了进来,那男人满头是汗,脸上惊慌失措的表情,就差大声嚷嚷自己心虚。



    “臣给陛下、太后请安!”



    皇帝站在太后身侧,拧眉道“田太医?你来皇后的寝宫作甚?”



    芙蕖伏在地上,眼珠咕噜一转,“回陛下,回太后,奴婢、奴婢是去替娘娘寻太医去了,娘娘的身子不适,所以奴婢就、就想找太医给娘娘看看……”



    皇后尖声打断了她的话“谁叫你擅作主张的!本宫何时说过,本宫的身子不适!都是你这丫鬟,你休得在陛下和太后的面前胡说,败坏本宫的名声——”



    她踉跄的起身,连意外滑落在地上的珠翠也顾不得捡,就要上前去抓芙蕖。



    安怡眼疾手快的拦下了她,语气温柔却不失气势“皇后娘娘莫要激动,芙蕖看来也是为了娘娘的身子着想,不放让她多说两句,娘娘还是在这呆着的好。”



    太后冷哼了声“听你现在这话,难不成方才县主在坤宁宫受的委屈,都是因为芙蕖了?”



    皇后舔了舔因为紧张而干涩的唇,不停的替自己圆谎“臣妾昨日身子的确有些不适,睡的过晚,臣妾也没想到,芙蕖会让县主在宫外头等着,臣妾若是知道,定不会这样的。”



    皇帝眯了眯眸,“若是朕没记错,朕和县主过来的时候,皇后刚刚醒吧。”



    皇后斟酌片刻,“的、的确如此。”



    “皇后刚醒,芙蕖又不在宫内,皇后就知道芙蕖让县主在你殿外候着你,真是不错。”皇帝脸色陡然一转,全然没有了之前的温和“皇后,你好大的胆子,连朕和太后都敢蒙骗!”



    太后拍着胸脯,一脸失望的看着她“太子昨日在外所作所为已经十分荒唐,哀家本以为,皇后你识大体,能教导好太子,所以哀家才没因为这事来问罪于你,可是、可是你竟然背着哀家拿县主出气!”



    “她身子本就娇弱,辰时到巳时这一阵冷热交加,她曾对你那般尊重,你居然为了替太子出气,这般侮辱她!皇后,你何时变得如此小家子气,你对一个官家女子尚且如此,届时对宫内的妃子,你是不是更要变本加厉了!”



    皇后泪如雨下,“臣妾没有,臣妾没有啊!太后明鉴,皇上明鉴啊!臣妾昨日的的确确是身子不适,臣妾真的不知县主在臣妾这里受了这样的委屈,臣妾好冤枉啊皇上!”



    “你冤枉什么!”皇帝手臂一甩,扫落了桌上的茶壶“昨日在御书房内,你替太子百般掩护,你以为朕看不出你的心思吗!往日朕容许你放纵太子,那是因为朕以为,你有分寸!可现在看来,是朕高看你了!”



    “他胆敢在外头如此横行霸道,就是因为有你的放纵!日后没有朕的允许,你不许私自召见太子!”皇帝龙袖一甩,声音带着怒气“皇后心肠狭窄,苛待县主,放纵太子,自今日起,禁足坤宁宫。”



    皇帝看向太后,“日后后宫,望母后费心。”



    太后摇头叹了口气,“哀家年纪大了,管不了那么多的事,也想歇息歇息。哀家看,这一阵子贵妃言行举止颇为得体,她也是身居贵妃之位,皇后禁足期间,这后宫,皇帝不如交给她暂管吧。”



    “皇上!”皇后急促的叫了一声,皇帝一眼未看她,径直下令,把管理六宫的权责交给了文贵妃。



    皇后颓废的跌坐在地,宛若丧家之犬。



    太后施施然的站了起来,理了理衣摆,冲沈若华招了招手,对皇帝道“哀家领着若华回寿康宫坐坐,御厨做好了膳食,皇帝也跟哀家一并去用个膳吧。”



    皇帝颔首应允,一行人离开了坤宁宫,无一人关注失魂似的皇后。



    迈出坤宁宫宫门,侍卫各一边将宫门聚拢,轰的一声,里头再无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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