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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 当庭对质
    当庭对质



    宣帝的眼神撇过来,裹挟着几许嘲讽。



    王自忠心下一凉,但仍道“此种证据不能它单向说什么就认定什么,微臣为表清白,可让人搜府。倘若有半点牵连证据,臣万死不辞!”



    这话一处,满堂哗然。



    毕竟都以为王自忠是才知道自己被搅和进去,来不及遮掩;且高门大户的,不能见光的东西多了,一时还真不是那么好遮掩的。



    连宣帝都挑了挑眉。



    宁芳笙心下暗哼一声,书房都烧了,还怕被查到什么?



    王自忠明白,就算宣帝想要他的命,但碍于情面,不可能直接就将他拿下,故而就看其中他能否拖延到找到机会脱身。



    他算好了,眼眶中泪便涌上,“扑通”一声眼也不眨地跪下。



    “臣叩请陛下,让臣证明自己的清白,毕竟但凭那两个罪臣之言,实在不能让臣认了这无端之祸呀!”



    老狐狸,宣帝骂了一声。



    好在接下来,宁芳笙站出来,指出了不合理之处。



    “王大人说罪臣之言不可信,那大人一口之言便能信?”



    “不瞒大人,本官从杭州回来时,不止带了两个人回来,还有张知府密藏的来往信件。本官瞧过两眼,上面可都有大人的私印呢!这可是没法造假的!”



    王自忠静了片刻,眼中一冷。



    突然从地上跳起来,满脸怨恨,“宁芳笙,你且说这事是不是你要害我!”



    “我两月前正掉了个私印,是不是你偷去了?!你是不是早算好了要害你这么一着!”



    他把那些书信证据都推在宁芳笙途中造假上,



    毕竟从杭州到燕京城,只有宁芳笙拿着这些东西,也只有她能做手脚。



    “王大人,您这私印是不是掉得太恰巧了?”



    宁芳笙扯唇讽刺,“何况,本官是闲着,天天盯你个老头子偷你的私印?”



    “你府里的护卫若这点防护的本事都没有,王大人你怕不是什么时候就被人偷了脑袋!”



    此话不无道理。



    道理大家都懂,但王自忠咬死了这点不肯松口。



    他目呲欲裂,愤恨万分。手恨不得指到宁芳笙脸上,“本官也想问为何这么凑巧!本官向来与太傅大人不和,这印才丢不久,而太傅大人一从杭州回来便带了这些所谓证据,臣十分有理由怀疑!”



    此话一出,朝中有小半人当真动摇了。



    宣帝的眼深下去,视线在王自忠和宁芳笙身上打了个圈。



    王自忠这是打算把宁芳笙拖下水。



    宣帝自然知道宁芳笙是清白的,可别人不知道,宣帝若要护着宁芳笙,不得不在这关口上放松一把,那王自忠也可借此洗脱。



    事情就这么胶着住。



    夏瑞景站出来,怒斥王自忠,“禀陛下,王大人说的都是无稽之谈!杭州一行,孙儿与太傅一直在一起,太傅搜罗出那些东西时孙儿也都看在眼里,太傅确实从头到尾都没有做任何手脚!”



    “那殿下怎么敢确定晚上、只有宁芳笙一个人的时候她就不会做手脚呢!”



    夏瑞景觉得不可思议,“王大人这是强词夺理!”



    “可确实有理!殿下可以确保宁太傅任何时候都不会动手脚吗?!”



    王自忠两眼灼灼。



    第一,夏瑞景不可能说什么时候都跟宁芳笙呆在一起;第二,若真这么说了,两人如此过分亲



    密的关系就超过了臣子情谊,那夏瑞景的话就没了说服力。



    其中利害,夏瑞景很明白,脸阴着没说话。



    宣帝同宁芳笙对视一眼,后者几不可见地点点头,然后冷笑了一声“王大人真是一张利嘴!这么一说,原来从三部大人到皇长孙殿下,在你心里竟然没一个可信的。不知道王大人还信谁?”



    “宁太傅你莫要耍嘴皮子,本官句句在理,你若——”



    王自忠激愤的话说到一半被打断,宁芳笙拱手朝宣帝拜下,“启禀陛下,既然王大人口口声声谁都不信,说可让人进府搜查。臣恳请陛下,答应了王大人的话,也让臣等见识见识,王大人究竟是不是清白的!”



    大殿里一时鸦雀无声。



    许久,传开宣帝中气十足的声音,“准!”



    “现着兵部尚书,带五百御林军,搜查相关各



    府!”



    除了王自忠,还有几个人被查出插手赈灾款一事,其中就包括脸色铁青的寿王。宣帝一声令下,则无人能免过。



    寿王此刻真是肠子都悔青了。



    早知道跟王自忠搅和在一起干嘛!王自忠只是跟他说有油水可拿,却没跟他讲那是赈灾救民的官银!虽说他知道这钱不干净,却没想过竟然还有被揭出来的一天!



    话落下,王自忠双手拜地而跪,再起身时竟没有一点心虚神色,端是“清者自清”的模样。



    宣帝看着也觉奇异,往下瞥了一眼宁芳笙。



    宁芳笙用眼神示意此种事有波折,不过不值当他心忧。



    宣帝沉吟片刻,道“既要搜王卿家,王卿自己也去看着,也省得惊了一家老小。宁卿也去,你二人正好当面对证,朕也不偏谁,只在殿中等结果便是。”



    “胡卿去,权当做朕的眼,也当个见证。”



    胡明成走出拜下,“微臣领命。”



    说完,宣帝特地瞧了一眼王自忠,话中莫不讽刺,“王卿,胡卿为人朝中皆知,他你若再信不过,那就要朕圣驾亲临了!”



    话语悠悠沉沉,王自忠心里一激。



    “微臣不敢,但听陛下安排!臣叩谢陛下!”



    涉事各人也都叫回府,朝中少了好些人,正经的的朝议自是停下了。宣帝自己进了后殿歇着,让前殿的人也松快了。



    夏瑞景正担心,里头李渝出来,把人叫进去。



    宣帝前面顾念他劳累,便没问什么;这会儿得空,少不了问。



    “瑞景,你自杭州回来,朕瞧着就稳重许多。这趟没白去,你跟朕说,去杭州这些日子发生了些什么,你又通晓了什么道理。”



    夏瑞景应下,把一路上见闻拣了几个可听的说了,着重说了杭州水患诸事。又道宁芳笙如何指



    点他,尤其是舍身救他命一事。



    这一说,大半个时辰就过去了。



    李渝叫人看茶,“这一趟殿下受累了。”



    宣帝听罢,许久,叹了一声,“宁卿是个老实的,竟未提及这么要命的一桩。”



    听这些话,他心下松了不少。



    亲孙的话,不可能作假。如此听来,宁芳笙一路为他理事,任劳任怨,受难不提、功劳不揽,再可靠不过。



    “选她做你的老师,当真便宜你这小子了!”



    笑嗔一句,宣帝口气中都是满意。



    “好好跟她学,日后也像她那般为朕排忧解难。”宣帝望过去,目光颇深重,器重之意再明显不过。



    夏瑞景拱手,“孙儿理当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