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府
朝堂外。
御林军先王自忠一步到了王府，一百人就排阵似地站在太阳底下，在王府前排成两列。
等王自忠到了，排头“噔噔噔”走上前来，“请大人和府中沟通好。”
虽说这事已经被宣帝定下了，但这人直白的态度也忍不住让他不喜。抿着嘴，“本官知道了！”
宁芳笙、胡明成就在后面，还有个别的官员也跟着一同来了。
只见王自忠弯腰跟门房说了什么，正二门就打开了。
宁芳笙看着就笑了，“王大人这举动耐人寻味。”
王自忠站在门口台阶上，脸色森森，“宁芳笙，你什么意思？”
离了朝堂，便是彻底撕破脸皮的态度了。
“什么意思？本官且想问问王大人，你王府这大门，我和胡丞相不配迈？”
那一张如玉的脸笑着笑着就冷了。
胡明成站在一边，衣袖甩了一下，脸转向背对大门的方向。
意思也明确不从大门走，这府也不必进了。
这祸害！
王自忠咬牙暗呸一口，招手让人去开正大门。
“请！”
一行人这才全进门。
御林军进去地早，没多会儿，那排头就回转，看见王自忠，表情一言难尽。
“怎么了？”胡明成问。
排头瞭了王自忠一眼，“王大人的书房…没了。府中人道，昨日有个下人不小心，失手打翻烛台，铸成大错，整个书房连同附近一片的厢房都给烧了。”
这还搜什么？搜那些黑木炭黑灰么？
胡明成眉一皱，幽幽去问王自忠，“王大人难道没什么想说的？”
私印丢了，书房烧了，这王自忠莫不是把人都当成个傻子？偏生他倒霉地刚好，都凑在要紧时候了？
“下官不懂丞相何意。”
王自忠一脸戚戚，“下官也纳罕，可偏偏世事就是
这么凑巧。且不说书房中有何等多珍藏字画，便是那些重要文书、契书，真真都是比人都重要的东西。”
“下官昨日激动至昏厥，到现在这心疼劲儿都没缓过来。”
要不是素养在，胡明成都要把他按在那片废墟里，质问他你信吗？！
气得说不出话，胡明成沉着脸跟排头到那焚毁的书房前。
一片黑的断垣残壁进入视线。
确实是烧得干净，连着一片都只剩下几根光秃秃、残缺的横梁，碎砖瓦砾堆叠在一处，瞧着还没来得及收拾。别的屋子还剩下小一半，书房烧得只剩下半个空架子。
胡明成一个老好人都气得发抖，“王大人！你这是在戏弄本官，戏弄陛下吗？！”
“你这书房烧毁成这般，怎么能信誓旦旦地同陛下道搜府以证清白？！”
王自忠当即垂下头，“下官不敢！”
“但一切皆是意外，下官亦无奈何。”
“如今，只能让御林军这般搜查了。”
这就是脸皮厚的好处，王自忠也正是死乞白赖地抵死不认。哪怕就是触怒了宣帝，可没个正儿八经的名头，最多丢官而已，命还能在。
但若书房不毁，他不赖，莫说命，连个全尸能不能有都说不好。
排头敛下心中鄙夷，面上挂着犹豫，“丞相大人，这…”
剩下的御林军也看着废墟犯难。
胡明成甩了甩手，表情有些无奈。
这时候，宁芳笙走出来，慢慢往废墟那面走。她也不嫌弃，有些黑灰都沾上了袍角。目光往里探了探，脚底下虚虚实实踩了两下。
有个地方，明显土松动许多。
突然，她嘴角一勾，笑了。
悠悠转过头，瞧着王自忠，眉梢轻屑地一挑。
“照搜，别的不说，万一扒拉出什么黄金粒子，你们御林军也算是捡上了。”
这一逗趣，御林军都有了点笑意。
王自忠心下陡然一凉，不好的预感从头顶罩下。
多年的经验让他立刻走到宁芳笙跟前，可还没走近
，青茗不可撼动地挡住了他，再不能前进一分。
“王大人惯来与我家主子不和，为了避嫌，您且别靠近，省得到时候我们主子被狗咬了到时候还得攀上您。”
分明的指桑骂槐。
王自忠脸一变，“你——”
但御林军已经开始搜了。
就算顾忌着，还是有不少黑灰漂浮起来。
宁芳笙乜了王自忠一眼，补充道“且请各位仔细些，有什么地砖松动的，也挖一挖。反正如今这书房都没用了，也不在乎怎么翻了。”
里头冒出几声笑，“得嘞，谨遵太傅大人吩咐！”
王自忠要闹，被胡明成拦住。
其他的御林军在府中草草搜检一番，实在没什么“罪证”。
王自忠心头惴惴，且这种感觉越来越严重，终于在里头发出一声“有发现”后，达到顶峰。
青茗聪明，一见他神情不对，立刻两人压住。
排头不笨，又听宁芳笙提醒地砖什么，较真去挖。那包袱本埋得浅，轻松就让他发现了。
喜盈盈出来，一手拎着包袱，一手还捏着点金银玉器，那排头笑道“还真让太傅大人说中了！”
这时候，谁还管钱什么的，胡明成当即让排头把包袱解开。里头的账本、密信等皆露出来，把王自忠惊得一双眼要掉出来。
明明、明明应该烧毁了呀！怎么可能出现！
“哼！”
却是胡明成粗粗翻看两眼，冷哼一声。
王自忠再没开口的机会，直接被堵了嘴带回宫。
其目光一直盯着宁芳笙，灼灼如火，恨不能把她烧死！
定是她搞的鬼！一定是！
宁芳笙上车前，从王自忠跟前经过，他正被御林军捆了在地。嘴角一勾，宁芳笙微弯了身子，轻声道“看，我说的话都兑现了。”
王自忠能给的回应只剩下一串“唔唔唔”的哼声了。
带人入殿，这架势一摆，还有谁心里不明白的？
宣帝脸色阴沉，正在翻胡明成呈上去的东西，翻了一半，“啪”地合上。大力往地下扔出去，“王自忠
，亏朕待你不薄！”
“扣押入刑部大牢，那些这些证据，给朕审！五日之内，朕要见到结果！”
另去别处搜府的也都带了东西回来，那些涉事官员全是一副天塌了的青灰脸，也一起被压入刑部大牢
宣帝又是发了好一通火，从上到下都敲打了。
这一日后，朝堂局势风声鹤唳，王爷们都不敢多言，生怕被牵扯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