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来祸害我
“你别这么看我了,有什么事不能直说?!”
高子寒被对面森冷的目光盯得受不了,伸手摩挲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宁芳笙没说话,只是嘴角一扯,“呵。”
典型的皮笑肉不笑,更冷了。
高子寒没奈何,试着回想自己到底干了些什么。但他这两日因为心情不佳,喝酒多了,反应滞慢,想着想着脑子就一片空白了。
“啊…要命了!”
崩溃地抓头,高子寒双眼满含怨念。自己不声不响定亲就算了,现在让人喝酒消愁都不行,气死了!
“你就不能直说吗?我现在真的想不起来!”
满屋都飘着来自高子寒身上的无奈和酒气。
最后还是青茗看不下去,提醒道“那个连翘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
“连翘?”
高子寒又重复了两遍,终于从脑子里挖出这个人来。一个激灵,紧张地跳起来攥住了宁芳笙的两条胳膊,“怎么了,她要害你了?!你有没有受伤?”
不是吧,萧瑾时这个狗东西,信誓旦旦说不会害她
,一转眼又成放屁了?!
宁芳笙终于睁眼看了一眼高子寒,似笑非笑,“你既然非要把她塞到我身边,如今还关心她是不是会害我?高子寒,是我糊涂还是你变了?”
一开口便是宁氏扎心,又狠又准。
高子寒一下子惶恐无措,支支吾吾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不是…我没有…是他说…我没变。”
“我从来没想过害你!”终于从乱麻的思绪中找到一条清晰的,高子寒拼命解释,“你知道的,我从来不会想这个,我…就是不说那些乱七八糟的,我们相处这么多年,情谊都在。”
因为着急和酒意,高子寒眼睛微微湿润,越发突出那些可说不可说的情愫。
宁芳笙本来只是想诈他一诈,但话说到这样,她反而不自在了。拂开高子寒的手,她道“我知道,你慌什么。”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帮着萧瑾时往我身边塞人?你如今就这么信他?”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尴尬,青茗知道两个人过去是为什么来的交情,头都不敢抬起来了。
还好他被主子荼毒多了,对长得好的,尤其主子这
种长得仙儿似的不感冒,不然就跟高世子一样凄惨了。
高子寒一股脑儿的话还没说,这下就直接卡在嗓子眼了。看了一眼宁芳笙的脸,心里说不出的苦涩,最终所有情愫缓缓下沉。
“呼——”长长地吐了一口浊气,高子寒站直了身子,煞有其事地整理衣袍。只是理了半天,褶皱还在,衣襟仍乱,只有他的眼从浑浊变成了假装的清明。
就是不甚清醒,高子寒都不想因为自己的感情让宁芳笙不自在。他对宁芳笙从来温柔,温柔到迁就她的一切,她不喜欢,所以他连自己的喜欢都可以从容地藏起来。
只是这一次,真的有些藏不住。
高子寒眨了眨眼,但不知为何眼中越来越热,有什么东西急欲从眼眶脱落。所以,他干脆转过身去,刻意压低了声音,埋怨道“你都知道是萧瑾时的人,应该找他去,祸害我做什么?”
你轻飘飘可以和一个不喜欢的女子定亲,你又来祸害我做什么?
“咳、咳咳——”
宁芳笙只觉得高子寒的声音嗡嗡地,听他突然咳嗽,“你怎么了?”
说着伸手去碰他。
高子寒没躲,只是背微微蜷缩,背影莫名变得脆弱。
“没什么,昨晚喝多了,肚子不舒服。”
正面,高子寒紧紧闭着一双眼,睫毛上渗出一颗颗晶莹的水珠,眉眼痛苦地纠结在一起。他握紧双手,指节处攥得泛青,这样他才能忍住回头的冲动。
宁芳笙不信,直接站起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刺到了高子寒的耳膜。
“你等片刻,我去换身衣服,这身不能穿了。”
“别走…”
说完,怕被追似的直接就没了影。
宁芳笙好像察觉了什么,眼睫微垂,唇轻轻抿着。
青茗叹了一口气,然后带着一点点谴责盯着自家的主子。
不料,正被抓包了。他头还没来得及缩,直接让宁芳笙用扇子敲了一下,“什么眼神?”
“没…就觉得主子有点残忍。”
高世子的落寞连他都看出来了,也就他的主子这么无情了。
宁芳笙正好也不痛快,骂道“嘟囔什么?你倒是好好说给我听听。”
青茗缩着头装鸵鸟。
没多久,高子寒果然重新换了一身雪青的衣裳,脸上挂着笑,什么异常的痕迹都没有。
宁芳笙看着,更加不是滋味。
只是这种无法回应的事,她也不可能给他什么不实际的遐想余地。
“你既然都说清楚了,我也不烦你,回去还有些事,先走了。”
高子寒微顿,明白她的想法,把人喊住,“唉,你这事问得虎头蛇尾的,就这么走了是怎回事。”
他笑得无奈又万分真诚,眼中不见半分异样情愫。
宁芳笙看了一眼,“你没事?”
“我能有什么事?你要是不把话说清楚再走,我才真的是要有事了。”
说着,高子寒把她又拉着坐下。不等她开口,率先问道“那连翘是做了什么?见你这样,应当不曾害你。”
事已至此,宁芳笙也没什么能矫情的,道“她确实不曾害我,只是一直想为我把脉。”
高子寒松了一口气,还好萧瑾时还算个人!
“那她不害你,为你诊脉治病有什么不好的。你看看你,不知道什么脸色白的能跟纸融为一体了。”
“我答应萧瑾时帮他塞人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宁芳笙眸子眯起,“他还跟你说了什么?”
高子寒不解,“还能说什么?”
跟情敌有什么好说的。哦,不对,还可以聊聊报酬什么的,毕竟萧瑾时真是比宁芳笙还大方的财主。
宁芳笙见他不知道,便不追问。只是有句话却不得不说,“你跟他走得很近?他知道了某些不能知道的事,我不打算让他活。”
宁芳笙有很多不能让人知道的事,所以高子寒也没细想,只是站在宁芳笙的角度一想,摇头道“你应该知道,他的命不是那么好拿的。”
“要我看,他藏得比你还深,你非要和他硬拼的话,你也不见得能讨得了好。而且——”
高子寒停顿住,饶有深意道,“我不觉得他会害你。”
所以,你不一定非要他的命。
然而,宁芳笙冷漠摇头,“他必须死。”
如此坚决,毫不退步,甚至有些蛮不讲理。
高子寒无奈一笑,对此宁芳笙的态度不置可否。尽管好奇萧瑾时知道了什么,但宁芳笙不说他也不问。
两个人一时都没有再说话,静默流淌。
过了一会儿,高子寒的眉纠结在一起,“你一定要
杀他?”
宁芳笙以为高子寒还想劝什么或问什么,点头不说话。
却不想,高子寒开口帮她出起了主意。
“从你们两个的情况来看,你若想以最小的代价杀他,只有一个办法。”
宁芳笙有些意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