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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 最是无心撩人
    最是无心撩人



    青萍回府了,在一个晚霞满天的日暮。她怎么离的府,便是怎么回的府,一根头发丝也不曾少。



    青茗觉得高兴,但又不放心。



    在不知道第多少次揉上青萍的头时,青萍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发髻,终于发火了。



    她嘴角冷冷一扯,“你敢再动一下试试?”



    “噢…”



    青茗讪讪地缩回了手,同时还一定要再问一句,“你真的没事吧?那萧世子没对你做什么?”



    “听你这话,你倒想着我被怎么了?嗯?”



    青茗看着自家妹妹瞪圆的眼,把原来的话咽回去,打哈哈,“哪有,怎么可能哈哈哈?”



    “哼!”



    青萍剜了他一眼,便抬脚往后院走了。



    宁芳笙此刻还不在府里,她径直往里面走。



    青茗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却不知道,他妹妹直接奔向了新来的墨莲的房间。



    宁芳笙有意忽略这个人,下人们自然也不跟她亲近,墨莲在宁王府就如一个隐形人。



    “叩叩叩!”



    墨莲没想到有人来找自己,有些警惕地打开了房门。



    见是出府的青萍,有些没反应过来。



    她第一个冒出的想法就是,既然这个女人回来了,她是不是也可以回定国公府了?



    已经有许多日,她都没见过世子了。



    青萍看穿了她想回去的想法,嘴角扯了扯。



    “萧世子让我带个东西给你,他说,你将他交代的事情做好了自然就可以回去了。”



    也没多余的话,青萍直接就从袖中掏出一张字条交到墨莲手里。



    “你看了,自然就知道该做什么。”



    墨莲捏紧纸张,好像明白了萧瑾时带青萍回府的用意。



    她眉梢轻扬,透出一些轻鄙,“你这样就被策反了?”



    话外之意,宁芳笙手底下的人不怎么样,她御下无方。



    青萍抬眸看了墨莲一眼,“管好你该管的就够了。”



    这样冷刺的态度,在青萍身上实属少见,但她下意识就不喜欢这个女子。



    眼神漂浮不定,总是藏着什么深沉心思的样子。



    她转身走了。



    倒不是不怕宁芳笙知道,而正因为知道宁芳笙对府里发生的所有事都了若指掌,自己若遮遮掩掩反而容易被发现,还不如坦坦荡荡的。



    待她走了,墨莲关了门,坐下把字条平平整整摊开。



    是萧瑾时的字迹,抄写的一张药方。



    她看了半晌,闭上眼许久无言。



    这是宁芳笙用来绝经的药方,而萧瑾时,就是想让自己对此开一张对症下药的方子,好挽回宁芳笙病入肺腑的身子。



    她此刻倒希望自己不知道宁芳笙是个女子,宁愿宁



    芳篱死在十一年前,而萧瑾时心里永远记着这个人。



    “你要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我不想跟你重复没有意义的事。但凡这一次出了什么意外,墨莲——”



    她被再次送来那天的前夜,萧瑾时端坐在床边,手上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颗棋子。那手骨节分明,修长如玉,却冷硬得与其锋利眉眼如出一辙。



    他侧过头,眼里闪烁着阴诡的凶光。



    “你知道我这双手都做过什么,你应当不想自己也成为其中一个阴魂。”



    呼——



    脑中突然闪现的场景打断了她所有的想法。



    一个深呼吸之后,墨莲把药方收好,夹放在胸前内侧。



    此时,宁芳笙正着一身青灰色的便衣,在夏瑞景宫外的别苑里。



    别苑是原先的长公主府改建的。长公主也是受尽宠爱,公主府里亭台楼阁,处处端庄精致。后长公主随驸马迁居江南,公主府由此搁置,宣帝便将其修整后赐给了夏瑞景。



    别苑里没有女人,侍女也不多,故而宁芳笙来得十分随意。



    夏瑞景叫人在花园湖心亭摆了酒食,两人便对坐着,说话间隙看看莲花廊桥,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亭中,便是吹过的风都带着水汽和些许花香。



    夏瑞景听了宁芳笙的话,稍停顿住,问道“为什么不能娶孙玉雪?”



    先前宁芳笙没跟他说过这个,此刻提起来便有些怪异。



    尤其他外祖家势不算大,宣帝对父母双亡的他又向来宽容些,娶个大将军家的女儿没有坏处,甚至裨益甚大。



    宁芳笙抬头看了他一眼,于是换了个说辞,“我不想。”



    “…什么?”



    夏瑞景惊讶得愣住。



    他以为是什么严肃的理由,结果…这理由是不是太随便了些?



    宁芳笙一脸坦然的表情,让她说的话都变得理所应



    当。



    “我觉得她不适合你,所以不想你娶她。”



    她把和孙玉雪的牵连隐去,因为知道若是实话说,夏瑞景必定纠结于她跟孙府的关系,到时还要费力解释许多。



    这理由,你不觉得可笑?



    夏瑞景抬头想质问,却见宁芳笙头微偏,一双清凌凌的眼毫不掩饰得凝视他,眼神无辜又理直气壮。



    就好像在说从前你都听我的,这次你也会听我的。



    莲池周围竖了许多立灯,照得池水波光粼粼,犹如倒置的星空。而宁芳笙,则如这众星拱捧的明月,皎皎潋滟。



    “你…”



    质问的话就这么问不出口了。



    “我怎么?”



    宁芳笙挑了挑眉,没觉得自己的态度跟之前有什么差别。



    倒是夏瑞景,一直盯着自己看,她以为身后有什么



    东西,转过头看了两眼。



    明明什么也没有。



    夏瑞景很快恢复正常,他执起酒杯,借低头的空档压下眼中的恍惚。



    “还有呢?没有别的要求了?”



    口吻里无意流露出些退让包容。



    他说要求,宁芳笙下意识蹙眉,但又挑不出错。索性略过,细想了想,还有一件事。



    “你在宫中有眼线的是不是?”



    “自然。”



    宁芳笙点点头,“那还劳烦你帮我留意容嫔,她若是要寻陛下,还望你告知我一声。”



    夏瑞景不认为她会跟一个宫嫔过不去,那么能过不去的…只有沈执了。



    “沈执?”他问。



    宁芳笙点头,寻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道“荣王日前炙手可热,沈执乃其左膀右臂之一,倘能将此人除去,对你我百利而无一害。”



    “既如此,我叫人留意着。”



    “好。”



    月上柳梢,两人事情都谈过,夏瑞景便要送宁芳笙出府。



    他亲自拿着灯笼在前,宁芳笙在他右手后侧,一步一步走在高墙边。



    恍惚间,仿佛天地只此两人。



    夏瑞景眼睫垂下,握紧了手里的灯杆。



    到了后门,夏瑞景脚下停住,也不开口。



    宁芳笙不知他在想什么,只是随口调侃一句,“殿下如今甚好,都会替人打灯笼,想来以后的正妃有福了。”



    “不会,本殿也不是随便就会给人提灯。”



    他突然开口,面庞在灯前照得添了几分旖色。



    这下倒是宁芳笙尴尬住,“哈…是我说错了。”



    “那我先告辞了。”



    朝他一拜,宁芳笙便闪进了一个小巷子,再后来便缩成房梁上跳跃的小影子。



    直到彻底看不见了,夏瑞景才转身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