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的她粉粉嫩嫩,头上扎着两个小髻,穿着大红色的小花袄,大冬天的,直接就跪在雪地里玩儿,那时,她还经常来给他垂肩,嘘寒问暖。
后来,长大了,泡茶什么的也是她做,手艺极好,从不假手于人,仿佛他和她之间,就是真父女,做父亲的,也希望女儿能找到幸福,可……那个男人不喜,到最后得来的只能是孽缘。
也就是这件事,慢慢地,他们之间越来越疏离,偶尔的见面也只是在召集全院弟子说事情的时候,其他的时候,根本就碰不着面。
“柔儿小时候很好,那时母亲去世,我常常晚上梦魇,姨娘就带着柔儿一起来我房中陪我,她在最里面,姨娘在最外面,我在中间,丝毫不觉得害怕。”
师徒二人都回想到了以前的事情,脸上的温馨随着时间慢慢地褪去,只有满满的失落,物是人非,世事变迁,过去的,怕是难再回来。
“居何,你这个真好用。”
扶桑笑着和旁边人说话,却发现男子正低头刻苦地磨着手上的器物,根本没反应。
这药丸闭塞五官,好是好,就是……不能聊天,因为跟别人聊天他也听不见,别人也听不见,算了,他还是好好儿干活吧。
扶桑使劲儿地磨着手上的器物,顺着那条金线,磨啊磨,磨了半天也只能磨出来一小点儿,炼器大师果然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
众人埋头苦干,滋啦滋啦的声音汇成一片,不停地从房间里传出来,刚打算进屋的乌里夫立马缩回了想要推开门的手,这门,可不能开。
光是站在门口,听着这声音都觉得难受,更别提跟他们同处一室了。
一整天,乌里夫都窝在了第一分院,吃着小仆送来的午饭,乌里夫觉得有些索然无味,桌上的菜得有四五种,怎么每个吃起来都索然无味的,还是居何做的好。
不过,乌里夫想到一月之后,居何他们就要走了,心里有点不舍,不舍的肯定是做的饭,人走不走的,无所谓。
以至于居何在临走前,除了要教乌里夫炼药,又多了一项工作,就是教厨房里的师傅做饭。
这样的话,等居何走了,乌里夫还是能吃上更好的饭,而且,炼器学院的伙食又能改进不少,虽然原来也不差,只是高手又遇高手,只能屈服。
“居何,居何,能听见我说话吗?”
维芜张了张口,一整天都泡在房间里磨线,头昏脑胀的,简直就是一个没有灵魂的皮囊在做东西一样。
看在倒茶的人没反应,维芜叹了口气,药效什么时候能过去啊!
“喝茶吧,别叹气了,能听见。”
“那你刚刚怎么不回我!”维芜气得转过脸去,不喝男人递过来的清茶。
“小葵,你转过来,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嗯?唔唔……”
清茶入口,维芜只能顺势下咽,两舌交叠,将清茶挤得只能往喉咙深处逃去……
“好了,快睡吧,明天又得磨一天,明天把这个戴上。”
“这是什么?”
“冰丝玉手,经常拿挫刀手会疼的,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听了居何的话,维芜揉搓着手上薄如蝉翼的手套,心中暖暖的,像是燃了一片的炉火。
旁边屋子里,一男一女早已呼呼大睡,磨了一天,都要累死了,哪里还有闲工夫打情骂俏,虽然他们也是没有这个机会。
“咳咳,别偷懒,继续磨,直到能在一个时辰内磨出来,才能算是结束。”
第二天一清早,乌里夫说完后就逃了。
几人没精打采地继续重复一样的动作,谁都不敢出差错,毕竟这东西,可真是够锻炼人的心智的,培养人的定力!
第一分院里,乌里夫躺在老头椅儿上,昨晚,他就提前把老头椅儿放在了储物空间里,还是他的老头椅儿舒服,光是坐着,腰也痛。
“陛下,皇后娘娘来信说跟二皇子他们比试完就回宫。”
“真的?”
白瘦瘦拍案而起,她,真要回来了。
“陛下,是真的,这是娘娘的亲笔信。”太监将信摊开放在龙案上。
白瘦瘦站起身,仔仔细细端详着王婉儿写的每一笔每一画,成亲三年,这还是她第一次给他写信,也是第一次愿意自己主动回来。
不经意地,白瘦瘦眼里已经有了热泪,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她心里肯定是有他的。
似是想到了什么,白瘦瘦飞快地写好了一封信,后来觉得一封不够,又写了第二封。
“去,送到皇后娘娘手里。”
“是。”
房间里,王柔儿打开太监送给王婉儿的信,上面都是一些思念之语,满腔的爱意恨不得都写在上面,只是最后一句,并不是:思你,柔儿。
王柔儿的面目有些狰狞,房间里阴风阵阵,半幅面孔宛如黑色骷髅,再定睛一瞧,仿佛刚刚是花了眼。
然而,王柔儿还是没想到,居然还有第二封信。
王婉儿收到信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明亮的烛火下,男子深情的思念跃然于纸上,前面一两句都已让王婉儿红了眼,原来不仅是她思念他,他亦是。
然而,话说到情深时,男子问她有没有收到第一封信,王婉儿愣住了,第一封?
后来,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自己为何没收到第一封信,恐怕是有人截了。
黑暗的房间里,烛火已灭,纸灰落在桌上,慢慢地散发焦糊的气味。
王婉儿看完信后,并没有像王柔儿一样将信烧毁,反而提笔回了另一封。
“陛下,陛下,皇后娘娘回信了!”
“什么?快拿过来。”
白瘦瘦立马宣布退朝,回了御书房后像打开珍宝一样打开王婉儿回的信。
女子的字并不秀美,相反,透着一股子英气,有的地方还透着墨珠。
白瘦瘦却不在意,只是有些心疼她又在炼器,同时,心里还想着他的皇后有没有受伤之类的。
“半月之后,去炼器学院观赛,接国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