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五,并州都督屠匈奴兰野部,血染汾水河谷,只贾逵在永安下游打捞的尸体便有九百余具。
三日后,赵云、华雄领军入永安城,潼关营合兵河东边界。
时见府堂中。
“明公,汾水河谷一役我军伤亡九百余卒,共斩胡骑六千……”徐晃将各家明细一一禀报。
“除了这三千多匹战马,其余的全数交给贾逵。本将动兵的消息想必呼厨泉已知,你们认为他敢与本将重军对垒吗?”陈道这次打了个出其不意,撅折了呼厨泉一指,双方态度瞬变险恶。
“明公,末将以为呼厨泉必定会恼羞成怒,不过他既在河谷吃了败仗,想必不会二出汾水,末将谏请明公移兵蒲子城。”
呼厨泉汾水奇袭之策已破,且汾水上游在上党郡内,归属高干所辖,此次高干必有所警觉,不会再放呼厨泉过境,故而徐晃认为呼厨泉二进河东,定走蒲子城。
“尔等以为如何?”陈道未应徐晃,再问其他人。
“东中郎将言之有理。”众将齐答。
陈道微微点头:“由此可见,袁绍对并州的辖控是何其薄弱,不过本都督不打算驻兵蒲子城,就在永安一地按兵不动。”
“敢问明公何意?”赵云皱眉一问。
“等!等匈奴分兵。不过在此之前,我等还需添一把火。子健!”
“末将在。”
“去帮本都督办一件趣事。”……
话回冯翊郡。
九月初一,李儒出长安,走冯翊衙县。时衙县已集结北中郎将营与司隶营,合计两万八千余卒。
初七,衙县府堂。
“儒拜见将军。”
长安朝廷这些年笼络了不少内政人才,但兵略上仍是三把刀,李儒便是这诛心之刃。
“李尚书无需多礼,都督既拜尚书为军师,那尚书之策本将会慎重思虑。”张合示意李儒落座,继道:“本将得都督之令,伐取上郡诸城。不知李尚书有何良策?”
“上郡今辖十县,以肤施城为治所,最稳妥的方法是出漆垣,入雕阴,横推定阳,北上高奴,直破肤施。”李儒谏言了最常规的策略。
张合目生不屑,这种逐城推进方法还需谏言吗:“李尚书,去岁本将平羌乱,直破定阳城,尽杀定阳周遭匈奴部落,不如我等先入此城,也可与河东北屈城呼应。”
“策可行,漆垣、雕阴二县并无匈奴大部落,只需派一队人马取之。”李儒并未反驳,但还是建议张合解除后顾之忧。
张合环视了一眼帐中诸将,目光定在大腹便便的国丈董承身上:“董子奉何在?”
董承闻言,快步出列,单膝跪地:“末将在!”
当初北中郎将营调入冯翊郡,董承的六千人马也编入其列,这六千人马的战力可称奇葩,据悉至少混杂:董府外逃的飞熊军、郿坞遣散的凉骑、未央宫的虎贲仪仗队、从司马防处抽调的陵园守卫、原长安城北都尉的巡街卒、洛阳迁民初期的乡勇等数十处残兵,甚至还有几十位买来的家仆以及京畿地区无户籍的猎人山民。
“本将命你入漆垣、雕阴二县,逐灭匈奴部落,夺取此间城池。”张合从一开始就反对董承部并入北中郎将营,他认为这支人马会拉低整个军队的战力,这次正好分兵行事。
“是,将军。”董承闻言大喜,心道建功立业的机会来了,这不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在宫中的女儿能够显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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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国丈营,中军帐。
四、五侍女在帐中走动,清理昨日晚间宴饮的残羹剩饭,两位亲随正在为董承披甲,腰间布条勒得紧束,董承时不时的大喘气催促:“快,本将今日要沙场点兵。”
“是,主公。”亲兵使尽了全身力气为董承束甲。
“嘶!轻点。”
“崩!”
只听一声巨响,串连甲胄的绳套断裂,鱼鳞铁甲片落了一地。
“罢了罢了,绑上就行。”
董承穿着遮盖胸膛的半块甲胄大步出帐。
继,董承登高台,台下兵甲三五围群,穿着各异,议论之声久久不绝。
“且都静一静,通鼓!”
一阵鼓响,下方兵甲这才歪斜排列站定。
“尔等建功的机会来了,今日随本将入漆垣逐杀匈奴。铁勃儿、王闯、丁响、关枣四校尉何在?”董承一脸威仪的喝道。
“末将在。”
董承本为虎贲中郎将,秩比两千石,仅职衔类比,与张合属同级官员,甚至比张合略显尊贵,故而他营中的将领普遍官衔要高人一等,像铁勃儿的一类的校尉比张绣职位更高,与节制司隶营的马超领一样的朝俸。
“你四人率领本部先锋三千卒,直走并州地界,遇到匈奴部落一概不许放过。”
“是,将军。”……
九月中旬,漆垣县境内山丘地并行三千步骑,为首四将各有来历。
铁勃儿,原飞熊军司马,手下有三百余旧部,以及部分洛阳乡勇。
王闯,长陵猎户,辖制陵园卫,巡街卒。
丁响,董府家奴,统领郿坞凉骑一部。
关枣,原虎贲郎,率皇宫仪仗队。
“王兄长,我找到了这个。”一位穿着兽皮的猎户性质高昂的跑向前列,手中拿着半块牛粪以及几粒羊屎蛋。
“从何处寻?”王闯伸手一抓,判定粪便新鲜程度,继而双目一亮。
“北边林子,依山溪走势,对坡下方应该有水源草地。”猎户凭借经验判断道。
王闯点点头,对其余三人说道:“诸位将军,我家这位兄弟常猎山丘地,他所说的方位应该不会出错。”
“我等相信王校尉,愿随王校尉同去。”丁响是家奴出身,察言观色的本事无人能及,常年游走于三人之间,混得一个好名声,三人都给他一分薄面。
“既如此,同去吧!”铁勃儿开口,王闯三人面色舒缓了不少,此间主力便是他的飞熊军。
“全军列阵,同步进发。”
关枣一部皆披银盔亮甲,盔上别双羽,平素最注重仪容,且多看不起同列之人,保持着禁卫的高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