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月微笑着摆手,扬声道,“不用客气,我们什么都不缺,大家都回家去吧,天色要黑了。”
百姓们依旧不肯动,就这么站着,目光出神似的注视拂乙的方向。
无数双眼睛清澈又朦胧,油然而发的传递浓浓的感激。
“神医,我们大伙还不知道您的名字…”
“是啊,神医,您救了我们,我们却不知道您的名字。”
“神医,可不可以留下你的名字…我们回头给你修座庙宇朝拜,可好?”
春月举了一下手,喊道,“拂…”乙
春月还没说完。
拂乙正在整理昨夜编纂的书籍,闪过一抹一瞬而逝的玩味,抬手拍下春月的手臂,打断她的话,“楼决,当今闫王殿下,你们拜他,是闫王殿下让我们来救治大家的。”
边说边指向不远处挨在门边上的玄袍男子。
春月点头,“对!”
楼决按着眉心,坏坏的笑,真是混蛋得紧,拿他来挡。
百姓们一听是闫王殿下,扑通朝楼决的方向跪了下来。
原那位浑身都散发尊贵气息的男子就是当今闫王殿下,难怪一身气度都不凡,处处让人为之所摄。
“参见闫王殿下,闫王殿下千岁千千岁。”
竟还亲自来琅城赈灾他们,真是一位体恤民情关爱百姓的好王爷。
楼决不经意地扫射向一众百姓,眼里的寒光好似刀子一般凌厉,令人不敢正视,轻斥,“起来。”
百姓们听到那两个威严无比的字,心都一颤,赶紧起来。
拂乙见目的达成,坦荡荡的走出院门,斜了一眼边上的玄袍男子,轻飘飘的语气,“这庙啊,刻上闫王殿下的大名,你们供奉他…可辟邪。”
楼决慵懒一笑,一双深邃的凛眸追随那位玩弄他的女子,“应是刻上拂乙二字…保多子多福。”
九部的人一愣:“…”跟拂乙有什么关系!
他们的王爷怎么了?
拂乙走了,楼决挨身跟上去,院中所有人也跟了出去。
城门处。
成三已经备好马匹,九部要去溯国,拂乙也要去溯国。
禁军、庆门、太医院一路,明日才出发回京。
百姓们围成一排排。
拂乙将手中的两本书籍塞到太医院院长手里,是她自己编纂的。
太医院院长一怔,疑问,“给…给老夫的?”
拂乙一语不发,转身翻上马。
一脸的你爱要不要。
春月走到拂乙的马前,小心翼翼的问,“主子,今夜就赶路吗?”
拂乙轻轻一点头,“明日一早,你们跟禁军回京。”
“好,主子你一路小心…”春月委屈巴巴的点头,主子去做事,她们又不能跟去。
小菊诺诺的从人群中钻出来,抱着一个小包袱,“表小姐,奴婢可不可以跟着你…”
没等拂乙拒绝。
楼决翻上马,吩咐一旁的成一,磁性的嗓音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霸道,“成一,带上她。”
该有个小丫头好好照顾她。
成一:“诺。”
小菊就这么被带上了。
拂乙拽下袖口的珍珠扣,冷不防丁朝某只马腿弹过去。
随之,嘶呜的马鸣声划过长空,双蹄朝天。
“王爷!”成三吓得跃起拉下楼决的马绳。
楼决不慌不忙的,侧着眉眼,上下打量拂乙的马,微微上扬的眼角越发的明朗,霸占之意表露无疑。
大可继续,正合他意。
他的马要是伤了,他还真不介意与她共用一匹。
拂乙浑然不知某男子的意图,僵着马绳正当要走。
城内的百姓连同禁军与太医院的人,齐齐双膝跪地颔首,恭恭敬敬拱礼,满带崇拜与追随,“神医,请受我们一拜。”
那位艳绝天下的白衣女子,仿佛都成了他们生命中的光。
阵阵马蹄声远走,许久许久,城门的百姓们才起身,城门外早已见不到一个人影。
-
行了几十里路。
岔路口,一边是朝溯国蔺门关的方向,而另一边是巳门关。
拂乙僵停了马,朝小菊幽幽开口,“过来。”
楼决翻下马,牵着马绳悠哉悠哉的走过去。
拂乙顿了一瞬,挺烦躁的按上眉心,“我没叫你。”
成三指向另一条道,提醒道,“王爷,巳门关,走的是这边。”
楼决走到拂乙身前,懒洋洋的,“谁跟你们说本王要去巳门关。”
他可没说过。
九部的人:“??”
不管霍奎了?不管在巳门关的一众士兵了?
真的,他们的王爷自从遇到院首,简直没原则没底线。
没脸没皮,院首都没喊他,他也贴着脸上去。
他们的王爷以前不是这样的,妥妥的不近女色。
拂乙缓缓的眯起美眸,“王爷这是要籁上我。”
“本王担心你被骗,得跟着。”楼决正儿八经的回道,人也继续往前走,不温不火的。
拂乙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胡扯。”
楼决嘴角微微翘起,不回话。
反正跟定了,这路又不是只能她拂乙一人走。
成一劝解道,“院首,天都黑了,两个姑娘家家的赶夜路不好。”
虽然院首身手挺厉害的,他家王爷追妻他得推一把。
拂乙策马向前,头也不回,“谁说我们是两个人,你瞎啊。”
冥教的人一直暗中跟着她。
夜路,她走多了去,往常只有她吓死别人的份,谁敢动她。
成一左右看看,除了黑乎乎的天,难道有一群鬼跟着吗?
楼决、成一跟上拂乙,成三携九部一众朝巳门关的方向。
一伙人就这么分道扬镳。
天蒙蒙亮。
半路,一名马夫牵着马车停靠在官道旁,像是等什么人。
楼决跃起,双足点过马头,轻盈搂过前边马上的白衣女子,打横抱起。
轻松落地,踏步朝马车走去。
拂乙稍稍僵了一下,想挣脱,“我会走。”
楼决搂着更紧,薄薄的唇轻启,“本王抱你上马车。”
拂乙打量一番那辆简朴又不失雅致的马车,“马车是你的啊?”
楼决轻轻一点头,“嗯,安排人送过来得。”边说边将她抱进马车。
塞好。
就快临近溯国,会有雪,纵使她爱策马,他也不能任着。
小菊也上了来,她不会骑马,跟那个成一护卫一起都快疯掉了。
小菊搓了搓小手哈气,“表小姐,这里面好暖啊。”
这辆外形看起来简朴的马车,里头奢华舒适得紧,还有一方炭炉,暖烘烘。
小菊小心翼翼的抚了抚两张崭新的白狸毛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