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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0) 控诉
    在此次战役中,帝国王国联军大举进攻,以伤亡过万的代价击溃敌人主力,将战线往前推进了五千公尺。



    战役结束20小时后,巫毒教护教军已经在各条战线全线溃退,联军的高级军官都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



    与伟大的胜利相比,一支民兵连队的悲惨遭遇似乎算不得什么,当然,亲历其过程的幸存者不这样想。



    帝**队,王**队,所有部队都在前进,精神抖擞,高唱凯歌,唯独一支衣衫褴褛的小队伍在泥泞的道路上逆向而行,每个人都是心情低落。



    他们是151民兵连队最后的幸存者,此次战役中,该连队的人数从一百多人骤减到18人,无论以任何国家的标准而言,这支部队都是成建制的被歼灭了。



    领头的是穆勒下士,此行他带着凯特上尉的临终嘱托,去找人讨个说法。



    天气渐冷,泥泞的道路很快被冻住,变得不那么难走了,路途中18名幸存者各奔东西,只剩穆勒下士自己和他的三名死党陪同。



    四人来到一处村庄,这里是索兰王国东部的索尔克米亚村,以种植土豆、芜菁和酿造梅子酒而闻名,战争来临之前,村民早已经卷铺盖逃走了,现在这座村庄里驻扎的全是王**人。



    各部队都在抢好房子,本着先到先得的原则,索兰王国陆军82营占据了村庄中几栋最好的住宅,面积大,有院子,甚至还有配套的桑拿浴池,



    战役发起前一天,他们就已经驻扎在这里了。



    82营在此次战役担任预备队,直到战役结束都未曾挪动过位置,现在其他部队前进了,他们也没有挪窝的意思。



    这是一支混编兵种的营级部队,下辖两个线列步兵连队,一个轻步兵连,一个猎骑兵连,两个骠骑兵连,人数约有600人。



    王**中传言,陆军82营是纨绔子弟混取资历的好地方,尉级以上的军官几乎都是贵族后裔或富商子弟,当兵的也都是些少爷兵。



    营房里开小差的现象屡禁不止,指挥部的风气更是糟糕,军官们都是托关系进来的,有些人甚至都没通过体能测试和笔试,



    营长格兰德尔·奥萨斯特男爵就是其中最懒散的一位,



    这位年轻的男爵出身于索兰大贵族奥萨斯特家族,父母为他规划好了仕途道路,只等在战场上镀了金,混到了资历,就能回大城市当官去了。



    这天,战役大获全胜的消息传遍整个联军,不过这个好消息对于82营的高层而言并没什么惊喜,毕竟他们压根就没想加入战斗,每天的日子本来就都是纵酒作乐。



    当穆勒一行四人来到82营指挥所的时候,岗亭里执勤的卫兵拦住他们:



    “停下,干什么的?”



    穆勒向对方展示自己的证件:



    “我们是民兵连队的,来找你们营长谈个事。”



    卫兵拿起证件看了一眼;



    “穆勒·阿伦戴尔·迪特里希下士……民兵151连队,



    哎呦,你们是从前线下来的吧,很不巧,咱们82营的营长格兰德尔男爵大人拒绝面见访客,有什么事只能捎口信进去,当然也有例外,除非是总部的高级军官来访,你们还是请回吧。”



    “为什么不让进?我们有急事!”



    卫兵左右张望一番,看到四下无人,对着穆勒耳畔小声说道:



    “小子,不懂了吧,这82营就是大贵族家的少爷们镀金的乐园,咱的营长,格兰德尔男爵大人赌钱输了一整个通宵,这会儿他心情正不好呢,看到谁都大发脾气,



    有个笨手笨脚的女佣摔碎了男爵的杯子,被扇了个大巴掌臭骂一顿哭着出来,你这会儿去找他,不是往枪口上撞嘛!”



    “这家伙不打算让咱们进去,我去揍趴他……”一只耳小声说着,便要动手,被穆勒及时拦住了;



    “没必要多生是非,我撒个谎就圆过去了。”



    穆勒把手伸进兜里,拿出个空信封朝着卫兵晃了晃,煞有其事地说道:



    “看到这信封上的国徽和印章了?这里面装着总参谋部下达的紧急命令,安迪·怀特菲尔德元帅吩咐我必须将这信亲手送到你们营长手里,不得有误。”



    “哦,这样啊,安迪元帅的信……那家伙是个刚正不阿的人,肯定是处分吧!看来屋里的某个小少爷要倒大霉喽!。”



    卫兵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他从兜里掏出钥匙,打开院子的铁栅栏门:



    “进去吧,小心点儿,别被酒瓶子绊倒了。”



    四个人顺利走进院子,没再收到阻拦,小野猫问道:



    “别被瓶子绊到?他这话什么意思?”



    “不知道。”



    进了营指挥部楼房之后,四个人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地上到处都是绿色或红色的空酒瓶,有些还被摔碎了,一名军官正扶着墙角呕吐,熏得道格捂住鼻子:



    “天呐……这哪是指挥部,闻起来像个猪圈!”



    四个人小心翼翼地绕开满地的瓶子、玻璃碴、呕吐物以及翻倒的桌椅,终于找到了楼梯,朝着大宅二楼走去,



    二楼走廊里躺着好几个醉酒的军官,这些人不断地打着嗝儿,嘴里还嘟囔着梦话。



    过了拐角,来到另一个走廊,看到一大群仆从们正在做卫生,



    一位胖大婶一边念叨着粗鲁的词汇,一边用扫帚清扫呕吐物和垃圾,她注意到来者是个陌生人,便问道:



    “哎?不是自己人,你们四个干嘛来了?怎么把狗还牵上来了,清理碎玻璃碴子已经够麻烦了!我可不想再去清扫狗屎!”



    “来给营长送信的,是要紧事。”穆勒说道。



    “哦,稍等。”



    胖大婶推开一扇门,朝里面喊一声。



    “有人来找男爵大人,有急事儿!说是来送信!”



    “史黛芬妮大婶,让他们进来吧!”



    四人推开门走进去,发现屋子很大,窗帘都拉着,烛台上的蜡烛全都亮着,地上铺着奢华的长绒地毯,墙上挂着油画,装饰架上摆着雕塑和盆栽,根本见不到地图或者沙盘模型,也没人在研究战局。



    与其说这里是一个陆军的营级指挥部,倒不如说是个奢华低俗的沙龙会所。



    一群高级军官正围着赌桌抽烟喝酒打牌,他们大敞着怀,风纪扣全都解开了,露出项链吊坠和毛茸茸的胸膛,有几人腿上坐着身材婀娜的舞女。



    桌面上堆满了酒瓶子,烟灰缸里全是烟头,当中是一摞摞的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