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梦淡淡问去:“你与褚谢还有冷擎智之间的关系”。
聂易卿明显的叹了口气说:“你们猜的如何,我与他们俩之间就如何”。
他眸子里比刚才有了些许的光芒,或许是说到了让他感兴趣和亢奋的事情。
时梦能猜到聂易卿的问题,既然他可以让聂易桓躺在病床上,那他也一定有问题。
只是她要让聂易卿自己说出来。
她的另一只手在西服外套的兜内,那兜里有她早就调好的录音状态,包括冷权瑾给她安装的窃听器。
虽然她之前是讨厌冷权瑾,也讨厌冷权瑾对她的看管,还有人生自由限制,但照如今的情况来看,她的确也需要冷权瑾这样。
她与他之间都是相互,冷权瑾需要时梦的爱,需要她的温暖呵护。
而她就需要冷权瑾的这层关系,在他身边,自己做任何事,或者去到任何地方都不会有阻拦。
时梦眸子微抬,看向聂易卿的眼睛,她淡淡问:“先不说你和冷擎智的关系,你与褚谢之间是因为韩苏。你答应过褚谢帮他困住韩苏,而他允诺你的就是聂家地位,只是令你没想到的是褚谢会出卖你去得到韩苏”。
聂易卿表情微变,似乎有些出乎意料:“你…”微顿,他问:“你怎么知道?”
时梦拿过宁张手中的文件,那上面赫然是他与谢肃调查到的其他线索。
她同聂易卿说:“我怎么会不知道,当我得知你加害聂易桓时,就已经想到了,这不难。其实你与褚谢之间无非就是那点破事”。
聂易卿冷静下来,有一种视死如归的感觉。好像他要破罐子破摔,有一种要将所有事情全部抖出来的冲动。
缓了缓,修长的手指按了下太阳穴,随后道:“我是褚谢做了交易,他让我想办法困住韩苏,而我的要求是找到杨言。我想让杨言不再进入到这其中,但最终因为我的私心还有恨意,还是把她拉了进来”。
宁张淡看了眼文件,然后抬起眼,同聂易卿道:“你应该还不知道吧,韩苏已经死了,就死在牢狱里”。
“你说什么?”这时候聂易卿的反应比刚才要大。
反应大的让时梦有所怀疑,他究竟是刚知道,还是故意装不知道?
时梦微皱眉,同他说:“聂先生,韩苏之死你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啊,她在牢狱中都会死?究竟是谁…”,聂易卿略带恐慌,蹲在地上:“究竟是谁害的她?下一个人…下一个人会不会就轮到我了?”
四个人谁都不搭理他,静静看着他在地上这样嚎哭起来。
外面的工作人员听到突然的响声,便往屋内瞧,可那小块的玻璃早已经被宁张封的严严实实,门从里面被反锁上,工作人员无奈,知道里面有他们在,便也没再多说。
时梦淡淡问去:“聂先生,我劝你好好想想,自己当真没有做过害韩苏的事情?哪怕你是简单的帮凶”。
冷权瑾不语,朝时梦看过去,看到她眸中透着寒光。
他很少看到她这样的表情,非常冷淡,没有感情,公事公办的态度让人浑身打颤。
还有她那眸子里与几年前几乎相近的感觉,冷权瑾在这一刻看待了,这才是时梦,这才是时梦原本的样子,嚣张却不跋扈,冷静而让人胆颤。
那时家大小姐的容姿仿佛突然重现。
冷权瑾一直盯着她看,时梦也似乎是感受到了目光,便朝冷权瑾看去,那瞬间,她将眸光降低,多了许多柔情。
但冷权瑾肯定,他一定看不错刚才她的眼神。
原来她不是没有骨气,也不是卑微,而是她把所有的温柔全部给了冷权瑾。
她对他恨不起来,更不会狠。
原来一直错了的人也不是她,而是他自己。
究竟还有多少弥补,他才会弥补够她,仔细想想,好像确实如她所说的那样,可能这一辈子都弥补不完她。
聂易卿静了静神,道:“韩苏啊,她当然不是自杀,是他杀。”
“是褚谢吧?”
聂易卿“呵呵”一笑:“不愧是执行长夫人,头脑清醒,思维清晰。我想,或许早几年让我遇到你,我可能爱上的就不是杨言了”。
他又把目光瞥向冷权瑾,道:“冷权瑾,你猜那时候你与我相比,你夫人会选择爱上我,还是你?”
冷权瑾不生气,语气极淡的同他说:“我比你优秀,足够让她倾倒两次”。
说着,他的手还不忘搂住时梦的腰身宣誓主权。
虽然有黑色大衣遮盖,但时梦她可以感受到来自那只手的力气。
她更知道冷权瑾在生气,或者又可以说是吃醋。
言归正传,谢肃轻咳,打破了两人无形中的较量。
聂易卿道:“夫人猜的确实没错,杀韩苏的人的确是褚谢,那天褚谢找到我,同我说了很多,他想从我这里套取你们的秘密,可他不知道的是,我除了我那弟弟聂易桓以外,对其他人的事一概没有兴趣,他见问不出话来,就有了脾气。”
他微顿,想了一下,从地上站起来说:“最后他说他要杀掉韩苏,韩苏手里掌握着他的很多事情,你们应该拿到过一张磁卡吧?”
聂易卿把目光看向谢肃,那张磁卡就在谢肃的反侦查内,他当然知道。
不过聂易卿也不傻,看谢肃与宁张不说话的态度,自然知道怎么回事,他继续道:“那张磁卡里没有内容,而真正的磁卡在我这儿,谢肃你把我那拐杖手柄卸下来,在里面扣着的就是真正的磁卡”。
韩苏知道她活不久了,所以密谋了一件事,就是调换证据,让褚谢拿不到。
她在牢狱内没有任何人会帮她,而韩苏恰巧又与聂易桓相识,她在外面就做好了两手准备。
目的就是为了打击褚谢。
她恨褚谢,恨到想让他死不够,还要让他的恶行全部暴露出来。
她想让所有的人都看看他恶心的嘴脸,儿时的那件事发生以后,她便找到了监控录像,把那段证据保存下来,一直过了很多年。
聂易卿叹口气说:“虽然我们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比起褚谢来说,我们恨的也是他。他与…”
话说到一半,聂易卿把目光转向冷权瑾,道:“他与冷擎智的手段一样,得理不饶人,我母亲当年被冷擎智害死,在医院内我从病房门口亲眼看着他把母亲的氧气罩摘掉。”
冷权瑾眸色微紧,不语。
“所以我也恨你啊冷权瑾,他为了得到我聂家辅助,就做这些事,你知不知道你父亲冷擎智,不仅与我母亲有过结,还与时梦她母亲也发生过,那时候时梦才多大,才几岁,她母亲就被冷擎智强迫!”
冷擎智,冷权瑾的父亲。有权有势,一手撑天,人人怕之。
他与当年的许多人都有着不正当关系,据了解才得知,聂易卿说冷擎智背后有着黑恶势力团队,所以他才敢这样嚣张不怕事。
冷权瑾有些恍恍惚惚,对于他父亲的这些行为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他以为只是简简单单的那几样罪行,却没想到这其中比他想的还要复杂的多。
对于冷擎智,冷权瑾有些头疼,他开始想以后该如何抓捕冷擎智。
“冷权瑾啊冷权瑾,你父亲做的这些事,却偏偏让你承受,你以为席盛席公子他是怎么死的?救你而死?其实是有所有安排的。”
“你说什么?”冷权瑾握紧拳头,而那拳头始终被时梦按住,她怕他冲动。
聂易卿呵斥一笑,他坐到床上:“其实早就有所安排,全部都是冷擎智安排。他就没想让你活,而你身边的人又将你救出水深火热之中”。
“聂先生!”时梦朝他问去:“其实聂易桓变成那样,也不是你所为吧?”
聂易卿手中摩挲着拐杖,那吊坠撞击杖身发出“叮叮”的响声。
他道:“的确”,聂易卿眼神略带讽刺看着冷权瑾道:“你们冷家还真是喜欢嫁祸别人,我也只是打了聂易桓几下而已,根本就没动他,包括杨言,我给她下了药,却没想到被人从中安排,我转头刚走,两人就出了事”。
谢肃这时终于开口,他神色微紧的问聂易卿:“那你为什么承认?当时判你,你直接指证不就好了”。
聂易卿黯淡,他沉下头,手中始终摩挲着那拐杖,喃喃:“你们不懂,我怕,我怕死”。
“我怕死,只有这里面才是安全的,我进来他冷擎智没办法对付我。最后,你们一定会查明真相,还我清白,到时候我再换出去,岂不是更好!”
冷权瑾淡淡道:“我想你可能理解错了,就算你没对聂易桓怎样,可你是同谋,你有嫌疑,所以你依旧会被关在这里三年”。
聂易卿起身,缓慢的走到冷权瑾面前:“冷权瑾,我帮你们,我都告诉你,给我减轻罪行可以吗?我真的不想待在这里”。
“聂家已经被封了”,宁张弱弱说。
聂易卿不理会他,继续同冷权瑾说:“冷权瑾,你不是想知道冷擎智做的事,我告诉你,就是如你想的那样,受贿、杀人、贩毒,还有你母亲的死都与他有关”。
冷权瑾似是要起身打他,却早已经被时梦拉住。
“你在说一遍!”
“我说你真可怜,自己母亲死了,都调查不清楚,还有你妹妹。冷权瑾,你后不后悔当年抓错了人,误了时梦?”
冷权瑾听不懂,他问道:“误了什么?”
时梦一惊,她好像听懂了是什么,如果她猜的没错的话,可能与毒有关。
她猜聂易卿或许是想告诉冷权瑾她身体里毒的事情,如果真的说了,冷权瑾又如何能承受的住。
“阿瑾,我们走吧!”
她起身,拉起冷权瑾的手臂就往房间外走去。
“冷权瑾!难道你不想听吗?有关时梦,有关你夫人的事情!”
但无论走的多快,都耐不住聂易卿喊叫的嘴。
冷权瑾挺住脚步回过头去,时梦便顺着他的力度也停下身子。
“你说!”他冰冷的说话声让时梦不寒而栗的打着哆嗦。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冷权瑾不要听见。
但她的力气又如何能抵得过冷权瑾,心中一横,看着聂易卿想开嘴要说的样子,时梦便踮起脚尖,努力的按住冷权瑾耳朵,不让他听见。
过时片刻,仿佛时间停止一样,冷权瑾看着面前的人,又看了眼聂易卿,心中怒气而出,拉着时梦往外走去。
身后的谢肃与宁张略微交代了下,拿了那张磁卡也追了出去。
冷权瑾手劲儿非常大,时梦完全抵不过他。
出了房间,路过走廊,身后的工作人员说话音都被抛之脑后。
“冷权瑾!”
时梦大胆叫了他一声名字,却没有得到他的回应,被硬生生的拽上了车。
看着他火大的样子,时梦缩了缩身子,刚才锋芒毕露已然全然不见,而此刻的是依旧害怕自己丈夫的时梦。
原来时家大小姐,都是一场梦,那场梦早在几年前就没了。
“冷权瑾!你闹什么?”
她硬着态度同他嚷着。
很快,便迎来冷权瑾犀利的目光。
她没有在副驾驶位上,而是在宽敞的后排座位上,冷权瑾不动声音,他从兜内掏出一把手铐,迅速的铐在时梦手腕上,将她的手锁在了座位底下的卡槽上。
随后,冷权瑾下车与谢肃还有宁张说了几句话,便又坐上车,他打了火,调高温度。
时梦这才知道座位下空调的高温有多高,她热的不行,便脱掉大衣。
突然,眼神瞥到后车镜那里,冷权瑾一副欣赏的态度看着她。
时梦想不明白,他究竟在闹什么,还是他又认为成了什么?
“冷权瑾,不是你想的那样。”
冷权瑾轻轻一呵:“我想的哪样?”
时梦声音发着颤:“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不是因为这样我不让你听的”。
“那是哪样?”
果然,他还是误会了吗?
时梦抿着嘴,躲开冷权瑾质问的目光。
心中纠结着要不要告诉他。
冷权瑾越来越在乎,越来越在意她,他控制不住的吃醋,控制不住的对她占有。
“时梦,你是把我逼疯,你才满意是吗?”
“什么?”
冷权瑾淡淡同她道:“别逼我了好不好?我真的想和你好好的,乖乖在我身边就好,我想要的很多,我本就贪婪,我想把你全部霸占”。
“冷权瑾,你就对自己这么没信心?”
冷权瑾不语,疯狂开着车,座位下温度越来越高,高到时梦几乎要晕倒,甚至高到她身体都有了前所未有的触感。
朦朦胧胧中,她感觉自己被人抱了起来,那怀中的温度非常舒适,冰凉入骨,降着她的体温。
嘴唇微抿,在不经意间好像感受到像水一样的触感,柔软而又让她忘怀。
微微睁开眼,是于她眼前放大的冷权瑾,那双眸子清澈而深邃,似乎想要看透她内心所有的想法。
“小梦,你从来都忽视了我对你的爱,你看到的总是那么片面”
“小梦,你身上还发生过什么?”
“那个人对你做了什么?”
“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