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十一点半, 高二年度第一次期末考试准时结束，教室里的气氛一松，不管好坏, 卷子一交，总算结束。接下来是高中大概最后一个算得上假期的假期了, 虽然也只有二十天, 但高二下学期结束他们就要升上高三, 高三不存在“假期”一说。



    宋小葵在讲台前装订考卷，一侧头，见鲍一和燕泽他们几个考场靠后的已经先一步在门口等着了。



    回来得倒是挺快，这是考得不错？



    宋小葵在小豹子几个的头顶扫了一眼分数, 还算满意。心情一好, 她对门外招招手，“进来吧。”



    班主任的笑脸让崽们心里一松, 高高兴兴地进了教室, 结果还没等回到座位就听见宋小葵道：“回来得早就干点活，把桌椅恢复原位。”



    豹&燕：“……”



    虽然是期末考试，但宋小葵让龙亢亢在群里通知过, 考试结束后全体回班级待命，自然没人敢跑路。大概十分钟不到的工夫，崽子们各归各位, 脸上还带着几分罕见的乖巧, 可能是“分之将出，其言也善”, 而且后面有整个寒假给他们浪, 现在分数还没出, 一个个都压着不敢翻花。



    前几科的卷子都已经批完了, 最晚下午两点之前，学校的总分就会公布在校园网上。



    “宋老师，卷子给我吧。”辛老师体贴地接过考卷，“监考那边我帮你签字，你留下开班会吧，反正我没事。”



    最后一科批卷的事和语文组没关系了，宋小葵身为班主任，还有很多事情要忙，要是一不小心把学生放跑了，再通知起来就只能靠微信群，到时候这个“没看到”，那个“没开机”的，后续会很麻烦。



    宋小葵道了一声谢，转而翻开自己的工作簿，等距离十三班考场最远的周琅也回来后，班级二十八名同学全部坐好，她抬起头。



    她先是笑眯眯地问：“终于考完了，高兴吗？”



    崽们异口同声，“不、高、兴！”



    宋小葵失笑，“说实话。”



    崽们面面相觑，一咧嘴，又异口同声。



    “高、兴！”



    “噢，”宋小葵笑容一敛，“总分还没出，别高兴得太早。”



    崽们：班主任又欺负人！qaq



    “不多占用时间，说几个通知，”宋小葵干咳一声，台下立即安静，“期末考试成绩今天晚上八点前会上网，用自己的学号id上校内网查询，31号起学校正式放寒假，开学时间看网上通知。”



    巫月月已经提前交了寒假留校申请，学校也已经通过了，至于同寝室的沐皎皎，早走一晚晚走一晚没什么区别，反正是自己的床位，多住两天学校也不会严管，倒也不用担心小姑娘没人做伴。



    何况说是假期，高二假期也不过二十天，期间她人在学校，随时可以照应住校同学。



    “第二件事，31号上午，以班为单位召开联欢会。我们班人少，所以我和十二班的齐老师商量了一下，到时候我们两个班合办，地点就用咱们走廊后面的空教室，结束后记得打扫干净就行。龙亢亢和十二班的文委联系一下，虽然是合办，但是……”宋小葵敲了敲桌子，“你们懂我的意思吧？”



    宋小葵微微一笑——她魁斗星君的班级，从来就不知道“输”字怎么写！



    “收到！葵哥你放心吧！”



    龙亢亢最大的优点就是从来不怕事，组织文艺表演这种事交给她，宋小葵很放心。不过说来也奇怪，自从运动会获胜那次，全班去了一次ktv，她又唱了一首《酒醉的蝴蝶》之后，班里的文艺节目相关再也没有用她操过心，有的时候甚至是团委开个会，龙亢亢这边就执行完毕，她甚至都不知道有这回事。



    想了想，宋小葵还是叮嘱道：“29号你带几个人和十二班的文委商量一下，装饰后面的教室，拉花彩灯之类的都可以买，回头班费报……”



    “老师，不用班费，”鲍一说道，“我家百货什么都有，放假去我哪儿挑就是了。”



    额，宋小葵一噎，又道：“那买点奖品，作为游戏激励，到时候办得热闹点……”



    “不用不用！”牛一凡道，“老师，奖品都准备好啦，我负责！”



    他家的化妆品新春套盒，从洁面到保湿再到精华应有尽有，男士女士各有款式，每盒还附送火锅消费代金券。



    宋小葵：“那音响方面……”



    “这个简单，我把我家会所的音响搬来几套就好了，再来点灯光吧？不然没气氛，明天我叫专业的来设计一下，按我家轰趴的效果来行吗？”燕泽举手。



    宋小葵一怔，“那瓜果花生总得……”



    “老师，干果礼包行吗？交给我吧，都是我家山上的特产，新鲜又有营养，我爸说了随便拿，”王威武家的产业比较特殊，难得能帮上忙，还挺高兴的，“都别和我抢啊。”



    王威武父亲人称“山王”，他家产品衍生的食品厂罐头厂小食品等产品几乎承包了兰市所有旅游点的地产商场，说是随处可见一点也不夸张。



    宋小葵：……行，我看出来了，你们个个身怀绝技。反正这三百块的班费就花不出去了是吧？！



    “咳，那我就不操心了，”宋小葵干咳一声，“最后一件事，29号下午两点登校，各科老师布置寒假作业，晚7点家长会。你们回家以后和父母沟通一下，时常大概半个小时，有想私聊的可以留下，我会在班级一直答疑到八点。当然，我也在家长群发过通知了。每家至少来一个人，想多来的也欢迎，反正我们班位置多。”



    果然，这条消息一出，刚才高涨的情绪仿佛气球被放了气，瞬间干瘪下来。



    宋小葵甚至还很人性化的补充了一句，“家长有事实在来不了的，可以跟我另约时间，不过要亲自通话和我说，发消息不算，语音消息可以。”



    微信时代，偷爸妈手机和老师请假这套已经屡见不鲜，虽然她觉得崽子们可能没这个胆。



    消息通知完毕，宋小葵最后又扫了一遍崽子们头顶还算不错的分数，终于露出一个心满意足的笑容，“好了，放学。”



    下午两点钟，高二学年组的成绩已经基本落定，被上传至校内网。



    小小的服务器又迎来了一次查分大军的冲击，分数公布后，自然又是几家欢喜几家愁。与此同时，启星校门口的金榜也放出了这一次的前百名成绩。金榜上第一名的名字迅速传遍了校园。



    启星高二学年上学期期末考试第一名——高二十三班，周琅，735分。



    如果说上一次的期中考试分数，尚有人怀疑周琅身为第三名的实力，那么这一次的735分，直和第二名火箭班林杨的730分拉开了5分的差距，高手过招，差之毫厘失之千里，5分在这个分段已经足以叫许多人心服口服。



    连火箭班的王老师都感叹，他们班的林杨并没有退步，也不是不努力，只是周琅上升的速度太快了，这5分并没有看着那么简单，实则是“天才”和“凡人”的差距。



    要知道，这次的期末考题是公认的难，尤其数学，最后一道大题很多人都放弃了。周琅和第二名在最后一道大题都答对的情况下，却还是拉开了差距。周琅数学直接拿了150满分，而第二名林杨在过程步骤上却被扣掉了1分。



    可见同样答出了最后一道题，林杨在答题过程中心里防线还是动摇了，而周琅一如既往的稳健。他的考卷一出分后就被送到了数学教研组，所有老师反复挑错，居然没找到能扣一分的地方，这个满分可以说名副其实。



    得知这个成绩以后，周琅的数学老师宋思阳忙不迭地在朋友圈炫耀——



    “和我一样不喜欢数学的孩子，居然考了满分，真是太可怜了！怪不得宋老师要来找找我教小周琅呢，这大概……就是我们这种人逃不开的宿命啊！”



    状元群众人：今天也好想打宋思阳一顿啊。



    姜哲： 1



    尽管周琅在总分榜一骑绝尘，还是有老师心存侥幸。



    “她们班也只有一个周琅了，不过这次，我看宋小葵保不住了。全学年第一，学校能让这种天才在十三班跟吊车尾一起学习？我看，火箭班要卯足了劲儿抢人了。”三班班主任和同事开着玩笑。



    “王老师可不是傻子，”二班班主任姜哲听了，凉凉地道，“看看后续榜单吧。”



    如今全校都知道姜哲和宋小葵是一起长大的姐弟，姜哲替宋小葵说话也没什么奇怪，三班班主任并没放在心上，直到整个百人榜公布——



    第五十五名，十三班巫月月，单科语文147，全学年第一，作文仅扣1分；



    第六十二名，穆少寒，单科英语满分，全学年第一，英语写作因为辞藻华丽，以至于一批完卷，约翰逊老师就吵着要拿去给海外刊物投稿；



    穆少寒上次的成绩还在二百多名，其中语文成绩极大的拉垮了总分，不过这一次有了穆少白辅导，语文成绩突飞猛进，居然也拿到了135分的好成绩，虽然作文丢了十分之多，但是基础知识明显巩固了不少，大题方面几乎没怎么丢分。



    十三班“主科老三样”再度冲榜，而且全部进入前百，让学年组其他老师羡慕得眼睛都红了。除此之外，另有在本次考试中新杀出的黑马谢灵犀第九十九名，朱室一百零二名，牛一凡一百二十三名，前二百名十三班总共有十人入围……



    看到这个成绩，十一班和十二班的班主任顿时慌了：完蛋，他们两班这次又要被十三班教做人了！



    好在，九班的老师安慰他们说，这些前排成绩还不能代表班级的水准，平均分就好比水桶，一定要看短板。于是有人去查询十三班的尾巴，果然叫他们找到了——十三班倒数三名，鲍一，张鹿鹿，燕泽。



    十一班和十二班的老师顿时松了口气，还好，还有这三个吊车尾在坚持不懈地拖后腿，他们还有希望，只是等一看到鲍一的分数，几位老师的脸色顿时又苦了起来……



    此刻，鲍一正踌躇地站在家里的书房门口，门内传来鲍爹十足威严的声音——



    “臭小子，回来了还不进来！等你老子请你呢？”



    鲍一汗毛一竖，原地立正，战战兢兢地推开门，来到书桌前站好。



    “多少名？”鲍爹问。



    “……”



    “怎么不说话？又是倒数第一是不是？！”鲍爹一拍桌子，豹眼圆瞪，左手十分娴熟地抄起了家里佣人早就给准备好的空心鸡毛掸子。



    就见小豹子“噗通”一跪，“鲍、鲍董！咱们换个问法行不行？你能不能别问我名次，先问我考了多少分？对，先问这个！”



    鲍爹威严地皱眉，缓缓放下“武器”，“有什么区别？！”



    儿子的班级什么情况他又不是不知道。十三班的吊车尾，放在市里也是倒数前十的料！丢人啊！



    “450，”鲍一一举手机，上面赫然是他刚刚查出的分数，“我考了450！真的，不信你看！”



    事实上，连他自己都有点不信。



    450啊，那已经是好学生的领域了，他和那批书呆子平时呼吸的都是不是一个立方的空气，这个分到底怎么来的？确定不是系统合分出错了吗？



    管他的，就算错了，也先把老鲍的毛顺下来再说。



    果然，鲍爹愣了一下，随后鸡毛掸子一把敲在扶手上，“小兔崽子，还学会撒谎了！450？你梦里考的450！我看你像个二百五！”



    ——450的倒数第一，你以为你在火箭班呢？



    “真的！真的！撒谎我不是你亲生的！”鲍一吓得就要跑，却还是举着手机要证明清白。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是倒数第一呀，可能……可能我同学都太厉害了吧？哎呀爸你倒是看看呀，你看一眼再动手！嗷——老鲍！冷静！”



    450分，足以成为他人生的高光时刻了，为什么居然还伴着倒数第一这么一个耻辱的名次啊？他的同学们，到底都是什么神仙！



    同一时间的燕泽也在被这个问题困扰——



    对啊，他的同学们，到底都是些什么神仙？



    燕泽对着自己455分成绩还没来得及兴奋，就得到了倒数第三的名次。



    燕泽此刻倒是没在家里，而是在医院的高级病房，他前脚考完试，就接到大姐特助的电话，说是燕大姐在会议上晕倒了。燕泽大惊，风风火火地感到医院，刚站到门口，就听到室内的燕大姐长吁短叹。



    “燕泽今天期末考试吧？我都告诉你们了不要通知他。”燕溪说，“只是一个低血糖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



    助理道：“您放心，燕泽少爷中午就考完试了，这个时间成绩应该已经出来了，不会有什么影响的。”



    燕溪正在喝燕窝的手一顿，又是一声长叹，“叫他别来看我了，听到他的成绩，我可能又得多住几天院……”



    门外的燕泽正要敲门的爪子一顿。



    就听助理说道：“燕总，您放心，我已经查过了，二少爷这次考了455分，是历史新高！不过待会儿他来的时候，一定会把这个当做惊喜告诉你，您可千万装作不知道……燕总？燕总？”



    就见燕溪的血压直飙，脸上顿时通红，“四百……四百几？燕泽……燕泽他不会是作弊了吧？！”



    助理忙道：“燕泽少爷这阵子很用功，他们班主任又负责，考得好也正常。”



    “不，绝无这种可能！他上次考了三百五我都谢天谢地了！”她哪里敢有这种妄想啊！带着这个弟弟这么多年了，她连四百分孩子的家长该怎么走路都不知道好吗？



    燕溪一脸哀痛，“这孩子，性格又怂，学习又不好，就只有诚实这一个优点了，要是连他也学会撒谎了，我可怎么跟爸妈交待呜呜——你说，是不是我逼他太狠了？他是个很乖的孩子呀，肯定是跟鲍家的那个野小子学坏的！”



    “燕总，燕总您冷静一点，您这血压不能再高了！”助理吓得赶紧按救护铃，又道，“医生，医生快来！”



    “燕总，我打听过了，十三班这次整体考得都很好，燕泽少爷虽然考了445分，但是在班里还是倒数第三，非常稳定！所以您可以相信他。”



    哪有人作弊还是倒数的，对吧？



    果然，燕溪一怔，“倒数第几？”



    “第三。”



    “倒数第一和第二是谁？”



    “是鲍家的小少爷和鹿苑集团的张鹿鹿。”



    “啧，”燕大姐瞬间坐直了身体，脸色好了不少，“那我就放心了，看来……是这次考卷太简单了。”



    对嘛，这才是她不争气的弟弟合适的定位嘛，可吓死她了。



    燕大姐心气一顺，血压也降了下来。医生闻询赶来时，燕溪已经恢复如常，要不是看到仪器上的记录，他都不敢相信这位因为低血糖昏迷入院的病人刚才居然因为血压飙升差点需要抢救，而这一会儿的工夫，血压又平静了，仿佛无事发生。



    真·医学奇迹！



    站在门口目睹了整个过程的燕泽：“……”



    ——完全不敢进去了怎么破！我要不要干脆假装没来过？



    与此同时，对着手机上成绩发呆的还有张鹿鹿。



    为了这次考试，张鹿鹿父母特意放下一桩大生意不顾，回到家里来陪孩子，就怕成绩一出，张鹿鹿一个想不开轻生。毕竟从十天前，网上已经开始有营销号带节奏，说什么“偶像失格”，给粉丝树立不良模范，其中含沙射影地反应某些“流量明星”表面上光鲜亮丽，处处打造富二代人设，其实背地里是个连300分都考不上的学渣……



    张家父母当时就很生气。



    真是岂有此理，谁三百分都考不上了？他家鹿鹿考过301分的好吧？



    “老公，孩子已经半个小时没出屋了，会不会压力太大，或者受不住刺激？”



    “鹿鹿毕竟是公众人物，女孩子又爱面子，万一……让她消化一下。”说完，张爸回身，给秘书打了电话，“小李啊，我之前说的事你安排一下，一发现网上有情况，立刻投入水军……对，钱的事不用问我，直接找财务张主任，我打过招呼了。记住，不择手段，不计代价，一定要把影响压到最小。我女儿还小呢，小姑娘的心灵是很脆弱的，绝对不能让她看到网上的恶毒言论。要是有人带节奏，律师函什么的，都发一发，发一发啊，打官司我们鹿苑集团也不怕，重点是保护孩子……”



    话音未落，屋里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鹿鹿啊！”张太太吓得几乎扑到门上，“鹿鹿，听妈妈的话，考不好没什么的，你还有爸爸妈妈的，咱们不用考那么好啊！”



    “妈妈！”下一秒，张鹿鹿冲出屋内，举着手机，“快看，你快看，我是不是看错了，你看我考了多少？”



    一看闺女这亢奋的劲儿，张家夫妇更慌了，接过手机一看，顿时一阵头晕目眩，倒不是吓得，而是被那个过于璀璨的分数闪的。



    “453！”张太太回身道，“他爸，鹿鹿考了453！”



    还在接电话的张总倒是没有那么激动，他的第一反应是，453是什么？是比400高，还是比400低？



    等意识到这个分数的重量，他心跳猛地抢了两拍。一转身，就见张爸对着电话里道：“小李，我闺女考了453！什么？撤水军？为什么要撤？赶紧给我宣传起来，发现不带节奏的，一律私信去问，多少钱才肯带节奏，务必洗脱我闺女学渣的污名，不计任何代价……”



    不过，张鹿鹿到底是个明星，网民的速度要比当事人快得多。整个考试月，不知多少人每天关注着张鹿鹿微博的动静，在张鹿鹿总分放出的同时，已经有启星的学生把张鹿鹿的成绩贴到了微博上。



    一时间，全网热搜#张鹿鹿喜提453#



    不明情况的吃瓜路人——



    “四百多分就这么庆祝？今年的总分是500分吗？”



    “不，是750呢。”



    “那四百多分也没多了不起嘛……”



    此语一出，立刻遭到失去理智的粉丝围攻——



    “你懂什么！她是张鹿鹿，张鹿鹿啊！她三个月前还只有三百分。”



    “别人没什么，但我们鹿鹿只学习了一个月，就考了四百五，就是很了不起啊！”



    “托张鹿鹿的福，我班主任有了新口头禅，张鹿鹿都考450了，你还不学习？你家里有几个鹿苑集团？”



    还有人哭得泪眼婆娑，“呜呜，太励志了！提心吊胆了一个月，她终于考完了！斑比，你不负我们，我们也不负你！”



    “来人啊，后援会何在？排面呢？”



    当天晚上，兰市中心大楼被神秘群体买下了高达三十层楼的led巨型条幅，闪耀在郡江岸边，形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贺张鹿鹿期末考试喜提佳绩！”



    因为故意隐去了分数，以至于路人纷纷拍照留念，并发出灵魂质问——



    “今年高考状元是叫张鹿鹿吗？”



    什么？不是？



    那他们这么高调，庆祝个锤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