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玺阁住的可是王的发妻,是用日月山河为聘,凤冠霞帔做嫁衣,八抬大轿娶回来的发妻。
如今沦落这般田地,还不是君王一句话的事情。
沋忆茴绣着手里的针线活,一旁的安淮睡得正香,她苦笑几分,“真是应了那句话,自古帝王家最薄凉。”
“呦,你又哭了?”一旁的桃阔讽刺道,说着又故意的在她面前摆弄着新做的春服。
“妹妹这是要去哪里?”
沋忆茴擦擦眼泪,讨好的关怀道。
“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说完她得意的笑了笑,极为不怀好意。
桃阔出了宫门,掀开袖子,上面一片片的淤青。
“沋忆茴,这回不要怪我,你要发挥你最大的作用。”
她故意绕道而行,猜测王一定要去看望涫妃,所以敬画园是必经之路。
桃阔蹲在一座假山后,假惺惺的挤了挤几滴眼泪,哭得梨花带雨。
王的仪仗缓缓前来,六个壮实的奴才抬着轿辇,四个执扇帘的宫女在前,尉迟带刀护卫后面跟随。
“我不活了!我不活了!”
司马焕撑着头,小憩的正酣,却被一阵一阵的哭嚎扰了清梦,眉间展出一丝不悦。
“哪宫当差的侍女?”
他掀开帘子,让尉迟前去查看。
尉迟走去,发现是九玺阁的桃阔,还没有等他开口,桃阔就扑了上去,场面好不风雅。
她扑上去夺的是尉迟的长剑,奈何尉迟性子耿直一巴掌将她打到在地。
你还真不怜香惜玉……
“你就让我死吧,我这样苟且的活着太折辱了。”
桃阔故意漏出自己淤青的手臂,半跪在地眼泪汪汪的掉下来。
“你这是为何?”
“我家娘娘自失宠以来,日日发狂,我常常被她迫害,身上全是淤青。”桃阔往前爬了两步,真真的磕了两个头。
司马焕掀开流苏薄帘,一双凤眼威慑的看着她,好像在责怪她冒失无礼。
“王万安,惊扰圣驾,奴婢有罪。”
她又磕了一个头,额间裂出血痕来。
“是你向我们告密沋广昌贪污,你有功。”
“奴婢不敢邀功,奴婢只想换个地方当差,沋执子太过于恶劣,奴婢实在受不了。”
“放肆!沋执子再怎么样也是本王的发妻,你说她恶劣,你哪里来的资格。”
司马焕黑着脸,幽幽的开口,吓得桃阔倒吸一口凉气。
“王……”
“你想到哪里当差?”
司马焕缓和下来,揉揉自己的太阳穴。
“我想来生殿当差,奴婢就是想服侍王,想为您做牛做马。”
尉迟忍不住笑出来,真不知道这桃阔怎么想的,她这等姿色连圣殿的门口都进不去。
“你算盘打错了,我宫里不缺女人。”司马焕闭着眼摇摇头,不再看她。
“是,可……”桃阔想再说些什么,仪仗已经开始移步,她的算盘终究是打错了。
她回到九玺阁,像受了多大折辱一样,耷拉着脑袋,怎样才可以爬上龙床呢?完成她的宠妃之路。
王的仪仗来了,苏涫涫隔着窗远远的就看见了,她跑出去,后面一群侍女护着。
“娘娘注意点!”
“王万安。”苏涫涫福了福身子,还算伶俐,尉迟掀开轿帘,请司马焕下来。
司马焕前一秒阴郁的脸,见了她笑得温柔。
“你的礼就免了,还怀着孩子辛苦些。”
“王怎么现在才来啊?臣妾准备了美味的酒菜,都等急了。”
“路上耽误了。”司马焕笑了笑扶着她坐下,几个侍女端来菜品,酒食。
“江秋姑姑,这阵子有没有外人来找涫妃?”
江秋福身,摇摇头并没有。
“江秋姑姑看的我可严实了,让我出去透透气都不让。”
她委屈的看着他,时不时为他按按胳膊。
“这孩子的名字你想了吗?”
“臣妾女流之辈,琴棋书画是精通,但取名字这等大事,还是要王您来御赐。”
“我的孩子,我自然会取名。”司马焕说到这里,苏涫涫腿软了一半,手停在半空不敢动弹。
“可这又是你的孩子,你取无妨。”他饮了一口茶,笑着说完。见苏涫涫怔住了,他摸摸她的脸,“怎么傻了?”
“回王上,臣妾失礼了,臣妾想了两个名字。”
“哦?”
“如果是男孩就唤,司马嘉郢,女孩就唤,司马嘉茵,怎么样的?不许笑臣妾。”
司马焕对视着她的眼神,从温柔演变成锋芒,一秒、两秒、三秒……
“你爱我吗?”突然司马焕把她的身子揽入怀中,冷冷的来上这么一句。
“臣妾当然爱你了,臣妾也是身不由己,臣妾该死。”
这一句打破了她的心里防线,苏涫涫清泪两行,哽咽难涕。
“谁的?”
“臣妾不知道。”
司马焕抱紧了她,拂拂她凌乱的发丝,轻声说着。
“你要骗我到什么时候?”
苏涫涫颤颤巍巍的卷缩着,将他狠狠地抱紧,不肯撒手。
“臣妾真的不知道,臣妾罪该万死!”
“苏府几百条人命就在你的一念之间。”
“不关苏府的事,是我一意孤行,是我不检点,我父亲他们都不知道啊!”
“嫦溱知道吗?”
“他不知道。”
苏涫涫摇摇头,失意的松开手,瘫倒在地上。
“三月初九你生辰,我准备了满城的烟火,送你最后一程。”
“你爱我吗?还是一直在演戏?为了钓出我背后的大鱼?哈哈哈,你错了,我背后没有什么幕后主使,一切都是我作茧自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