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束闯入相府,如入无人之境,更是无人敢拦。
看着昔日与他并不和睦,但同为颜氏血脉的大哥,他将心里的愤怒压下,只余悲凉,“大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那是姑母,是一直扶持庇佑我们的至亲!”
颜陆见他冲进来,有些惊慌的后退了好几步,才颤颤的道:“五弟,你也知道大哥的苦衷,大哥也是没法子啊!
姑母老了,已经连人都分不清了……她整日和那几个男宠在一处,不理朝政……咱们都多久没见过她了!
我也是没有法子啊!我总不能让整个颜氏一族去给姑母陪葬吧!”
他蹙眉叹息:“大哥,你以为你们背叛了姑母扶持了萧刻,颜氏一族便能高枕无忧了?”
颜陆有些惊慌的道:“这……难道不是这样吗?我们又有什么办法?”
他看着眼前白了一半头发的大哥,颜束心里又生出苍凉之感,“大哥,你太小看姑母了。说什么姑母要传位颜氏子,根本就是笑话!姑母她一定会把皇位还给萧氏,这是必然的。可你们太蠢,是你们毁掉了自己唯一的生路!
颜氏被忌惮如斯,大哥你怎么还能如此天真?事到如今,只要姑母薨逝就是颜氏一族的灭顶之灾!”
颜陆急道:“可是……可是长公主说过,她一定会保下颜氏一族,长公主一向信守承诺,再说,你们毕竟是夫妻!”
他忽然觉得可笑,不禁笑出了声,“我们算什么夫妻?大哥,这些年你怎么还没有看清楚?”
颜陆反驳道:“可是……五弟,长公主和陛下身上也都流着一半颜氏的血啊,只要我们识趣,他们是不会赶尽杀绝的!”
颜束长叹一口气:“为什么不会,他们都对颜氏恨之入骨,你以为你如今倒戈相向便能抹掉过去的一切吗?等他们重握权柄,便是清算颜家的日子!
你说如今的皇帝或许不会,乐宁或许也不会,那以后的呢?这世上恨颜氏的人太多了……利益面前,谁又会护着谁?”
“这……这可如何是好?”颜陆彻底慌乱,抖着声音问。
他苦笑摇头,“没办法了!大哥,你太糊涂了。我和你说过,没了姑母,就没了我们颜家……
我们颜氏一族早就岌岌可危,你们却还在想着与我内斗!你们忌惮我,不信任我,我还能有什么办法?”
颜陆压低声音,嗫嚅道:“姑母她……她只是在洛阳行宫颐养天年,姑母还在,她还在!”
“没用了,大势已去……大哥,你们好自为之吧!”他不想再多言,转身就走。
“五弟,五弟,你不能不管颜家啊!”颜陆在后面追着他,急问道。
他回头,最后无奈叹道:“大哥,我们是一家人,不管你认不认我,我们都是是亲兄弟。如果你信我,就听我一回,家中适龄的姑娘能嫁的就早点嫁出去,不到年纪的也定好人家备好嫁妆……
至于男子,年纪小的能送出去就送出去吧!”
最后他又艰难补充道:“如果可以,姑母驾崩后,我们去为她守墓。”
颜陆不可置信的看着颜束,喃喃道:“何至于?”
颜束却不再理会,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去。
…………
成历初年,春。
天颜大皇帝驾崩。
颜束跪在自己的大都督府里,没能去送姑母最后一程。
他知自己不配再站在姑母面前。
姑母刚被囚禁在洛阳行宫时,他曾打马飞奔洛阳,却在路上遭遇伏击。
他侥幸存活,手下却死伤无数。
之后他不敢再鲁莽行事,一直在等待时机。谁料,他到最后也没能再见姑母一面。
姑母死了。乐宁一定很难过吧!
她活该,她不值得同情!
可一想到乐宁此刻痛不欲生的模样,他就难以忍受。
他忍过一日,还是去了公主府。
乐宁的寝殿宫门紧闭,他不顾阻拦撞门而入,见到的却是邱贺揽着乐宁的一幕。
那个姿势太刺眼。
他是乐宁的夫君,可他们都从未这般亲密过。
那一刻,他被愤怒和嫉妒冲昏了头脑,他一把抓起乐宁,想狠狠掴她一巴掌,却下不去手,只能用最恶毒的言语辱骂她。
而萧乐宁,从没在他手里吃过亏。她大约一直觉得他不会将她如何!
他就这么欺负他,把他这个夫君当什么!
那一刻,他疯了般怒斥她的淫荡不守妇道,直接让属下按住邱贺,当着他的面羞辱乐宁。
他把乐宁拽上床榻,跨在她身上,扯开她的衣裳。
任她挣扎辱骂嘶喊,他都无动于衷。
那一刻,他只想占有她,让她属于他,只属于他。
萧乐宁,是他颜束的妻,可他却碰不到她,得不到她。
他恼恨愤怒,浴火蔓延,灼烧着他,让他一刻也忍不得……
可身下的萧乐宁越来越平静,一脸讥嘲的看着他,那样一副任君采撷却又睥睨无畏的模样,更是刺痛了他的眼。
她已经不是年少时了,可那身体依旧美得让他迷醉。只有轻轻碰触一下,便让他浑身僵硬到无法自持。
她是他十几年的渴望,可他的手抚过她肩头裸露细腻的肌肤,却再也不能向下……
他骑在她身上,紧紧锁住那纤弱的身体,俯身向下,狠狠咬在她肩头,直到鲜血漫开在他唇齿间……
他听到乐宁吃痛呻吟,再次喊叫厮打,挣扎辱骂,她恶狠狠的瞪着自己,怒斥道:“颜束,你疯了!”
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看着那个印在雪白肌肤上的触目血痕,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到底得不到她,只能做这种事来发泄内心的苦闷和**。
他还是个男人吗?
他最终还是放开她,一言不发,穿上衣服离去。
临走前,萧乐宁已经恢复平静,她冷冷的吩咐他,放了邱贺。
他说好。
他没想过要把邱贺如何。
是乐宁从来都不了解他。
他失魂落魄的离去,再不敢回头看她一样。
他已经动不了萧乐宁了。如果不是因为姑母驾崩,她心神失守;如果不是因为邱贺在,她支开了大半宫人和暗卫,他连靠近乐宁都不可能。
更何况是明目张胆带着护卫进入公主府……
这是他近些年来最靠近她的一次,他本该对她温情脉脉,可他却残暴的伤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