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馨听了这话，开心之余，又有点小小的不满：“这么说来，你是看她那里没有希望了，所以才退而求其次，找了我？”
事实上，萧淳对她连退而求其次也算不上。接近苏馨，为的只是离文雍王和苏沐言更近一点，到时候报复苏沐言更方便罢了。
“就算如此，那也是你的福气。”他冷着语气说道，这些天对苏馨太好，好到让她有了不切实际的错觉，还是要让她清醒一点的好，“你不是只想嫁进萧府吗，那就给我乖一点，我不喜欢想太多的萧夫人。”
他冷厉的语气让苏馨吓了一跳，但这句话末尾的“萧夫人”又让她心神荡漾起来，忙不迭地点了点头：“好，我明白了！以后你说什么，我听什么。”
萧淳状似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笑容里却有几分明晃晃的轻蔑和不屑。
与此同时，馨兰居外。
“近日萧淳老爷格外宠爱苏馨小姐，柳琴夫人很高兴，说离苏馨小姐嫁进萧府的日子不远了。”被婉儿安插进馨兰居的丫鬟禀报道。
婉儿站在她身畔，听着她的禀报，神色有一瞬间的狰狞：因为柳琴从中作梗的缘故，她从未怀过孩子，而如今，她柳琴的孩子竟然还要嫁进萧府了！
凭什么，凭什么她柳琴就能母凭女贵，而她婉儿穷尽一生也只能做个侍妾？！
不，她绝对不会让这对母女的日子好过！
飞快地整理好脸上的表情，婉儿朝那个丫鬟吩咐道，“好，我知道了，你回去吧，别让柳琴察觉出什么异常。”
沐言居。
苏沐言正在用谢寒松之前送的羊毫笔誊抄医书，说实话，这笔用着还真顺手，她涮笔的动作都比往日轻柔几分，生怕伤到了它细腻的笔尖。
只见小燕匆匆进来通报道：“小姐，婉儿夫人来了。”
她来做什么？苏沐言眉毛一挑，放下笔说道：“请她进来吧。”
婉儿很快就出现在门内，看着苏沐言面前摊开的医书，她难得地没有开口夸赞几句，而是开门见山道：“沐言小姐，求你帮我一个忙！”
“又是柳琴吗？”看她眼中愤恨的神色，苏沐言就知道，她准是知道了萧淳对苏馨示好的事，因此坐不住了，“我之前不是帮过你一回了？”
上次她提点婉儿拿柳琴惩罚下人不当做文章，苏老爷子果然严惩了柳琴，还把苏常一房的财政大权从柳琴那处夺过来，交给了婉儿。
没想到婉儿之前没管过账，清点过的账目比之前还要凌乱几分。之后按照柳琴的安排，苏沐言过去帮忙，她一边暗暗记下苏常这些年闯下的烂摊子，一边试着教婉儿记账，没想到她怎么都学不会，最后只能作罢。
婉儿脸上一红，明显也想起了当年自己账算得一塌糊涂、最后被柳琴重新夺回财政大权的经历，“是我不中用，烂泥扶不上墙······不过，这次的事，我是十拿九稳的！”
这个婉儿，有心机有谋略，但比起柳琴来，还是棋差一着了。苏沐言漫不经心地翻了一页书：“哦？”
“萧淳对苏馨的脸色好转，那柳琴的尾巴都要翘上天了，正是心高气傲的时候。”婉儿冷笑了一声说道，“我现在去找她，假装和她大吵一架，趁机揭露她下毒害我的事情！”
人在春风得意的时候，最是气血上头，很多话能在不经意间脱口而出。这个计划不错，苏沐言看了眼婉儿，了然道：“你想让我帮忙，把苏老爷子叫过来？”
若是婉儿自己去请苏老爷子，未免显得有点刻意，到时候柳琴的阴谋败露反而就假了。
婉儿点点头，“是的，如今谁不知道苏老爷子最疼沐言小姐了，你的话他肯定会听的。”
何况，边上有苏沐言的话，她对上柳琴，心里也有个底。
苏沐言对她的心理活动洞若观火，也不戳破，“好，今日晚膳后，我会和阿爷去馨兰居赏一赏景。”
“多谢沐言小姐！”婉儿大喜，满面笑容地出了沐言居。途径馨兰居时，柳琴正在与宓儿高声谈笑，笑声分外刺耳。
尽管笑吧，等到晚膳后，希望你还能笑得出来！
······
馨兰居内。
“夫人，婉儿夫人来了。”丫鬟跪在地上通报道。
柳琴本来在与苏馨说笑，一听到这话，眉毛立时皱了起来：“什么夫人，她算是哪门子的夫人？！”
“这苏府内，只有我娘亲才是唯一的夫人，连这你也忘了吗？！”苏馨躺在床上帮腔道，她受家法惩罚的伤还没好，早些时候又强撑着和萧淳聊了太久，现在终于支撑不住倒在床上。
“一个称呼而已，姐姐何必反应这么大呢。”婉儿故意抬高音调走了进来，看到苏馨背上斑驳的伤痕，心中更是愉快，“哎呀，苏馨小姐已经成了这副惨样，还要与萧淳老爷谈笑风生，可真是辛苦啊！姐姐，不是我说你，你这个做娘亲的，也不体恤体恤自家女儿！”
柳琴拍案而起，“你是什么身份，也敢来教训我？！”
“我只是一个侍妾，自然清楚自己的身份。”婉儿冷笑道，“关键是，姐姐可有把自己的位置摆正过？”
“你什么意思？”苏馨也忍不住加入战局，“你哪来的底气这么跟我娘说话！”
“是，姐姐是大房，是正妻，身份地位都比我这个侍妾高出百倍——何况，姐姐连苏常老爷都不放在眼里，更别说我了！
平日里处处欺压也就罢了，可我不知道哪里做了错事，姐姐居然要将我毒死！当时那碗送给苏建老爷的毒粥，原本是给我的吧？若不是我命大，那碗毒粥早就在我肚子里了！”
婉儿越说越激动，那碗毒粥她想想都后怕——苏建有苏沐言等人给他解毒，还有麒麟根吊命，她可没有！若是她当时喝了那碗毒粥，恐怕早就悄无声息地死在了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
“你怎么知道——”柳琴问到一半，感觉不妥，改口道：“你凭什么说那毒粥是我送的？”
“因为银耳给我托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