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出五根手指,说道,“五万两,外加一个承诺。”
田橙道,“好。”
我惊奇的望着她,“你不还价?我还准备了好几个理由说服你。”
田橙道,“你也是因为我才和女鬼对上,五万两算我谢你。”
我摸了摸鼻子,果然财大气粗。我突然觉得我这五万两要的有点少。
我道,“我希望你发个毒誓,昨晚之事,不得外传。你知道玛依多巫术,只要你发了毒誓,如若违备誓言,无论在哪儿,我都能利用玛依巫术杀了你。”
田橙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又怎么会不识好歹?你要我发誓,我便发吧。”
她举起两根手指,掷地有声的道,“我,田橙,对天指誓:出了这屋,绝口不提昨日之事,若违此誓,定叫我生不如死,不得好死,丧生于万虫之口,不得全尸!”
我取出水晶球,刺破她手指,将精血滴在水晶球上。
田橙一声不坑,眼睛直勾勾的穿过我,望向窗下凛然而立的翩翩公子。清澈的眼眸潋滟了万千情绪,仿佛澎湃的潮水瞬间寂灭。
同时寂灭的,还有那年花开,懵懂少女的一颗春心。父亲说,云络的心是冷的,可她不信,她望着烂漫花树下皎皎如玉的男子,心里想着,怎么会捂不热呢,他又不是块石头。于是她褪去少女的羞涩,不远万里追随他来。却原来真的是捂不热的。爱情如此纯粹,容不下一丝阴私的机谋和血腥的杀戮。
她想,她何其不幸遇上了他,又何其有幸遇上了她。
她低下眼敛了所有情绪,淡淡的道,“你帮我拔除蛊毒吧。”
她从来都是聪明早熟的孩子。随父亲沿街乞讨的那段日子,她便知道什么是无法强求,应该适时止损。
我深深的望她一眼,在她手指的伤口上,涂了一层药膏,然后捏动法决。
田橙面上现出痛苦的神色,片刻之后,她的手指鼓起一个个凸起,从她的伤口处钻出一只黑色的虫。
莲莎取出早准备好的玉盒,叮的一声,虫子落入盒中,张牙舞爪,面目狰狞。
我帮田橙将手指包扎完好。
田橙好奇的瞪着虫子问,“这就是阴蛊?”
我点点头,笑道,“这就是阴蛊了,一些邪士总拿它去害人。”
莲莎抓了一把糯米,洒在玉盒里。
蛊虫立即惊恐的尖叫起来,然后迅速萎靡,化成一滩血水。
田橙奇道,“糯米就能行?”
我笑道,“糯米是对付僵尸毒和阴蛊的不二法器,当然前提是你还没有变成鬼或者僵尸。”
田橙暗暗乍舌,决定以后都随身背着糯米。当然是雪兰背。
田橙回了沉香轩,让雪兰给我送了五万两银票。
雪兰十分肉疼的瞪着田橙,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里写满控诉,“小姐,你真是太败家了!你数数你都花了多少钱了?”
田橙不悦的瞥她一眼,“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小家子气?我的命就值五万两?”
雪兰撅了撅嘴,她觉得小姐和朱姑娘就是八字犯冲,而且是被压的死死的那个!
田橙惆怅的问,“我爹还没来吗?”
雪兰道,“老爷说还得耽搁一阵。”
田橙道,“那就不等了,你收拾收拾东西,咱们回去!”
雪兰欣喜的道,“小姐你真想通了?这些日子我都吓死了,我说给他们,他们定以为我在说梦话。”
田橙“嗯”了一声道,“想通了,你把银票还有阿颜送给我的手饰都收好,其他的就不用带了。”
雪兰点头答应,尽量说些开心的哄小姐高兴。她聪明的没有问昨天的事,如果小姐想说自然会说,如果她不说,定是不能说的。
第二日天不亮,田橙就向云老夫人和云络辞行。
云络温煦的笑着嘱咐几句,吩咐人准备了礼物,送去田氏在庆都的别院。
云老夫人不舍的拉着田橙的手,依依惜别。
我漠然的望着云老夫人略显苍老的手,突然觉得十分的刺眼。
田橙笑靥如花儿的拍拍老夫人的手,娇俏的道,“老夫人若想我,就给我去个信儿,我才不管络哥哥和阿颜烦不烦我,一准儿来陪您。”
云老夫人笑道,“就你这张小嘴儿,像抹了蜜一样,贯会哄人!”
田橙笑道,“瞧您说的,我这哪里是哄人,分明是真心的!”
云老夫人道,“好好,伯母知道你是真心的。回去替我问候你父亲。”
就像一对真的伯侄,其乐融融。
田橙告辞了向外走。迎面一个小厮擦过她向慈安堂走。路过她身边时,向她行了个礼。
雪兰奇道,“这么早?是有什么事吗?”
田橙道,“有事也与我们无关了,难不成你还想再住几天?”
雪兰忙摇头,云锦山庄太吓人了,她可是再也不想来了。
小厮给我和云络见了礼,将拜贴呈给云老夫人,“穆王府的飞凤郡主,三日后,拜访田姑娘和朱姑娘。”
云老夫人惊喜的招乎顾嬷嬷,“快去拦着橙橙,与飞凤郡主结交,是好事。”
雪兰蹙了蹙眉头,“小姐,怎么办?”
田橙道,“还能怎么办?左右不过二三天,飞凤郡主的面子不能不给。”
小厮殷勤的将雪兰的包袱又重新背回沉香轩。
田橙又陪着云老夫人说了会儿话,才被放回去。
只有两个人的时候,云络道,“不知道飞凤郡主找你们做什么,你若不喜,敷衍敷衍也就是了。”
我眨眨眼睛,笑道,“你不怕我给你得罪人?”
云络道,“若是真朋友,你又怎么得罪得了?若不是朋友,你得罪不得罪又有什么关系?”
我笑着樊上他的肩,眼睛亮晶晶的盯着他,“络哥哥你怎么这么好?”
云络点点我的小鼻子,笑道,“这就好了?那我还得继续努力,表现得更好一点。”
我想起一事,问道,“那个迟郁,到底是什么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