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郁不举。
一阵风般刮满整个小黑庄,刮碎了多少年轻少女的心。
萧篱皱皱眉头,小黑庄自从买来就没住过,丫鬟小厮懒散些无所谓,但他既然住在了这里,就不能不整顿了。
晚些时候,萧篱开始训话。红衣卫爬过墙头冷嗖嗖的站在一侧。萧篱把丫鬟小厮一股脑交给他们学规矩。爬主子床的,嚼舌根的,尤其里通外敌,吃里扒外的,不问缘由,一律杖毙。
我给迟郁施了针,就开始捣鼓带轮子的床。
玩笑归玩笑,面对迟郁我还是心存愧疚的。我知道他和萧篱怕我心里难受,故意给我找乐子。我又怎能不识好歹?只是心绪波动还是有的,酸酸涩涩得我嘴里发苦。
便琢磨着捣鼓出一张带轮子的床,躺在床上就能自由行动。
刑天族长逼着我和萧篱学过机关暗道之术,万变不离其宗,我们俩说说笑笑,画出一张草图来。
关沐、赵江、福宝看着有趣,便和我们一起指指点点。
于是,最后和迟郁说话的人,也没了。
迟郁,“......”
说真的,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一个星期后,轮床被送来,我们试验良久,又改了改。
又过了三天,一张崭新的轮床自己走了过来。
为什么说自己走过来呢?打开开关,床上机括转动,床就自动自的照着直线走过来,走的不快就是了。
轮床照着躺椅的样子设计,可立可躺。身前一只方桌,立着一面小小的方向盘,左转、右转,嗯,比较费力就是了,正好可以锻炼臂力。旁边还可以放些瓜果梨桃。
车轮滚在两侧臂下,打开机括,车轮自动行走,速度相当于步行。要想加快速度就得拉动两侧长轴。
车轮左侧是一个像油灯一样的灯台,镶着半颗夜明珠,夜间可以用来照明,要是敌人来袭,勾动侧方弯勾,便是一蓬天女散花的暗器。右面嵌着一条水管样的软管,打开开关,管内毒水喷洒而出,范围可覆盖几丈。
迟郁,“......”
“我只用三个月,不用这么破费吧?你们这样,让我有点害怕,我不是要躺一辈子吧?”
我,“......”
“你想躺一辈子?我可以成全你。”
迟郁道,“那倒不必了,浪费人力物力的说。”
我们合力将迟郁抬上轮床,迟郁拍着精钢的床板,十分满意。
赵江跃跃欲试,“你试试。”
迟郁打开开关,轮床缓缓向前行去。
关沐道,“加速试试。”
迟郁拉动加速杆,轮子快速的转起来。迟郁静坐床上,秋风拂面,好不惬意。
然后,就悲剧了。
福宝指着前面叫,“转弯,向右转!”
迟郁转动方向盘,嗯,没转动。他冷汗一下就冒出来,再要转时,已经来不及了。
关沐叫道,“刹车!拉刹车!”
迟郁急道,“刹车在哪儿?我忘了。”
“嘭!”
“啊!”
撞树上了。
迟郁抱着树,生无可恋。
“你们确定是来给我治伤的,不是来折磨我的?”迟郁奄奄一息的道。
他腿上毫无知觉,是不是撞坏了,他不知道。但胸口是真疼啊,疼得他一抽一抽,半天没缓过气来。
他以为会有人扶他一把,然后就看见他的损友们在不远处,扶着树干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怎么不笑死你们呢?”
迟郁眼珠一转,桃花眼挑起一个弯弯的弧度。抽出右手边的软管,打开开关,毒水倾盆而出。
关沐,“......”
赵江,“......”
萧篱不知从哪里取出一把伞,淡定的撑开,挡在我俩身前。我透过伞的间隙,看向关沐和赵江,嗯,淋了一头一脸,一点儿也没浪费。
关沐,“......”
赵江,“......”
我果断钻出雨伞,从口袋里掏出解毒丸,一人喂了一颗,问道,“头晕吗?”
关沐摇摇头,“不晕。”
我笑得眉眼弯弯,“现在可以去了。”
关沐,“......”
赵江,“......”
福宝恨恨的抹了把脸,嘴巴撅到鼻子上。
我把福宝拉到伞下,用帕子给他擦了擦,也给他一颗解毒丸。
福宝抬头望了望萧篱,他的唇角弯起,俊美的脸是笑的,眼睛却一点温度也没有。他忙低了头,很自觉的向伞外退了退。
伞外,关沐赵江摩拳擦掌,掐着迟郁脖子,差点把他另半条命也去了。
“咳咳,我是病人,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不能?现在想起自己是病人了?晩了!”
“阿江,不能心慈手软!”
“呵呵,不行了,不行了!两位爷爷饶了我吧!”
“叫爷爷也没用!”
“关大哥,小心!他要用暗器了!”
关沐抬起头,就看见迟郁俊美的脸颊诡异的一笑,黑了一只的桃花眼微微眯起,蝉翼的睫毛微颤,泻出点点妩媚的春光。
关沐心中咯噔一下,反正也躲不过了,举起拳头对着那只完好的桃花眼就是一下子。
“啊!关沐你大爷!”
“嘭!”
赵江顶着一头惨不忍睹的刺,笑得得瑟,“没错,关沐就是你大爷,我是你二大爷!”
迟郁,“......”
我无语抚额,好好的试个车,也能弄得如此烟火气十足。
我望向萧篱,“你怎么会想起带伞的?”
萧篱十分有预见的笑道,“你的车子太危险,还是预防点好。”
我,“......”
我不可置信的道,“你早知道他们会这样?你的兄弟平时都是这么相处的?”
萧篱道,“你习惯就好。”
我往外挪了挪,警惕的道,“你会不会也这么对我?”
萧篱有些头疼,“一真是你在坑我。”
我,“......”
不远处,传来迟郁虚弱的声音,“你们能不能先拉我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