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篱的脸黑了黑,他觉得他找的不是妓女,他给自己找了个情敌。
往外走的时候,我问萧篱,“你怎么不给她赎身?你的女人,不是哪怕个母蚊子,都被你接进府了吗?怎么就单单漏了个诗诗?还是个这么可爱的女孩子。”
虽然,萧篱从来都没碰过她。
萧篱默了默,然后道,“我已经给她赎身了。”
我奇怪的道,“你已经给她赎身了?那怎么她还呆在这儿。”
萧篱道,“她是个聪明人,晓得自己出身风尘,就算嫁人也嫁不了良人,无非嫁个形容庸陋的俗人,还得忍受大妇的威胁刁难。不若留在这里,庆元楼需要她这个花魁,她需要庆元楼的庇护。”何况她身后还站着权势滔天的安平王,京里的纨绔权戚都想尝尝安平王的女人,是个什么味儿。不若趁名声还响攒些钱,等年老色衰,找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买两亩地,隐姓埋名,不见得过得差了。
出了庆元楼,车夫驾车迎上来。我摸了摸干瘪的肚子,弯腰往车上爬。
旁边,萧篱骑在高大的追风背上,向我伸出手。
我抬起头望了一回尚温煦的太阳,我能不能说我怕晒想坐车。
萧篱的目光沉了沉,碧蓝的颜色里,似有星光闪烁。
我抿了抿唇,算了,这个理由太他妈瞎了。
我委屈怨愤挣扎的把手放进他手里,他手上用力把我拉上马。
近来,我在萧篱面前,越发的不敢放肆。
人果然不能做坏事,一做坏事就容易心虚,一心虚就被人压得死死的。
萧篱拥着我,纵马流歌,行于闹市。丝般的发迎风飞舞肆意张扬。
不要太招摇。
行客路人纷纷驻足,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三三两两的捂唇轻笑,脸上泛起懵懂的情思。
“那男人是谁,好帅啊!”
“啊-啊-啊-,要死了,他在冲我笑。”
“不要脸,他是在冲你笑吗?他在冲我笑。”
“马上的女人是谁?”
“真丑!”
“还好吧?也没多丑啊?”
“你要看本质,你看她的头发,好人家的女儿,怎么能梳成这样出来?”
“嘘,别看了,那是安平王。”
“啊,快走,别让安平王看上了。”
“散了,散了,我还有衣服没洗呢。”
我,“......”
萧篱,“......”
我道,“你成功做到了止小儿夜哭的高度。”
萧篱,“......”
醉仙楼前,三五个俊秀青年,勾肩搭背的晃过来。为首的青年,突然怔了怔,然后狂喜的冲过来。
萧篱翻身下马,然后把我抱下来。
五皇子喜笑颜开的冲过来,“二嫂!你怎么来了?”
萧篱瞬间黑了脸孔。
我好笑的瞥了萧篱一眼,他这弟弟叫得很随意啊,不叫他这个哥哥,叫嫂子?
我笑道,“安平王带我出来逛逛。五皇子也是出来逛?”
五皇子这才抬眼看见我身边的萧篱,“啊?二哥也在呀?”
萧篱从牙缝里呲出几个字,“本王一直都在。”
五皇子缩了缩脖子,在和他同来的俊秀青年身上一踢,“走走走,今儿我和二哥二嫂一起。”
萧篱的脸更黑。
几个青年战战兢兢的向安平王见礼,一溜烟儿的跑了。
开玩笑,安平王的狂犬病,可不是盖的。
醉仙楼的掌柜迎出来,恭维的道,“王爷来的真是时候,醉仙鸭刚刚出锅,正酥脆着,王爷、王妃里面请。”
五皇子自来熟的挤进来,“掌柜的,再上两坛上好的竹叶青,都记在本皇子帐上。”
掌柜的默了默,“安平王特意叮嘱,不要酒。”
五皇子道,“没酒怎么行?我二哥竟然不喝酒?那就上一坛,我和二嫂喝两杯。”
掌柜的,“......”
五皇子莫不是个傻的?
不跟二哥喝跟二嫂喝,你确定不会被安平王打死?
一桌子饭菜,都是我爱吃的,只桌正中的那坛竹叶青十分乍眼的扎我的眼。
一阵阵酒香传来,我觉的我都要醉了。
五皇子却还拿着酒杯乱晃,“二嫂,没想到你竟真成我二嫂了,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弟弟敬你一杯。”
萧篱慢条斯理的在我碗里夹成一座小山,然后十分优雅的微笑的漫不经心的抓过五皇子手里的酒杯,连同酒壶从窗户扔了出去。
五皇子,“......”
窗外传来“啊”的一声惨叫,很快门被一脚踹开,“谁他娘的丢的酒壶?活腻味了?你爷爷我——”
骂声嘎然而止,就像突然被掐住脖子的鸭子,脸色涨红,一脸惊恐的望向对面的人。
萧篱温煦的抬头,望向门口,微笑脸,“本王丢的,你有意见?”
门外之人连声音都颤抖了,“没,没,小,小人不知道是王,王爷您。”
萧篱立刻冷了脸色,“滚!”
门外之人却如释重负,抹了一把汗,“是,是小的这就滚。”就真的滚了。
五皇子站在当地,冷汗刷地流下来。他刚刚忘形了,在安平王面前,血缘就是个笑话。
萧篱冰冷的看着五皇子,冷淡的道,“说重点。要是再诸多废话,本王就把你丢进潆江里喂鱼。”
五皇子的腿软了软,咽了口涶沫,“我,我想跟二嫂学引虫子。”
我惊呆了,当初的那些虫子,看来并没有给他留下任何阴影。
他从身上摸出两张银票,小心翼翼的放在桌上,“我,我就带了这么多出来,不够的,我回去一定补齐。”
他还没忘记我说我喜欢钱,而且越多越好。
萧篱淡淡的瞥我一眼,目露沉思,“明天去安平王府找王妃,现在可以滚了。”
我惊叫起来,“我还没答应呢,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
萧篱给我夹了一个桂鱼丸子,柔声道,“免得你闲得无聊,给你找点事做。”
我抓起诗诗送我的盒子,气道,“谁说我闲来着?我要看戏本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