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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清白
    迎着那逐渐被惊恐占据的犹疑目光,昌凌帝快步走到越子倾面前,一手半环着她的头,轻抚安慰着。

    “倾儿不怕,父皇在这呢,都过去了。”

    瞬间柔软的昌凌帝,让大家很快联想到,那场险些让越子倾葬身冷宫的大火。

    恰巧此时,外面有太监来报,说是在冷宫搜到了两个小铜人。

    呈进来一看,模样与凤仪殿的八个小铜人一般无二。

    昌凌帝看着那太监托在手里的,和那些地上散落的小铜人。

    再看着因惊慌失神,面色煞白的越子倾,心像被针扎一样,顿生出一把无名火。

    “皇后,这些你又作何解释?”

    此次厌胜之术,是因巫咸有言。

    在宫中怨气最盛之地,集带怨之人和未生之命,配以十小铜人引灵就能更改帝数,致病邪入体。

    是以从徐昭容入宫,到她博得圣宠,再到触怒龙颜,被贬冷宫。

    都是萧后筹划已久的事情。

    北阳王府如今对昌凌帝拆解兵权、重文治世越发不满。

    萧后想,与其等有朝一日,他们谋反拥立东宫。

    不如,她先将他拉下龙椅。

    让他看看她的好,是她的爱慕,使他得到了萧家的扶持啊!

    面对对她没有一丝爱怜的男子,萧后忍不住苦笑。

    “陛下心中已认定是臣妾,臣妾说何,有意义吗?”

    萧后一再的遮掩,早让昌凌帝脑海里形成了一幅她密谋巫蛊,然后纵火铲除越子倾的画面。

    毕竟都咒到他头上了,还有什么是她不敢的呢?

    “难不成皇后要告诉朕,小铜人是自己跑到承恩宫和冷宫?还是皇后要说,冷宫走水一案不是由你亲办?”

    是啊!

    萧后怎么都没想到,为掩盖她在宫中施厌胜之术,草草了结冷宫走水案,成了她有遮掩真相之嫌。

    更没想到,她命人翻遍冷宫未找到,徐昭容口中遗失不见的小铜人,最后竟又在冷宫发现了。

    现在小铜人散落在凤仪殿内,与她的承恩宫脱不了干系,与她办结的案子又诸多牵扯。

    单是一件,萧后还可选择蒙混过去,但所有事情串在一起,又怎是一句陷害和巧合可以遮过的。

    萧后唯今能做的,除了矢口否认,再无其他。

    可昌凌帝只要看着那满地铜像,看着惊恐后怕的越子倾。

    心中怒火就越燃越旺。

    “难怪一夜之间,宫中谣传四起,说冷宫走水是上天的警示,原是你这毒妇在咒朕。”

    毒妇?

    萧后仰头,怔怔望着昌凌帝。

    何曾想,自己一生爱恋换来的唯有“毒妇”二字。

    “陛下,便是这般想臣妾的吗?”

    对着眼前证据凿凿,依旧义正言辞的萧后。

    昌凌帝就觉越子倾自小所受,那些查不到源头的大灾小祸,似都跟她脱不了干系似的。

    “倾儿不过一个无关储位的皇女,皇后就这么容不下她吗?”

    这些年,昌凌帝对越子倾的爱护,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她的孩子也是天子骄子,却要小心翼翼爱护一个贱人留下的孩子。

    她一个做母亲的,能不恨不怨吗?

    萧后被这一眼彻底激怒,指着越子倾,疯喊。

    “但凡旭儿存过一丝害她的心思,陛下敢说不会废立太子吗?”

    这,便是萧后的真心吧!

    昌凌帝满目冰凉,“皇后治宫不严,德容有亏,无法执掌凤印,朕念及夫妻情分,暂将其禁于承恩宫,待厌胜之术和冷宫走水案查明后,再行论处。”

    昌凌帝的目光掠过周淑妃、赵贤妃,最后落到言德妃身上。

    “至于后宫之事,交由德妃代行其职。”

    说完,昌凌帝领着越子倾,大步跨出了凤仪殿。

    苏齐收拾好小铜人跟出去后,只剩一屋嫔妃宫人瞠目结舌。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

    谁能想到,无凭无据,昌凌帝就这样发落了萧后。

    只能说,越子倾是昌凌帝不可触摸的逆鳞。

    惊魂未定的周淑妃缓了一阵,才知自己紧咬萧后未受牵连,竟有些得意,起身由良姑扶着,径直走了出去。

    言德妃性子沉稳,向来不争不抢,也不太逢场作戏,对着萧后欠了一下身,也走了。

    至于徐昭容,小铜人可是在她手中出了纰漏,更是不敢久留,赶紧告退回了慈安宫。

    待她们各自散去,原本一直跪在地上的赵贤妃这才爬过去扶萧后,“皇后娘娘,您快些起来吧!要是再累坏了身子,可如何是好。”

    这边,昌凌帝将越子倾送回慈安宫,向许太后问过安,就回了议政殿。

    一回议政殿,昌凌帝就叫来了白彻,将越子倾五月节宫外落水的事一并交给了白彻。

    虽越子倾一口咬定是意外,可今日那么直观感受萧后恨不能将撕碎越子倾的眼神。

    昌凌帝就想把越子倾身边近来不寻常的事情,统统查上一遍。

    然后昌凌帝前脚刚离开慈安宫,后脚在慈安宫福康殿因上茶差点烫到越子倾的苏姑,就因此被罚没进了掖庭。

    虽说是意外,可这苏姑毕竟是承恩宫出来的人。

    越子倾又常去慈安宫,若真出个什么事,后悔就晚了。

    徐昭容不想自己绞尽脑汁的事,越子倾不费吹灰之力就办到了。

    欣喜过后,而后就是害怕。

    因此徐昭容打定主意,以后只要遇上越子倾,绝对有多远躲多远。

    越子倾也没闲着,一回月琉宫,越子旭就找上了门。

    只等绿娆上过茶点,越子旭才表露不便。

    越子倾会意,就将本留在殿内伺候的盈清和绿娆支了出去。

    “五哥,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越子旭俊美的面孔,因压抑焦虑有些扭曲。

    “五妹,能不能去求父皇,不要问罪母后。”

    “五哥,不相信母后吗?”

    对上越子倾澄澈的目光,越子旭慌了一下。

    “五妹,相信母后没有害你。”

    越子倾抬眸,轻点了下头。

    越子旭面露尴尬,越子倾这般坦然,反倒显的他狭隘了。

    “五妹也知道,父皇维护你手段素来极端,从见不得你受半丝委屈。”

    今日被罚的苏姑,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么,摆明了就是杀鸡儆猴。

    越子倾笑着宽慰,“五哥,父皇今日不过因巫蛊伤神,相信很快就会还母后清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