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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没有胜利者
    针落可闻的房间,惊魂未定的越子铎,手哆嗦着伸向了床头那封信。

    可就在那触手可及的距离,他手停了下来。

    想着适才有人拿刀贴着他的脸,他又经过了一番心里斗争,心一横,才拿起打开了那封信。

    看到熟悉的字体,越子铎冷哼一声,咬牙沉吟着,“好你个吴姑娘。”

    而信上的内容,让他清俊的脸庞,开始由青转黑,额上青筋逐渐暴起。

    读完后,信随着他紧握成拳的手,被捏皱在手里。

    久久,他才从发生和看到的一切中缓过神来,朝外大声吼了一句,“尤善,给我滚进来。”

    适才那拨护卫出去时,被顺带上的门,应声被推开。

    从外埋首走进来一个护卫,他并不在适才冲进的侍卫之列,而是昨日曾在花厅与越子铎奏事那位。

    也就是越子铎最看重的亲卫,肃王府的府卫长尤善。

    他鼻翼微动,额上还渗着细汗,像是听到这边院里的动静,刚从什么地方赶过来。

    一进门,他最先看到的,是裹着薄纱蜷缩在外室那乌发肤白的女子。

    对上那女子听声抬头望过来的目光,他心头一悸,左右脚拌了个踉跄,才转头进了内室。

    房内越子铎已穿上中衣,脸色分外难看。

    “从源兴坊出发,将此次护银的那批领头人,务必全部劫杀。另外,今日房外值守的府卫,一个不留。”

    “是。”尤善抱拳领命,微挪了下步子,又重新恭敬弯腰站了回来。

    “那些宅院剩下的人,可要处理?”

    想到前功尽弃,赔了夫人又折兵…越子铎的表情越发狰狞,目光阴鸷。

    “由着他们自生自灭吧!”

    ……

    云层低垂,天气阴沉。未过申时,天就暗了一半,似有大雨将倾。

    突暗的天色,和吹起的大风,让街市上的行人缩着肩,不觉加快了脚步。

    不过转瞬间,就大雨倾盆。

    那些没来不及赶回家的,就就近跑到沿街的商铺屋檐下躲雨。

    不过躲雨的,多是一些推流动摊位,或挑担的。

    大部分出来逛街或游玩的,大多就留在店里继续逛,或就着屋廊,窜进另一间店。

    一些进了茶肆酒楼的,索性就吃喝起来。

    街面上除了穿着厚重甲胄巡视的城卫兵,不时还有人冒雨狂奔,不知是着急赶往何处。

    也有一些怀里捧着伞的人,用力撑着雨伞,冒雨给在外的家人送伞。

    城门口,一带面具,身着玄色劲装的女子,本就玲珑的身段在湿衣的包裹下,更显有致。

    接受完盘问入城后,她翻身就上了牵着的马匹,朝玉康坊赶去。

    雨水持续冲刷着街道,看不到停时,被长久困在室内,游玩人的兴致才慢慢被浇灭。

    可这突来久下不停的大雨,却未影响越子倾的心情。

    她今日扮着和昨日一样的乞丐妆,蹲在驿馆外,总算有了些收获。

    早先,她尾随一个从驿馆出来的人,在一间茶肆,听到了了不得的秘密。

    跟回驿馆门口时,封止他们皆以没了踪迹,只留下个小乞丐,告诉她,二人有要事,先回了。

    也就是这时候,下起了大雨。

    越子倾也记挂偷银后的后续,便冒雨往回跑。

    刚一跑进玉康坊东门,就正好撞上了从渭城骑马赶回的丑娘。

    室外基本已经没有行人,她刚打算翻身上马跟丑娘一道回去,就被人拽进了旁边一间黄泥堆成的平房。

    接着就被一沐巾盖住了脸,“擦擦吧!”

    越子倾看着坐在屋里的封止,皱眉道,“没说换地方了啊!”

    “看下雨,临时找的地方。”封止倒了一杯热茶,推向越子倾。

    “等下卫师弟会带着丑娘的消息过来,那个地方,你不要再去了。”

    越子倾隔着沐巾抓着头发,“被发现了吗?”

    封止摇了摇头,“今天有人拿着丑娘前些日子装扮的画像,在偷偷打听,我会另给她找个住处。”

    封止办事,越子倾是放心的,她“哦”了一声,坐下捧着热茶喝了起来。

    “别坐,先进去换身干净衣裳。”

    越子倾撇了撇嘴,感觉封止有时候比她父皇还啰嗦。

    不过进房后,她看到热气袅袅,心里不觉一暖。

    想着什么时候跟她那便宜师父说一下,还是不连累封止被封长道唾弃了。

    洗了个暖暖的热水澡,换上干净的衣裳,越子倾觉得整个人更精神了,就是跑了大半日,有些饿了。

    等她收拾好出来,卫风也到了,桌上还摆满了热菜。

    越子倾三步并两步跨过去坐下,一脸灿烂,“知师祖者,莫过徒孙也。”

    等她坐下才发现,适才她眼里只有满桌的鸡鸭鱼肉,压根没看二人。

    坐下平视一扫眼,才发现桌上二人脸色,比早上还难看几分。

    人既然动了杀她的心思,就会做好万全的准备,一击失利,她好歹捞了笔银子,越子倾还算能看得开。

    她抓起筷子先吃了几口,感觉自己整个人算活过来了,才笑道,“邺城,和渭城也没有结果。”

    封止点点头,似笑非笑,“杏儿黄了。”

    越子倾愣住,封止又加重语气,重复道,“杏儿黄了。”

    越子倾九分心喜,夹着一分忧愁。

    喜是萧诚总算醒了。

    忧也是萧诚醒了。

    这个意味着她没时间用食了,刚才有丝满足的胃,一瞬更饿了。

    ……

    昏迷了数日的萧诚醒的第一句话是“安宣长公主,怎么样了”。

    北阳王府大部分人知道的,都是安宣长公主跌下山崖,摔死了。

    是以,面对主子的询问,房内一众婢女和小厮,没有人敢回答这个问题。

    在他们欲言又止的神情里,萧诚很快就明白,越子倾也出事了。

    不过,她以为越子倾和他是一样的情况。

    只是伤重,在宫里情况不明。

    当他闹着要进宫时,听到孙儿醒转,满怀高兴赶来的北阳王,未踏进房门,就黑了脸。

    房内一众婢女小厮看到北阳王,全松了一口气,在他的授意下,都退出了房间。

    萧诚强撑着,才勉强站了起来,“祖父,孙儿要去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