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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回 谁心里没个想法
    城门失守,姬丹手下的兵卒蜂拥而入,城楼上的禁卫只能据楼而手,依靠阶梯的窄小抵挡冲上来的兵卒。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带了一部分老兵冲向宫里寻姬倡去了。

    顾晨被围堵在了城楼上,眼看那些叛军就要冲上阶梯,拉过城楼上的一张书案大吼一声:“让开!”以案为盾横在了阶梯口,死死抵住向上冲杀的兵卒。他神力过人,又是居高临下,猛然发力下,竟然将拥堵在阶梯上的人群全都推翻滚下去一时乱成一团,引来身后禁卫士气高涨的大喝。

    不过这头暂时解决了,另一头却已经失守,开始有叛军冲上楼台。城楼上的禁卫不过十几名,没了地势做掩护,瞬间就被人围的满满当当。混乱之中不知是谁丢出的火把将烽火台点燃,瞬间浓烟滚滚,王宫告急!

    校尉何刚抄刀盯上了顾晨,带着阴狠在人群之中,穿缝扎向他的小腹。刀锋迅猛逼近,还在应对乱军刀阵的顾晨浑然不知,只待尖刃划破衣袍,冰冷铁刃贴上他的皮肤瞬间,顾晨肌肉猛然收缩,身子右倾,堪堪避开肠穿肚烂的下场,不过左腰侧还是被划开一道大大的口子。

    何刚持刀前冲时是一手抓柄,一手按在刀背上,这样不仅能让刀刃刺入身体时不会歪斜,也方便第二次变招时的施力。见只是划破了道口子,大感晦气地吐了口痰,他再横过刀身,双手使力想要给顾晨来个拦腰横斩!

    第一次突袭得手是顾晨反应不及,但当着他的面变招可就没半点作用了。只是单手反握长剑客在长刀上,就将杀招轻松拦住。何刚一愣,看着顾晨轻飘飘提剑的单手,心里惊诧,自己双手的力道竟然比不上对方一只手?!

    顾晨本想一脚将这个偷袭的将领踹下城楼,无奈左右劈来的刀剑,让他不得不后退躲闪。何刚两击不成,又在兵卒外游走,寻找时机,准备随时在人缝里给对方来上一刀。顾晨神力虽强,但是吃了没群战经验的亏,加之焦急姬倡的情况心中烦躁,所以被一群兵卒围在其中有些手忙脚乱。

    “顾大人!我来助你!”危机之时城楼下传来声援,只见宫里又冲出一队禁卫,领头说话的校尉是周罡的亲信谭琦。他见烽火台浓烟起,刚刚得知正门失守,就带着刚从四处宫门收编的禁卫前来支援。

    禁卫对禁卫,双方都是王宫禁卫,谭琦第一时间就寻上了何刚,两人武力不相上下,混战在一起,顾晨身上的压力瞬间减少了许多。

    两帮禁卫混战在一起,同样的衣着铠甲,有些可能还是往日同袍,一方毫无顾忌,一方则有些畏手畏脚,明显落在了下风。这时有一柄长刀从侧面向顾晨砍来,被他侧身避开,对方握刀手的腕上红布条飘动,晃过他眼前。回身砍翻这个偷袭的兵卒,顾晨扫看了眼城楼战场,立马就瞧出敌人手腕上的异样,出声警示道:“大家小心,手腕上有红布条的就是敌人!”战场为之一顿,而后杀声再起,只不过这次以红布条为界,明显泾渭分明的多。

    “这里交给你,我去找殿下!”顾晨挂心姬倡的安危,交代谭琦后,渐渐向城楼下杀去。

    幽巷中,林行道听着城楼上杀生震天,如同听曲词,有节奏地浮动手掌,面具下的嘴角咧开,说道:“走吧,该我们上场了。”

    见自家公子准备动手,阿三在旁出声提醒道:“公子,二殿下那边我们不管吗?暗哨来信,王元元带了一对人马杀向世子府了。”

    “不用管他,他若连王元元都搞不定,说明他也没命当王。”林行道的手停在半空,马上有人帮他系上红布条,身后的那些手下也都在右手腕上系上了红布条,样式竟与城楼上那些大世子手下一模一样。

    等手下都准备妥当,他敛起笑容,语气冷冽吐出一字:“杀!”

    黑夜下,一行几十人趁着城楼上的混战悄悄混进了王宫之中,直奔大殿而去。林行道的目标很明确,等里面两兄弟斗个两败俱伤,不管最后谁赢,都活不过今晚。

    “世子丹弑弟夺位,最后又死于乱军之中,多么有趣的一件事。”就连夜色也掩盖不住林行道的笑意,就在确定姬丹已经偷偷回洛都的一瞬间,他已经定下今晚这场大戏的全部。其实谁做王林行道一点也不在乎,他只在乎是否好玩。这个心理扭曲的世家公子有一瞬间甚至想到如果今夜三个世子都死了,那该多有趣!

    ……

    宫里的太监侍卫明显不如百战老兵精锐,死得死伤得伤,虽然换掉不少对手,己方也很快只剩下兰桂和五六名侍卫被压制退守在姬倡身前。他们撑着残破的身子,像一只只护主的伤犬,狼狈地警告敌人不要靠近。

    兰桂握刀之手已经力竭颤抖,左右两旁的小太监情况也不妙,有一个甚至已经断了一个胳膊,双眼迷离地着倚靠在桌案前,血液流淌了一地,怕是连自己也不知自己是死是活,全靠一口气强撑住。

    姬倡站在太监身后很平静,没有想象中的慌乱。姬丹很不喜欢这种感觉,这会让他觉得整个事态脱离了自己的掌控,宫门前一次,现在大殿中又一次。

    好在一切都要结束了,就在今晚。等明天太阳初升时,他就是这个国家新的王。大朝会上他会站在王座前,号令百官,他将施展抱负,造福万民。而眼前这位……

    他冷声说道:“三弟,你从小就顽劣,不学无术,如今能为王兄的大业而死,也算不负你世子的身份。”

    眼见今夜必不能善了,兰桂长叹一口气,小声对姬倡说道:“殿下,一会奴婢们攻上前拖住他们,您就赶紧从后边逃走,去老祖宗那,或许他可以护住您。”

    此时的姬倡却一反常态,没有往日的畏缩,反而跨过几人都保护迈在他们身前,咬牙说道:“老祖宗可不喜欢胆小之辈。”又看向姬丹,对眼前的刀兵视若无睹笑道:“大哥你真要杀我夺位?我不过是个监国世子,父王还健在,你就算杀了我也无济于事。”

    “若父王要死了呢?”姬丹眯着眼睛冷笑道:“事到如今不妨告诉你,我看父王太过辛苦,做儿子的不忍心,就送了他一层,如今那位老糊涂的父王只怕早就重病在身,没有几日可活了,哦,不对。或许现在他已经死了吧!”

    “什么意思?你下毒谋害父王!”姬倡面露惊恐,似乎被对方的残忍恶毒给惊吓,歇斯底里喊道:“你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情?以为你这样就能当上王?族老们是不会允许你这样的弑父之人上位的。”

    “哈哈哈,那群老古董。我要当王,何须他们允许。他们又有什么资格允许?”胜利在握的姬丹笑容张狂而又狰狞,与往日里的谦谦君子迥然不同。等笑声落下,他扫过眼前的姬倡与他身后的几个侍卫,冷声说了句:“杀!”

    殿角的铜漏嘀嗒落下,身后的手下没有动静,姬丹又吼了一句,这次语气更加凶狠一些。吼完双眼就就往身后瞥去。

    手下安静地站着,目光麻木。这是怎么回事?姬丹突然觉得不对劲起来。

    从殿外传进急促地跑步声,而他身后的手下才开始一个个瘫软在地上,这时他才发现他们后背都插着一只弩箭,伤口溢出乌黑的血液,显然弩箭上带着剧毒,让他的这些手下还没反应就瞬间死去,以至于还能站立片刻。

    姬丹握剑之手紧紧绷住,双眼迸出锐利的光芒射向殿门外。

    数十个头戴青铜面具的轻甲士兵凶狠地跃过殿门,手中的弓弩齐齐发射,准确地射向两位世子之外的人,包括姬赐身后的那几名幸存下的太监侍卫为,纷纷中箭倒地。唯独高彦和兰桂身手了得,挡下了一波弩箭。“好了,留两个忠义之士,回头陪他们的主子一起上路也不亏待了二位世子的身份。”那些蒙面士兵还待上弦再射时,林行道带着面具斜挎着一柄长剑迈进了大殿之中,伸手示意手下暂停。

    他故意变换嗓子说话,脸上带着面具,别人认不出清他的样貌,只有姬倡若有若无地觉得他熟悉。而姬丹则被他们手腕上的红布条吸引,心中了然,难怪自己安排在门外的护卫没有示警,一定是被他们的装束迷惑了。

    “你是谁?”两个人世子同时发问,林行道却左右而言它,故意压低嗓子发笑道:“世子丹杀父弑弟夺王位,真乃大气魄呀。”显然是听见了刚刚殿内两人的对话。也不知道已经在殿外候了多久。

    大殿中只有高彦与兰桂还持刀而立,不过被几十张弓弩瞄准着,自保无力,杀敌更无心。林行道笑呵呵地从殿门口一步步走过来,一边走一边饶有兴趣地环顾四周,这座大殿是姬赐的后宫大殿,外臣少有入内,更不提他这位连官职都没有的青楼老板,今日他还是第一次来此。只不过若说富贵,姬赐这间破败的大殿还比不上落凤梧的迎客厅。

    他不由啧啧嫌弃道:“就这般穷破的王,也值得你们拼抢?”

    林行道踩过地上的尸体,靴子毫不留情地在他们身上踏过,使劲之下伤口的血液又不住地流了出来,被血水沾染到的他,还嫌弃地在死人衣服上蹭了蹭,皱眉道:“说吧,二位是想谁先死?又或者一起死?”

    “你以下犯上刺杀世子,就不怕杀头灭族之祸吗?”兰桂严声喝道,本想让其心有顾忌,却不料林行道大笑道:“二位世子互相残杀,皆死于非命,与我何干?”

    听着有心,姬丹登时眉头皱起,试探道:“你是二弟的人?!”